她是我下山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活人,要想从她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
那就只有坐在一旁等待。
等她什么时候从梦中醒。
然而我一这一等就是三天三夜。
而她就那般痴痴傻傻、沉默不语的端着酒杯看了三天三夜。
时间婆娑而过。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被这场灭世之灾吓的痴傻了。
或许她就是个傻子。
而我却像傻子一样守着傻子,是不会有结果的。
心灰意冷之际,我准备起身离开。
而她那双一直涣散的眸子忽然灵动了起来,唤住了我的身影。
我惊讶的回头,对上了她那双包含了太多情愫的眼睛。
灵动美丽,却又泪光潋滟,仿佛泪花随时都能涌出来。
一种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悲怆让我不由自主的身子一晃,整个人瞬间就伤感了起来。
四目相对,像是相隔千年的恋人。
千年重逢,只是一眼就能谴淃留恋。
她红唇轻启,喃喃唤我驰梦。
我一怔,为什么她唤我驰梦?就像血阎轩一样?一声驰梦沉重的犹如泰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皱了皱眉,脑袋里混沌一片,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驰梦,你认错人了。
而她,明亮的眼睛里泪珠滚滚而下,起身迫切的拉住了我的手,摇着头肯定的说。你就是驰梦,就算不管你怎么逃避,你都是他。
我一时无语。木讷的看着她,任由她趴在我的身上嘤嘤哭泣。
我在轩辕酒庄独居千百年,看尽了人世繁华,却品不尽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伤情离别。
看着她痛苦却又暗含欣喜的模样,我知道她是个用情至深的女子。
或许她的爱人不知何因离开了她。
而她,却依然傻傻的在寻找他的气息。
可能我与那个人有着几分相似。她才会如此认错人吧。
虽然这些年我做尽了缺阴德的事情,可并不代表我就是个坏人。
我同情那些用情至深却得不到好果的人。
就像她
在这里灭顶乱世之中,我能遇到她也算有些缘分。
所以我选择帮她
充当了她口中的驰梦。
我伸手揽上了她的肩膀。轻轻抚了抚她柔弱的肩膀。
我不再否认,我不是她眼中的那个人。
也不再强调我是轩辕酒庄的酒圣。
所以我们选择了就一起上路了。
走遍大江南北,略尽天山万水。
不像繁华人世时的大好河山,游山玩水。我们这一路走来却似心疼沉重万分。
寸寸冤魂寸寸血。饿殍遍野,孤魂四方。
一路走来默默无闻,我们一句话都没说。
不管喜上眉梢,还是悲痛欲绝。
我们都保持着属于自己最基本的自控力。
我们来到一处山谷,潺潺流水自东而西下,溪水源头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幽谷。
她张口就唤了声,幽幽谷。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我们站在湖畔,望着红霞如绸似缕洒满的湖面。微风扶下,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水泊中两个渐进渐远的身影,时而交错,时而疏离,带着一股莫须有的悲凉
她显然已沉浸在这美景之中无法自拔了。
我从侧面看着红日下她朦胧的轮廓,恍如似曾相识。
在那里见过?
我好奇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望着湖面淡淡说道,赤影,就是红色的影子。
赤影?
红色的影子?
熟悉的话语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旋而过,我有些踉跄单手撑在了一旁的树上。
发蒙的脑袋里时而混沌,时而空白。
她异常,焦急的走,从我天灵盖上渡入一缕真气。
暖暖的犹如一股热流贯穿了全身,那股混沌不明也渐渐散了去。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是血族人?
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半响,她坐在我身旁,轻笑了下,笑的那般凄惨寂寥,像是沧桑而又悲凉的夕阳,就这样渐渐地沉入了湖底。
她说,我知道你是轩辕酒庄的酒圣迟秋台,你的酒圣之名犹如轩辕酒庄之名一样,或许整个六界都知晓,而见过你的人却凤毛麟角,我每年都会去轩辕酒庄喝酒,向侍从打探你的消息,可遗憾的是我从没有见过你,他们也从没告诉过我你的消息。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脑海中有些记忆。
信使给我并告诉过,说有个姑娘每次都要求见我,但从来都不是交易。
只是单纯的想要见我。
这种思慕我的姑娘,我见过很多,因为几乎每天都有。
对于她,我记得最有清楚的是,信使说她等的时间最长。
而我只是一笑而过,以为或许只是个固执的姑娘罢了。
她突然语气冰冷了下来,问道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吗?
我皱眉摇了摇头。
她敛了眉,淡淡说道,你还记得有一年举行品酒大会,有一位名叫赤炎的中年男子和四方派掌门凌坤夺得了大会的头筹的事情吗?当时还是你将自己酿的酒送与他们作为礼物,之后还破天荒的送了他们下山。
当年的情境犹如画幅一般,一幅一幅出现在我脑海中。
甚至当时血阎轩见到我时说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话,都叫我驰梦。
她见我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继续说道,其实轩辕酒庄以搜集天下情报作为副业,交易之后的报酬就是为了酿制这些酒,我说的没错吧,而你当初为了凌坤的魂魄,出卖了一个人,你不会忘记吧。
我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只见赤影不知何时从我身上拿走了酒壶,看了半响之后,仰头就喝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没忘,我也知道当初你明明知道血族一直隐匿于世,从不参合人界恩怨,而凌坤不怀好意,想要夺取血族的至高秘术和长生不老之术,虚情假意靠近血阎轩,你再知道他不怀好意之后还是毫不犹豫的对他出卖了血族的秘密。
当初的事情我自然记得,可是那时的我性子寡淡,而且生死轮回跳过六界,每日只是生活在山上,山下的生活与我无关,凌坤愿意付出代价,我就自然而然乐意做这笔交易,从没想过结果会怎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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