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洛霆听着手机那端的争吵,眉心紧皱,摁断了通话,站地落地窗前,久久地失神……
昨晚电梯里那一幕,又浮现脑海,她咫尺距离地靠在他的肩膀,她说,我对你,永远恨不起来……可是,她却有派人欺负笛安安的嫌疑。她明明是善良的,可为什么还要做出那种事呢?
这样一种状态,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那有那个梦,那个奇怪的梦……
欧洛霆懊恼地闭上了眼睛,只觉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
不到十分钟,办公室座机铃声再次响起,他转身接了电话,楼下的人又打电话来催问霍明美怎么回事,见不着人,急需图样。
“我知道了。”欧洛霆脸绷得很紧,但没有再拨打明美的电话。坐在办公椅里,继续刚才的困扰,昨晚在电梯的情形再次浮现在脑海,那个无比清晰的梦,深深地困扰了他。
为什么穿着婚纱朝他走来的人,就成了霍明美?而梦里的自己,对笛安安已经没有丝毫的记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开车来欧韩国际的时候,一路上,霍明美也为昨夜的梦感到困惑,久久沉浸在那个梦里,被那种奇妙的感觉包围着,尽管算命先生说,自己终有一天会跟洛霆结婚,可是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一件事情,能在梦里体验一把,也着实让她觉得很幸福。
欧家别墅。
笛安安拧着包对苏向晚说,“骑自行车去吧,你载着我,怎么样?”
“车库不是有备用车吗?为什么要骑自行车?”苏向晚疑惑地问,然后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韩美萍,她又礼貌地打了招呼:“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韩美萍唇角上扬,脸上挂着浅浅的柔和的笑意。一点也不像笛安安所认识的她。
“妈妈。”笛安安看向她,一如常态般问候。
“嗯。”韩美萍目光轻轻掠过她们,问:“要出去吗?”。
“是的,去鞋店上班。”苏向晚快速地回答。
笛安安抿抿唇,避开了婆婆的眸子,她轻拉着苏向晚的手,然后,两人走出门去。
韩美萍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脸色微变,眸子里盛满不悦,其实去不去上班,她已经不是很在意了,老爷子一走,洛霆上班,家里只剩下她们仨了,那小丫头片子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总想着开溜,这样不但没有折磨到她,她们反而乐在其中了。
而且,这样子,给了她躲避自己的机会。韩美萍根本无法下手。她的心情也抑郁到了极点。
这两天,苏向晚似乎总是粘着笛安安,片刻不离她,比吴妈以前还要细致,这让韩美萍不禁怀疑,她们俩是不是察觉到了些什么?或是洛霆交待了什么,她暗吸一口气,脸色一黑,决心把两个女孩一起办了!
苏向晚,你可不能怪我,全是你自找的!
蔚家。
蔚丝雨终于起床,下了楼,自从回厦门,她几乎每天失魂落魄,心神不宁,愁眉不展,夜祺和Derrick的身影交替地出现在她的梦里,每觉醒来,留下满心的疲惫与酸涩。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的心一抽一抽地生疼,她对夜祺的思念也愈来愈浓烈。
“丝雨?”做好早餐的钟雅见着女儿下楼,很是高兴,“快去洗刷,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鸡蛋羹。”话刚落音,她看见女儿背了只简易的包,又疑惑地问,“你要出去吗?”。
“我想去看看施恩老师。”蔚丝雨走到餐桌前坐下。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丝失眠的疲惫。
一旁的蔚蓝边用餐边说:“你早该去看她了,让她开导开导你,说不定弦一拨,那些困惑你的事情一下子理顺了,你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哥说得没错。”钟雅唇角上扬,心里暗舒一口气:“施恩老师是心理医生,明白的道理也多,说不定是现在最能帮助你的人。有了她的开导,妈妈相信你很快就能振作起来。”
“我只是想去看看她而已。”蔚丝雨解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开导。”
“行行行,看看她,然后聊一聊。记得买点礼物,可不能空着手去。”钟雅知道女儿是难为情了,她赶紧添置了碗筷,“洗过脸刷过牙了?”看着她略施粉黛的面容小声地问。
“嗯。”蔚丝雨拿起勺子,舀了些最喜爱的鸡蛋羹,“爸爸呢?怎么不见他?”这么早,也不可能去单位了吧?”
“出差去了,去日本考察,估计得去一个礼拜。”钟雅气色不错,看到两个孩子留在身边,她觉得特别安心。又对蔚蓝发出了关心,“蔚蓝啊,在你爸爸公司做得还习惯吗?”。
“嗯。”蔚蓝应声,便夹了根豆角塞入嘴里,工作的事情他不愿意多说。
“那,办公室里有合适你的女孩吗?你喜欢的,看得上的?”钟雅小心翼翼地询问,因为她知道,把他安排在了单身女孩子最多的部门。工作还是次要的,所做一切全是为了他的终身幸福。
蔚蓝好看的眉宇微蹙,边吃饭边抗拒地说,“妈,我能去那里上班完全是为了你的幸福,我的事你们就别管了,缘份未到,把我丢女儿国我也仍是光棍一条。”
“是是是,缘份很重要。”钟雅在对面坐下来,满脸慈祥柔和的笑意:“但是遇着喜欢的,合适的,你也可以主动一点嘛,毕竟男孩子本就应该积极一点,不是吗?”。
蔚蓝挑了挑形状好看的眉,看了妈妈一眼,不再解释。
果然,钟雅又开始喋喋不休,“你啊,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婚事一直是爸妈心头的牵挂……”
***
龙浩鞋业。
笛安安和苏向晚坐在收银台的位置,今天店长请假了,李葵依然是忙碌不已,干练,蓬勃,有朝气,店里的客人不算太多,小丽她们也拉到了客户。
笛安安发呆地望着店里一派繁荣,心情静如止水。
苏向晚趴在收银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呆愣的她,她试着猜想安安在想什么呢?洛霆和那个?别墅里恐怖的声音?
“安安?”直到她终于忍不住,唤回她思绪,“你想什么呢?”
笛安安闻声看她,声音静如晨曦,“向晚,如果我告诉你一件事,你愿意帮助我吗?”。
“什么事?”苏向晚坐稳身,声音虽轻,却紧张地望着她。
笛安安思忖着这件事情该从哪里讲起,总之,她就把自己嫁进来,然后婆婆对自己的态度,对自己的警告,统统告诉给了苏向晚,还有自己第一次见公公时的情形,以及吴妈死后自己去见公公时,他绝望的眼神,痛苦的发音,“救我,救……救我……”还有他腿上的伤痕,以及那场浴室血雨……
她把自己遭遇的,质疑的,甚至是猜到的,全都告诉给了她最信任的人——苏向晚。
而有些事情,是不曾对洛霆提起的。
“欧洛霆知道吗?”。听后,苏向晚不寒而栗,满月复愤怒,“她是你的婆婆,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呢?自己杀了吴妈竟然还想嫁祸给你,简直太可怕了,她这是有意要拆散你们啊!”
对于向晚的打抱不平,笛安安却显得很淡然,“所以向晚,你在这个家里,也要小心。”
“你还不如搬出去住得了,你上次告诉我你婆婆的一些作法时,我就肯定她有心理疾病。”苏向晚权威地说:“现在连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她简直就是病入膏肓了!报警啊!让警察来治她!杀人本来就得偿命,法律面前,任何人没有特权。”
“不行。”笛安安告诉她:“洛霆已经找到证据了,但他没有报警,这说明他对这个妈妈还是在乎的,洛霆在乎的人我也不想伤害,我们不可以报警。”这样,不但会伤爷爷的心,还会让公司背负负面新闻。
“可是欧洛霆在乎你,她倒好,千方百计地想来伤害你。”苏向晚对韩美萍心生怨毒,“安安,想办法让那个疯去看心理医生才是,不然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咱们,简直太恐怖了!”
“向晚,你镇定一点。”笛安安握着她的手,恳请地说:“我知道这件事情告诉你,可能……可能给你带来心理负担,但是现在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到我。”
“不是不想帮你,是替你感到愤怒!安安,你就是太善良了,只有善良的人才会遭人欺负!”苏向晚真不敢相信,她风光地嫁入豪门,宠她爱她,让那么多同学羡慕,却在暗地里遭遇这些非人的待遇,于是,她建议道:“我看你还是搬出去住得了,反正老爷子去欧洲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是好几年不回来,你难道还要跟这个恶魔一起生活好几年吗?想想都觉得恐怖,将来也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吧?”
“我也想过搬走,可是现在我不能搬走。”笛安安说得很坚定,“我不能对公公放任不顾,我必须救他。但我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所以,请邀请你来一次豪门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