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任司宸这颗脆弱的脏,快被打击地支零破碎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他们的房间,默默地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然后打开电脑,处理文件。
夜,如斯寂清。
窗外夜色愈深,寒意愈浓。
一片漆黑中,只有电脑屏幕散发出莹莹光芒,注入他暗如黑曜石的深眸中,折射出睿智的碎光。他看完了纳斯达克指数,阖上疲惫的双目,揉了揉眉心。
此刻,他虽然疲惫不已,可是一想到江心朵,还有糖糖和果果,心底某个空虚的角落瞬间被盈满了,嘴角悄然扬起笑意,一丝暖意渐渐融化了他心底的坚冰。
一场车祸,瞬间将他从幸福的天堂,推入地狱深渊。
一觉醒来,他所珍惜的爱情彻底破灭了,他以为幸福就此与他擦肩而过了。现在看来,上天还是眷顾他的,错过的一切,他重新找回来了。
因为是失而复得,所以倍加珍惜。
任司宸阖上电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模索着走进江心朵的房间。
“嘭!”在一片漆黑中,他的脚尖一不踢到了椅子,吃痛地倒抽一口凉气。
任司宸慢慢挪到江心朵的床边,刚刚躺下,耳边就传来了冷厉的声音:
“谁允许你睡这里了?”
黑暗中,任司宸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淡雅的气息,侧过身,问她:“那我应该睡哪里?”
“沙发、地板、浴室,厨房,随你挑!”
“你身体还没有康复,睡那些地方不舒服,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一个一个地方睡。”任司宸一本正经地说着轻佻的话语。
“谁说我去睡了,是你去睡!”
任司宸手一伸,将她纤细的柳腰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一个人睡多没意思。”
“呃……”江心朵逸出一声申吟。
任司宸立即松开了她,紧张地问道,“我碰到你哪里了?痛不痛?”
“我是病人,为了我的安全,你还是去睡沙发吧!”
任司宸窸窸窣窣地爬起来,无比哀婉凄凉地说:“唉……沙发又小又硬,我的一把老骨头,躺一晚肯定要散架了。外面又冷又冰,冻一晚上我非发烧不可……”他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一只纤细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算了,你留下来吧!可是,不准动手动脚!”
任司宸眼底精明的眸光湮没在黑暗中,他就知道江心朵会心软,“我保证不动手动脚!”他动作飞速地钻进了被窝。
循着幽兰的气息,任司宸在她的粉女敕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
江心朵双眸瞠大,“你不算话!”
“我只答应你不动手不动脚,可没答应你不动口!”话音一落,再次凑了上去。
可是这次的吻落在了她饱满的额头,任司宸贪恋着她的芳香,眷恋而下,眼帘、鼻梁,一路成诗。最后落在柔软的唇瓣上,细细品味着她香香软软的滋味。
江心朵手和脚都受了伤,无法挣扎抗拒,就好像刀俎上的鱼肉,只能任他宰割。她的眉头隆起,都怪自己一时的妇人之仁,才给了他可乘之机。
“你无赖……”江心朵话还没有讲完,任司宸趁机探入她的檀口。仿若抚琴人一般,舌尖轻轻的跳跃在她的贝齿之上,忽而慢舌忝,忽而轻点,奏出急促的呼吸。
这个吻,不似平时那般霸道强势,更多的是掺杂着他浓浓的思念,绵绵情意在唇齿之间绽放。
夜色迷离,让人迷醉。
任司宸担心自己一冲动就会把持不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诱-人的香唇,静静地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清新淡雅的馥香,调整着紊乱的呼吸,压抑着冲动。
江心朵挣扎了一下,“放开我!”
“别动!你再这样扭来扭去,我可不能保证我还能忍得住!”任司宸的嗓音粗噶低沉,似乎在极力压抑。
江心朵顿时噤若寒蝉,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一下。
任司宸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她的发丝,“快点睡,难不成你也像朵朵一样,想要听我唱歌?”
“听了你唱歌,我还能睡得着觉吗?”。江心朵早就领教到他的歌声,实在不敢恭维。
“当初,你看我长得帅气逼人,死缠烂打将我骗进了话剧社,结果排了一出歌舞剧《罗密欧与朱丽叶》,结果我四肢僵硬,五音不全。”
“你哪算是四肢僵硬,简直就是四肢残废。你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中音还有点飘。不是五音不全,应该是‘无’音不全。”江心朵一说起当年往事,嘴角悄然扬起笑容,“每次你一表演,下面的观众能够笑倒一地。《罗密欧与朱丽叶》明明是一出悲剧,硬生生的被你演成了一出喜剧。”
“可是,观众还是哭了!”
江心朵唏嘘道:“那不是被你感动哭的,而是笑出来的眼泪。”
“还不是因为我,让你的话剧社名声大噪。”
“应该是我聪明!知道你不能跳舞,给你安排一群手下,他们围着你跳舞,你只需要摆个酷酷的Pose。你不会唱歌,就开开嘴,对对口型,后面安排个人替你唱歌。”江心朵清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来回飘荡。
一回想起青葱的校园往事,心间流淌着丝丝暖意,因为那时他们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夜,静静悄悄。
孤寂的两颗心相互依靠取暖,找回了以前从未泯灭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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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大洋彼岸。
莫少谦紧盯着电脑上的画面,愤怒的目光化为犀利刀子。
这是私家侦探传过来的照片,画面中,任司宸正抱着江心朵,他们两个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现在,他们应该在一起吧?”莫少谦厉眸一转,“你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活着回来。五年前,从我身边抢走了她。五年后,我好不容易能够走近她的时候,你又再一次要跟我抢!失败一次就已经够了,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任司宸如果真的死了,那么他还会心存一丝内疚,可是现在,这一丝歉意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拨通一个,“把那条新闻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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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一声声巨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地震了吗?”。任司宸一弹开眼,立即起身。
江心朵揉了揉惺忪朦胧的睡眼,“不是地震,雅歌在敲门而已。”她翻了一个身,继续入睡。
“她跟门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她有劲没处使而已,你慢慢就会习惯的!”
江心朵一句“你慢慢就会习惯的”,在任司宸听来特别窝心。看来,她潜意识里没有排斥他,默认他可以登堂入室了。
“心朵,快点开门!”林雅歌扯着嗓门大喊。
任司宸走,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林雅歌一脸错愕地盯着任司宸,嗳昧的目光在他们两个之间打转,尴尬地问道,“你们这么快就睡一起啦!我是不是坏你们的好事了?”
江心朵睡意朦胧,眯着眼嘀咕道,“好事没坏,我的耳朵快被你震坏了。”
林雅歌见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嘟喃道:“你这么困,想必昨天没有休息好吧!”冷冷地白了任司宸一眼,“她都受伤了,你难道就不能忍耐一下吗?”。
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想歪了,江心朵连忙解释,“昨晚,我们在聊大学里的趣事,聊得太晚了,所以我才没有休息好!”
林雅歌才不,血气方刚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单纯地追忆往事,她指着任司宸,“你看你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又指向江心朵,“再看看你,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你就别解释了,都是成年人,毕竟是久别相认,我能理解的。”她性格直爽,向来直言不讳,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江心朵两眼一翻,不知如何解释,还是转移话题,“你一大清早,又是砸门又是大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雅歌差点把十万火急的正事忘了,立即拿出一叠报刊杂志,“你又上头条了,内容自己看吧!”
一张大幅照片刊登在了八卦杂志封面,画面中的当事人不是别人,就是江心朵和任司宸。
江心朵躺在病床上,而他正俯身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就是这张照片,又将江心朵推倒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
林雅歌总结了一下,“对你客气一点的记者,就写你是移情别恋。下笔恶毒一点的记者,就写你水性杨花。现在,大家都以为你玩弄了莫少谦的感情,认为你的道德品行有问题。”
江心朵眉间笼上了一丝愁思。拿起,但立即被林雅歌抢了。
“你还是别看微博了,上面都是骂你的话,说得可难听了。他们又不知道实情,其实你跟莫少谦没有什么,只是为了摆月兑许璐璐的诬陷,迫于无奈,才默认他是你的未婚夫。”
江心朵紧咬着唇,眉头紧蹙,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