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州政府是一栋古朴建筑,建筑内部更是熟悉的古色古香。
“州长大人,你还真是让我们久等啊。”
牧袁冷嘲热讽地站在一边,懒懒的看着匆忙赶来的州长,打了个哈欠。
厉少璟完全不像个客人,他端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茶杯蒸腾着热气。
“不好意思来晚了啊!不过厉少爷,今儿个是周末,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只要小的能为您效劳,一定不甚荣幸。”
州长周槐也是厉老爷子一手提拔到这个位置的,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厉家为了能在加州生活得舒适、自由,各大政府机关的负责人几乎都与厉家有着剪不断的合作关系。
周槐的阿谀奉承并未起到理想效果,因为他面对的人是厉家最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二少爷。
“交出申念,你还是下一届的州长。”
厉少璟低头,翠绿的毛尖在浅绿色的茶水中沉沉浮浮,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想要找到阿颜,却又怕救出她后她会对自己置之不理。
这种矛盾的情绪一直影响着他的理智判断,以至于现在他才来找周槐。
周槐微怔,认真的看了一眼沙发上身形高大健硕的男子。
二少爷既然是厉家人,他不是该知道厉家的禁忌?那个人分明是不能提起的存在。
周槐的脸色忽白忽青,嘴巴却像上了锁,没有回答厉少璟的问题。
“牧袁,照片给他。”
周槐的态度就是老爷子的态度,厉少璟却有他的立场。
牧袁不疾不徐的从兜里掏出照片,在周槐眼前晃了一秒。
“看清没?”
周槐青白交接的脸色骤然大变,“厉少爷?您这么逼我我也没办法啊!这里……这里可是老爷子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您才回来,您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要多么翼翼才能不被厉家抛弃……”
照片上是他在意大利留学的小女儿,照片上的她神色惊恐,冰冷的枪口还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这显然就是绑架!昨天他们父女才通过……今天竟然就……
厉少璟慢条斯理的向后靠去,上臂慵懒的搭在沙发上,冰冷的唇勾勒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
“周槐,申念是老爷子要护的人,同样,他也是爷要杀的人。”厉少璟挑眉,阴鸷的眸光迸射而出,“爷看上的猎物,从未失手过!”
他如果不配合,他照样可以找到申念。
不过,这也说明周槐的仕途走到了尽头。
厉少璟对申念的行踪势在必得,周槐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我说。”
之后,周槐申念可能的藏身之处全部说了出来。
“之前申先生一直暂住在顶层套房内,不过昨天……申先生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他也是后来才得知申念离开,昨天厉家那场乌龙婚礼已经让他大吃一惊,所以申念的离去倒显得不那么让人惊讶了。
牧袁将王涛送到厉家的资料与周涛提供的几处房产线索结合到一起,最后得出了答案。
“老大,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找到了臭丫头被困的地方!”
牧袁因为激动,愣是把越野车当成飞车开,在宽敞的高速公路上玩命儿飞驰。
“呵,他也想见我。我怎么能不成全了他。”
厉少璟不屑冷哼,若是申念不想见他,王涛手中的资料会立刻化为灰烬。绝不会等到牧袁去规划局找到它们。
申念与陈翔用完晚餐,陈翔透过泛着冷光的纯银餐具,心有不甘,“首领,你为什么不杀了她!”
就是那个女人把他害成现在这样!
原本陆筱筱就对他不屑一顾,沉迷于厉少璟那种只有外表的小白脸。
现在他的脸连他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回国后,那个女人还会心甘情愿的躺在他身下由着他发泄欲#望?
申念完美的五官线条硬朗,有着西方人所特有的美丽。
他勾唇,笑容诡异,“杀了她?阿翔,如果她真的死了,你爱的那个女人就只有陪葬的命了。”
厉少璟会原谅杀害许欢颜的人?不会。
所以他还真没什么心情与变成疯狗的厉少璟打交道。
晚餐后,申念抬眸,玩味的目光瞥了一眼二楼紧闭的房门。
女人肆无忌惮的谩骂声从中气十足到嘶哑虚弱,他视而不见,她却越骂越凶。
真不知道厉少璟是怎么养他这个养女的,勇气可嘉,但是这么不识时务……还尚显稚女敕。
“首领,我去让她闭嘴!”
顺着申念的目光往上看,陈翔的语气顿时沉了下来。
他一直想要替陆筱筱跟自己出一口恶气,结果人是抓来了,首领却一直不让他动私刑。
申念蓦地爆笑出声,“阿翔,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这么积极?也是,我把你调到帝都的时间不短了,越来越有做老板的潜质了。”声线微顿,男人冷笑,“要不要我把首领的位置禅让给你?”
“陈翔不敢!”
陈翔闻言,身形倏地一僵,然后恭敬的退了下去。
走到一楼拐角处,陈翔阴狠的目光还留在那扇房门上。
许欢颜,这一次绝不能留你!
将许欢颜带回帝都的可能性极低,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趁首领不在的时候……偷偷解决了她。
两个小时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申念大方的将厉少璟迎进来,没有任何慌张无措的情绪。
牧袁跟在老大身后,啧啧抱怨,果然都是一家人,一个个的都像怪物一样。
老大都找上门了,他还能若无其事的请他们喝茶。
“厉少,你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态度谦和,声线温逊,嘴角还挂着温柔的弧度,根本不像会绑架臭丫头的凶恶无礼的人。
牧袁想,其实厉家的每一个人都有面具,而且都擅长在外人面前掩盖真正的所思所想。
厉家这位流落在外的爷想来也尤其擅长此道。
“申总,我的侄女叨扰你许久,这次,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厉少璟用的是“叨扰”,而非绑架。
这么似是而非的说辞落到旁人耳朵里还以为许欢颜真是被请来做客的。
申念眉宇微蹙,似有不舍,“许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有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不如再让她多住几天,也好舒缓昨天受到的……惊吓。”
申念故意与厉少璟打起了太极,在旁边的牧袁看得那叫一个心急。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老大怎么一点也不急着把臭丫头救出来?
申念看着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他就不信老大不能赤手制服了他。
“申总,这就强人所难了。阿颜是客,总不好一直住在这里。况且,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必须有我在身边。”
厉少璟的眸子冷若寒潭,语气依旧淡然。
仿佛许欢颜并不在申念手里,他也不在乎申念对留许欢颜几日。
明显的弱点也突然变得不那么明显了,连牧袁都开始怀疑,老大莫非一点都不担心臭丫头的死活了?
“老大!”
急得差点跳脚,牧袁气的脸都红了。
“牧袁,闭嘴!”
闭嘴之后,两个同样贵气十足、气质卓越的男人和谐的交谈起来。
牧袁恨不得立刻将这栋建筑搜个遍,先把许欢颜找到再说。
陈翔悄无声息的顺着左侧的楼梯上楼,走进走廊尽头的房间,他一把打开窗户,清冷的夜风吹拂着他充血的双眼。
“不可能!许欢颜那个贝戈人必须死!”
隔壁是一个视野开阔的露台,露台的花架上摆满了灿烂的蔷薇花。
首领对许欢颜的态度过于诡异,他不能放任不管。
“啪……”,露台门突然打开,偌大的豪华卧室立刻呈现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扫到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孤零零的手铐悬在床头,许欢颜人却没了踪影!
大步流星的走,陈翔不敢置信,模了模空空如也的大床,上面还有人的体温。
他再一仔细打量床头被打开的手铐,充血的双目更加狰狞。
竟然让那个贝戈人给跑了?他还真不信了,她能跑到哪里去!
气势汹汹的把房间翻了个遍,最后只剩下浴室没查。
放轻步子,陈翔慢慢靠近浴室,不动声色,脸上清冷的表情透着严肃。
他的手刚贴上合金门把手,熟悉的向右一扭……
“哐当!”
巨大的声响突然从二楼传了过来。
厉少璟眉尖微蹙,“申总,我家阿颜很调皮,在你这多留一天就会多毁你几个昂贵收藏,我还是马上带她走吧!也好减轻你的损失……”
说时迟那时快,厉少璟还未出手,申念已经抽出手枪对准他的心口。
厉少璟反手擒住申念的右手,右臂格开头上抵着的枪口,一脚踹了。
“申念,爷的耐心有限!”
手里把玩着缴下来的手枪,厉少璟脸色骤冷。
他本意是想和平解决此事,没成想还是动手揍了申念一顿。
不管他是不是老爷子的私生子,对厉家人,他多少还是会给些面子。
痛苦的表情一瞬就了,申念强撑着剧痛的小月复,扯出一抹浅笑,“冲冠一怒为红颜。厉少,好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