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郊区的暗房里。
夜祺打开了昏暗房间里所有灯,一直昏暗的房间里不合常理地透亮了,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皮,四周一片寂静,他仿佛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修长的指尖轻轻掠过挂绳上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的是她,有的不是她,缓缓抬步往前走,指尖停留在蔚丝雨的照片上,轻抚那张美丽的面容,夜祺微顿,伸手轻扯下照片,一张接一张,直到把房间里悬挂的关于她的点滴全都扯下来……
轻薄的相片搁在他宽大的掌心里,沉甸甸压得他透不过气。
红肿的双眼,难以掩饰心中的苦。
此时此刻,夜祺思绪特别清醒,爱要学会开始也要学会结束,既然她已选择离开,他就没有必要再留恋了。
然后,关于她的点滴,全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拉开暗房的门,正准备把垃圾袋带走,一辆熟悉的车子停在了暗房前不远处的平地上。
夜祺脚步一滞,愣愣地站在那里。
看见身影,叶秀琴迅速下了车,急急忙忙冲,双手握过夜祺双臂,眼里迅速聚集泪滴,整个声音都颤抖了,“小祺,原来你真的在这里……你还好吗?”。看到红肿的双眼,憔悴的模样,她心如刀割。
手中的垃圾袋滑落,掉在地上,里面的照片抖了出来……
夜祺一脸默然。
叶秀琴垂眸,痛心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那女孩甜美的笑容上……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地撕裂。
“小祺,你哭了?”叶秀琴抬眸凝视着,她想不到坚强完美的竟然会为了一个掉眼泪,她更想不到蔚丝雨在他心里原来占据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妈……”夜祺伸手抱住了叶秀琴,弯着腰,将下巴轻抵在她肩膀。此时的他,也需要一个肩膀来靠一靠。
这声呼唤,蕴含了多少无奈与痛苦?低磁微颤的声音,听得叶秀琴心头一阵苦涩。
“,妈妈真的不知道这样强行拆散你们,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痛苦……”叶秀琴痛心疾首地说,“小天打电话回来,问你最近好不好,我才知道你回国了……”
“妈,这不怪你们。”从夜祺不冷不热的声音里,不难听出他此时如死水般的内心,他冷静地说,“我跟她不合适,我相信我可以彻底把她给忘了。”
“小祺……”叶秀琴轻推开,难过地望着他。
夜祺唇角轻轻扯动,露出一个疲惫而勉强的微笑,“妈妈,对不起,让您跟爸担心了,不过请你们放心,我和她不会再有任何瓜葛。”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心中有一丝隐痛闪过,却是下定了决心。
“,你能想明白,妈妈很欣慰。”看了此时的状态,叶秀琴心头难免有些焦虑:“可是看到你这么难过,妈这心里也好痛,就像被刀割一样。”
“您要相信我。”夜祺弯身将照片装入垃圾袋,然后将袋子提起来,“毕竟这么久的感情,我需要时间来处理。”
“嗯。”叶秀琴小心翼翼地询问:“那你跟妈妈吗?”。
夜祺犹豫几秒,还是跟着她上了车,一路上,他努力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在即将下车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巴厘岛。
安家别致的海景房。
安雅和谭小天被安爸和安妈叫到了客厅沙发里,今天要讨论的话题就是两人的婚事。
话题刚一开启,安雅就火急火燎地表态,“我非谭小天不嫁!”
搞得一旁的谭小天脸色变了几变,他悄悄拉扯安雅的裙子,想让她先听听叔叔阿姨的想法,可是安雅就是按捺不住,连珠炮似地说道:“爸爸,妈妈,我不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但我想说的是,我不是开玩笑!我就要跟谭小天在一起!”
楼下,气氛越来越紧张,被安雅的爆脾气闹得有些鸡犬不宁,沙发里坐着的其他人都没有插话的份。
楼上。
安娜握着手机站在楼梯口,倚在窗前,神色悠悠地望着走廊那头。
果然,蔚丝雨端着玻璃杯走出了房间,安娜转身,若无其事地欣赏着窗外的海景,并掏出了手机好像在拨打着什么号码。
远远地见到安娜,蔚丝雨脚步本能一滞,却还是往前方迈开了步伐。
“喂,那个绑架我的人找到了?我就知道,提供一张正照,以你们的能力,还会找不到人?太谢谢你了,进一步调查就交给你了,钱不是问题的。”安娜悠悠转身,笑意的目光落在微微低眸有意闪躲的蔚丝雨身上,继续说道:“只要能把他背后的人揪出来,花多少钱那都不是问题。”
然后,她心情不错地挂了电话。饶有兴致的眸光落在那道下楼的身影上。
楼梯上,蔚丝雨捧着玻璃杯的手越来越紧,那颗脆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找着哥哥了,那她会去调查哥哥跟自己的关系吗?
然而,不等她恍神。
她又清楚地听见,楼下的沙发里,安爸语重心常地说:“小雅,说实话,我和妈妈更中意夜祺做你男朋友,我和夜祺的爸爸是同学,他的为人我特别钦佩。”
“就是,若不是他不辞而别,这件事情,你爸爸早就跟他说了。”安妈仍有些遗憾。
谭小天整个人都震惊了!
“还好意思说?!”安雅急燥地站起来,“夜祺失恋了,蔚丝雨就是她前女友!”
已下到最后一级阶梯上的女孩,脚步一滞,站定在那儿。
安雅还在打抱不平地解说:“夜祺深爱了她很多年,可蔚丝雨却跟一个大叔闹结婚!公然秀着恩爱,而且还住在夜祺的隔壁,你让人家心里怎么舒坦?!人家不走,还留下来喝喜酒?!尽管是宰相,也未必有这么大的肚量!”
一字一句,听得安爸安妈心惊胆战。
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了楼梯上多出一个人,安雅愤愤的眸光落在蔚丝雨身上,毫不留情地怒斥,“真他妈不要脸!”
蔚丝雨脸色煞白,安爸安妈顺着女儿的目光转眸,只见那女孩捧着玻璃杯朝她们走来,她在安雅面前站定,不卑不亢地迎视着她:“你跟夜祺有多熟?跟我又有多熟?”
安雅背脊一僵,就在她一时无言以对的时候,蔚丝雨唇角一勾,“所以,请你不要妄加评论我们,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发言权!”她忍她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