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件事情我要先跟欧总汇报一下,具体时间我们再另行通知你方可以吗?”。韩凯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激动。
“好的,不过希望你们能尽快安排行程,因为Derrick最近身体不舒服,需要做个小手术,而术后恢复可能需要半年的时间,Derrick是希望能在他动手术之前,可以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代我向Derrick问好。”
“好的,再见。”
“再见,我们会尽快安排行程的。”挂了,韩凯抑制不住心里膨胀的惊喜,以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楼梯,边往宴会厅方向跑去边拨通欧洛霆的,“欧哥,你在哪里?MaisonBirks方面已经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一个身影从蔷薇花中走出,还没来得及开口,欧洛霆便撞上满脸兴奋的韩凯,他的脸上也扬起了一丝魅惑的浅笑,“太好了!”好久,他都不曾这么开心。
韩凯灿烂地说,“我刚接到,就跑过来找你了,MaisonBirks的外交部负责人说,她们的最高执行长官Derrick邀请你和笛安安去MaisonBirks总部作客!如果谈得顺,可以把合同先签了,应该是这个意思!”
“笛安安?”欧洛霆双手插-入裤兜,神色微凛,皱了皱眉头。
韩凯点头,“是的,对方说要带上笛安安一起。”
欧洛霆若有所思,低沉的声音极富磁性,“我知道了。”
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韩凯补充道:“还有,行程应该尽快安排,因为Derrick近来身体有恙,需要动手术,而术后身体恢复需要半年的时间,所以他想在动手术之前把这次合作谈妥。”
皎洁的月光下,欧洛霆微微蹙眉,又舒展开,神色柔和,“我知道了,如果只有我自己的话,明天就可以起程,可是带上笛安安……还是明天再商量一下吧。”
“嗯。祝你们一路顺风。”韩凯温和地笑了笑,望目光拉向远方的夜色中。
“新岗位适应得怎么样?”欧洛霆握上他肩膀,领着他往宴会厅方向走去,不等他回答,他便半玩笑半认真地调侃:“笛安安可是很担心你,这没了你,连笑容都没有了,整天摆着个脸。”
“欧哥,你开玩笑吧?我跟她只是而已。”韩凯非常认真地看他,下决心地说:“真的,仅此而已!”
“真的只是?”欧洛霆沉吟着问。
“当然。”韩凯若有所思,柔和的嗓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伤感:“我倒是感觉你俩挺般配”
欧洛霆淡淡地扫他一眼,不置可否,“你多想了。”
“欧哥,你身边也应该有个人了,这次一起去加拿大,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机,可千万别错过了。”韩凯回想起那天美萍阿姨说过的话,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在印在他心里。他心里莫名难受。
她说……
“好,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总有一天,她会是我的儿,是洛霆的妻子。”
这就是,他需要远离笛安安的唯一理由。
那女孩目光盈盈的样子浮现在脑海,欧洛霆神情疏离却莫名柔和,唇角上扬,露出一丝浅淡又不失温柔的笑意,“我们也只是。仅此而已。”然后,脑海里的画面渐渐被一个年幼的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占据了……
悠悠,你过得好吗?
看到欧洛霆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与寂寥,韩凯默了默,问:“礼物送给爷爷了吗?”。
“还没有。”
“现在就去送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送什么吗?马上给你揭晓答案。”韩凯好笑地扬起了笑容。
欧洛霆也笑了,一拳砸在他胸前,然后往宴会厅方向迈开了步伐……
老太爷对韩凯送的绿玫瑰很是惊喜,赞不绝口,他也翼翼地收下了欧洛霆送的花种以及装着玉髓的布囊。这个夜晚,宾客散尽,韩凯留了下来,他和欧洛霆一起,陪老太爷赏着月,酌了杯红酒,聊了会儿天。
月亮湾某温馨小公寓。
苏向晚盘腿坐在沙发里,她心情忐忑地瞅着手中硬币,去,还是不去?又到了晚上,她想见他……
最终,她将硬币高高抛起,然后双手拍入掌中,决定就看它的啦!
“还没想好呢?”笛安安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泡面。
苏向晚紧张地翼翼地挪开覆在硬币上的手,当她看清楚硬币朝上的那面时,她长舒一口气,沮丧地将硬币往沙发一扔,穿着拖鞋往餐桌走去,“不去了!”
“真不去了?”笛安安挑眉,笑了。
“嗯!”她眉宇间噙着丝沮丧。想起昨晚那个男人清冷的态度,她矛盾了……
“是谁说的不放弃?”笛安安歪着头轻问提醒。
苏向晚拿着筷子夹起面条塞入嘴里,没有回答。可是他的态度那么明显,自己就算再主动,会不会让他看穿心思?然后在他的面前,她就一直处于尴尬的局面?
她想要平等的爱情。
笛安安知道她心情凝重,也不再调侃,只是陪着她安静地吃着泡面,吃到一半,她忽然抬眸,扬起唇角笑笑,“如果哪天我能遇着让自己第一眼就心动的男人,我也不会放弃的。”
苏向晚抬眸,朝她抛出一个大大的笑意,“可是如果他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呢?”
“我也不会放弃。”笛安安说得很肯定,“至少,我要勇敢地表白。”
“安安,你是说我也应该向他表白吗?”。苏向晚背脊一惊,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笛安安回之以微笑,“我是说我自己,如果我遇到,我会表白。”
“……”
“……”
次日清晨。
笛安安刚从睡梦中醒来,穿着睡衣坐在床上恍神,搁放在床头的响起,她疑惑地拿过,看到来电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她疑惑地接通了。
“请问是笛安安吗?”。那端的中年妇女略显焦急地询问。
“是啊,你是……”她本能地皱起了眉。
“是这样的,欧阳叔突发脑梗塞,正送去急救,他说想见见你。”对方十万火急地说。
“你是说欧阳爷爷被送去急救?”笛安安整颗心都高高悬起,“他在哪个医院?!”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样下床在衣柜里翻找衣裳的。
“中心医院,你赶快来吧,看他那样十有八九是快不行了,他指明了要见你,所以请你无论如何去一趟,时间不等人,就当是做点好事吧!”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笛安安挂了,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洗刷!跟苏向晚告了别,拧起包便冲下了楼,跑出小区,她站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
等车的间隙,她握着,本来是想打给欧洛霆请假。
可刚翻出通讯录,还没来得及触下那个名字,他的很凑巧地打了进来!
伴随着悦耳的铃声,来电显示着“欧总”两个字时,她微愣过后接通了。
“笛安安,你不用来公司了,赶快准备一下吧,机票我订好了,早上九点的飞机。”不等她开口,那端传来欧洛霆低沉却很精神的声音。
“……”笛安安耳边嗡嗡作响,好半晌没愣过神来,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边迅速钻进车里,边问那端的人:“什么意思?要去哪里啊?”
“师傅,去中心医院,麻烦您开快点!”不等对方回答,笛安安握过话筒,焦急地对司机说。
司机踩下油门,载着她往中心医院奔去!
欧洛霆告诉她:“MaisonBirks答应跟我们合作了,对方指明要带上你一起去签约,你赶紧准备一下行李,我等一下就过来接你。”
MaisonBirks同意跟欧韩国际合作了?!
笛安安琥珀般的眸子突然亮了几分,不过她语气里依然有一丝伤感与焦虑:“欧阳爷爷生病了,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所以,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笛安安,你现在是跟我去谈合作签约,可不可以先把你的私人交际统统收起来?既然去了医院,医生肯定会照顾好他的。”欧洛霆皱着眉低喝。
“对不起……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放心。”笛安安能理解他的心情,她解释甚至哀求道:“欧总,你也知道欧阳爷爷,他没有亲人没有,在生死边缘指明了想见我,我怎么可能撒手不管呢?”
那端的男人眉间锁起别样的深意,尔后,沉声问:“哪个医院?”
“中心医院。”四字刚落音,笛安安便听到那端传来了忙音。她心里真是悲喜交加,复杂得不得了,MaisonBirks同意跟欧韩国际合作了,也就是说她那天的视频洽谈并没有搞砸。
这样,欧总也该对她另眼相看,不会再摆着个臭脸了吧?
可是欧阳爷爷现在的情况又很令她揪心,从传话那个女人的语气里,她就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年老体迈的爷爷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一关了……
欧阳爷爷早年丧妻,一直没有再娶。他孤独了一辈子,勤劳了一辈子……如今被急救车带走,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这种感觉,笛安安很能体会。
她也是一个孤儿,从小便是一个人,她理解这种无助的,甚至有些凄凉的滋味。
记得小时候,福利院里孩子多,老师根本照顾不过来,少一个两个也不会被察觉。
记得有一次她生病了,高烧40度,一个人躲在柴房的角落里,无助地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呼吸微弱,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搁浅在海滩的即将干涸的鱼……她自生自灭地过了两天两夜,那种孤零零的感觉,她一辈子都难忘。
那些回忆涌上心头时,笛安安的眼眶湿润了,她看向车窗外被过往车窗扰碎的风景,心里沉甸甸的。
出租车急速开往中心医院的同时。
黑色沃尔沃也从欧家祖宅缓缓开出,径直开往了中心医院的方向。
驾驶室里,欧洛霆一手握着方向盘,抬起另一只手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他皱了皱眉头,拿起给航空公司那边打了:“小夏,马上帮我改签一下航班,看看飞往渥太华中午有航班吗?”。
“欧总,中午11点有一班,您看时间合适吗?”。对方是个甜美的女声。
“嗯,正好。改签一下吧。”欧洛霆眼沉如水,温润地说。
“是您和笛安安两个人吗?”。
“是的,一起改。”
“好。”
黑色沃尔沃在中心医院楼下停车场停下的时候,透过早已摇下的车窗,欧洛霆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慌乱地奔向医院门诊部。
迅速解下安全带,欧洛霆迅速下车,一路小跑追了。
“你好,请问刚才有没有急救车送来一位老梗塞老爷爷!他的身边应该没有亲人陪伴!麻烦告诉我他在哪里?!”笛安安一路冲到前台咨询处,气喘吁吁地问。
台前医护人员翻了翻手中的案档,然后抬眸搜寻,指向刚开进大厅的那辆救护车,“应该在那辆车上,你去看看!”
“谢谢!”
笛安安转身便往回跑!
当她冲到那辆后面打开了车门的救护车前时,欧阳爷爷已经被医生们用担架抬了下来,他满刻皱纹的脸庞上又憔悴几分,双目沉重地闭着,面如死灰,却有一份难得的安详。
“欧阳爷爷……”笛安安心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嗖地涌上心头!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老人家在来的路上已经去世了。”医生看了眼身边单薄的身影,肃穆地告诉她。然后用白布盖住了欧阳爷爷的脑袋,其他人将担架以及上面的老人推走,只留下一位年长的医生对面前怔忡的女孩说:“听说老人没有亲人,我们暂时把他安置在太平间,明天再通知殡仪馆方向处理后事。”
“不……不……”笛安安不敢置信地望向那个瘦弱的,善良的,慈祥的老人被渐渐推离的身影,她惊得连连后退,根本无法承受的事实,那种失重的感觉,仿佛一下子所有力气都消失了。只有眼泪忍不住地夺眶而出。
“你是笛安安吗?”。医生望着她泣不成声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悲伤。
“是……”她的眼睛里没有光芒,心底那道黑漆漆的裂痕不断地撕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