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虽然身居侯府,却也不是平庸的后宅妇人。方才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程知萱有意为之的做法,对她张扬的性子很是不满。
看到不过是来自己府上参加簪花宴,竟然打扮得如此妖冶,穿着大红的衣服,真是不太庄重。这竟然不是给自己相看,更像是要狠狠地压倒众人的架势。因此,心中有些不喜。
又看她眉眼之间,对郭氏的爱重,倒不甚热切,心中也不由有气。又看到程知琬小小年纪,在这样的身边,倒是能够沉得住气,心里面就更加喜欢她的稳重了。
郭氏这时候说道:“本来我今日来,打算带着我们大房和二房的女儿来,谁知道今早上,这两个女儿竟然不约而同地病了。两位嫂嫂怕过了病气,就让我们府上其他的女孩儿来了。”
她并没有说出程知萱和程知芸的身份,却让赵氏二人听出了一丝W@端倪。
赵氏和窦氏二人并没有见怪,而是三人攀谈起来。
程知琬倒是无所谓,静悄悄地站在了母亲身边,唇角带着得体的笑容。愈发显得娇弱却又让人怜惜,让人看了心中生出了怜惜。
窦氏笑道:“郭家,我看琬姐儿倒是大家闺秀,可不像我家那个疯丫头妙娘。镇日里,没有安宁的时候,实在是让我头疼。”
郭氏笑着拉着程知琬的手,道:“我的琬姐儿也是小孩子,我还嫌她太安静了一些。我倒是喜欢那活泼一些的。”
窦氏看了她一眼。笑道:“郭家来得晚,我们在这里唠嗑,总不能让孩子们久等,岂不好没意思?我家的丫头妙娘也来了,不耐烦在这里。就跟着丫头婆子们,到花厅那边去了。”
说着,跟身边的丫头说着,让她把女儿妙娘也找来。
不多时,一个身着鹅黄绣葱绿柿蒂纹的妆花褙子,头上梳着双螺髻。憋着白玉响铃簪。长相甜美,眉眼弯弯,大概十二三岁的圆脸少女,跟着丫头走了进来。
她的额头上有些见了汗。窦氏见了。不由嗔道:“你这疯丫头。这么一会儿不见,去了哪里?怎么头上都是汗。瞧瞧,这就是我家那个疯猴儿。还不来见过你郭姨母。也不怕你郭姨母笑话。你姨母是见过了你的疯样,不会怪你的。”
金妙娘笑嘻嘻地念在赵氏身上扭糖,口中不依道:“娘今就知道取笑人家,哪里有亲娘当着别人的面笑话自己的闺女的?”
窦氏虽然脸上带着嗔怪,眉眼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额头,道:“真是没有礼数了。赶明个儿把你送到程翰林家,跟着你琬好好学学礼数。”
金妙娘早就注意到房间里面多了人,因此起身,脸上红了红,先朝着赵氏行了一礼,道:“姨母想来是不会怪我的,是么?”
赵氏跟窦氏是两姨表,赵氏的母亲嫁给了江南的世族,窦氏的母亲则嫁给了自幼定亲的窦家嫡子窦世鸿。后来窦世鸿顺利过了三试,获得二甲第十名,进入了翰林院,后来官至东阁大学士。膝下只有窦兰一女,视若掌珠。
及至窦兰及笄,将她许配给自己的得意门生金永,如今做了吏部尚书。生了一子一女。长子金昌文,女儿金妙娘。
赵氏点头,笑道:“是啊,妙娘什么样子,姨母都喜欢。”说着,让她去拜见郭氏。
郭氏慌忙起身,看到妙娘年纪略小,却是跟程知琬看上去同年,又是窦氏的女儿,又看她小嘴甜蜜,不由人不喜欢。因此,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又将自己手腕上的嵌明钻海水蓝刚玉镯褪下来给她。
赵氏和窦氏见到郭氏的手笔,也有些动容。在她们看来,这镯子不说做工精巧与否,单是那成色,也是让人心动的。
窦氏有些惊着了,道:“怎么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妙娘年纪小,怎么禁得起这么好的东西?”
郭氏笑了笑,道:“这也不值什么。原是我哥哥那年去打仗,也是机缘巧合,碰到了这镯子,觉得我就喜欢这稀罕的物件,就给我带了回来。论起价值来,恐怕还不如你的那个镯子呢!更何况,我们要好,你的女儿自然是我的女儿了。”
这样说,让窦氏心下稍安。因此就吩咐女儿去跟程知琬玩去。
赵氏看着身边的赵婉雁,道:“你也跟这些去玩吧。记得帮着姑母招呼好这些。不要让人家看了我们侯府的笑话。”
赵婉雁答应着,带着众人和一众丫头婆子去了外面。
程知琬记得前世的时候,因为当时金妙娘病了没有来,因而窦氏就没有到永嘉侯府去,也因此两人没有遇到。谁知道,这一世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变故来。
等到出了门,赵婉雁看向了程知萱,笑道:“生得真好,让我见了就好生喜欢。”
她没有去看程知琬,她直觉程知琬不是个好相与的。礼貌地朝着程知琬点了点头,亲亲热热地跟着程知萱。
方才她看到赵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送给程知琬一枚镯子。那可是赵氏最喜欢的镯子,整日都是不离开的。如今竟然给了第一次见面的程知琬,脸上有些难看。
因此看着程知琬说道:“真是有福气,第一次见面就能够得到姑母的赏赐。”她半是打趣,半是认真地说道。
若是上一世,她不会听出对方话里面的刺耳,只会跟在程知萱面前,讨着她的喜欢。
现在她微微一笑,她不会在跟任何人让步,尤其是赵婉雁这个人。
因此,扬起了手腕上赵氏送的翡翠镯子,道:“说的是这个么?”
赵婉雁看着她手上的镯子,朝着程知萱说道,“你真的好福气,我姑母可是对这个镯子珍视得很,想不到你倒是入了姑母的眼。实在是程府的幸事啊!”
程知琬听她话里面的意思,知道她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表面上是抬高程家的身价,实际上是变相地贬低程家的门第。而且这样说,也是挑拨自己跟程知萱的关系。
别说自己跟她的关系不好,只怕是好的话,也被她说的有了芥蒂。
她说道:“赵的意思是因为的镯子金贵么?”
“当然。”赵婉雁点头说道。眼波流转,似乎极是认同,只是那眉眼深处,却带着深深地鄙夷。
程知萱低下头道:“是极中意我的。我出身好,人又长得好,自然招人疼。”
程知琬最看不得她做出这种伏低做小的模样,看到赵婉雁看着程知萱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莫名的闪动。
“赵可是错了。送我镯子,自然是喜欢我了。我也知道自己出自名门,更何况我娘跟和窦都是自幼的好友,情分自然是不同。她送自己喜欢的东西,自然是看重跟我娘自幼的情谊。怎么在我看来,倒是有些可惜了?”
说着,她看向了程知萱道:“也不必如此摆低了姿态,你原就不该来,能看到也是天大的幸事了。”
程知萱听了这话,脸色变白,身子晃了晃,还好身边的丫头扶住了她,她满眼噙泪,朝着程知琬点头说道:“说的是,是多嘴了。”
程知琬不想看她的模样,这时候身边的金妙娘,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指着不远处的荷塘,道:“,那里好玩,我们去那里吧!”
说完,不等程知琬有什么反应,已经被她拉着跑了。
她们俩跑到了湖边,微风阵阵,水波荡漾,人站在湖边,望着面前宽阔的湖水,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程知琬略微见汗,因此取了帕子,轻轻地印了印额角。金妙娘拉着她的手,来到了湖边的长凳上,程知琬道:“把帕子拿出来,铺在上面,若是着了凉,可不好。”
金妙娘点头,找她做的。也铺了帕子,在身下。
两人落座,她道:“,方才那个是你的庶姐么?”
程知琬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妙娘虽然年幼,却也是极有眼色的。道:“我看她虽然跟你生得像,却不像是你的脾气。我就想着明明是一家子,却作张作致的。明明是赵姨母喜欢你,我娘也喜欢你。不喜欢她,她就做出那种样子。”
又说道:“我家里也有庶妹。每次爹爹跟我,她总要在旁边插话,还做出那种当着我的面唯唯诺诺的样子,让我看了极是恼火,却又想着若是跟爹爹说了的话,恐怕爹爹还要说我的不是。”
妙娘语速快,性子直,倒是很对程知琬的脾气。而且两人一见如故,又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方才出门的时候,两人还互相问了生辰,程知琬五月,金妙娘是腊月,金妙娘就赶着叫程知琬。
程知琬暗笑,想不到家里面的庶女都是这种争宠的样子,她还以为只有自己家里面的程知萱是极品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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