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季常静静地看着小虞氏,最后挑起唇角笑了起来。
他紧紧地握住小虞氏的手,然后闭了目,在她的手上轻轻地一吻。
有些事情,他是不愿意告诉小虞氏的。
今日,他本可以自己做决定这件事情。
但是,他告诉母亲晏老太太,最后让晏老太太来做决定,也是有原因的。
晏季常一直很少注意宅子里的事情,可今儿瞧见舒氏狼狈的模样后,他便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今的晏家,表面上虽是妻子掌握了当家权。可若没有母亲晏老太太在幕后支持妻子,这当家权妻子是根本握不稳的。
若是手里没有权利,妻子的处境,怕是会变成下一个舒氏。
他在工部任职,经常会领命出京。他不在京城的时候,想护住妻子也是有心无力,他害怕小虞氏会和三妹舒氏那样遭罪。
所以,尽管他的心里对晏老太太一直有埋怨,可为了让妻子来日过的安稳,他选择了对晏老太太低头。
那些所谓的自尊,在此时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有什么,比妻子和孩子们过的好,更重要的呢?
晏季常明白,只有晏老太太支持妻子,那么妻子的日子,才不会过的艰难。
他希望女儿晏锦能学着慢慢的长大,也希望妻子能自保的能力。
说起来,他当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拼劲全力,亦护不好她们。
晏季常想了许久。他准备等再过些日子,朝堂上的局势安稳了之后,他便会主动帮妻子打理府邸里的事情。
毕竟,现在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迷茫了。
这段日子,皇上病了。太医们口口声声说不是什么大病,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可这几年,皇上的感染风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歇息的时辰也与日俱增。现在,再加上原州那边。似乎也出了些事……
当初那位抢了他功劳。又让他背了黑锅的洛大人,马上要调进京城了。
洛大人是薄相的远亲,他现在没有能力和洛家对上……
所以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办法。要怎么阻扰洛大人进京。就算不能阻止他。也要拖延一些时间。
小虞氏看着晏季常神色里流露出来的疲惫。心疼的像是针扎一样。她在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又淡淡地说,“大爷。我都听您的。只是,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不要瞒住我……我现在是你的……”
小虞氏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然后垂着眼眸,看着晏季常握住自己的双手,几不可闻地说,“我现在,是你的妻啊!”
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所谓夫妻,便是有苦一起承担。小虞氏知道自己不如自己那般聪慧,可她作为一个妻子,作为一个母亲,她该学会去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小虞氏的话,让晏季常眼眸微动,他微微勾起唇角,笑着说,“嗯,我知道。小秋,只要你在,便好。”
“我在的。”小虞氏反握住了晏季常略显冰凉的手,“我一直都在,无论何时。”
对于小虞氏而言,晏季常很少会同她说这些话。
有的时候,她得学会知足。
两个人和好了之后,在屋外还未走进来的晏锦,也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而晏季晟见大哥和大嫂之间没有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后,也起身告辞。
他走的时候同晏锦道,“有空来尚武院看看你弟弟……”
晏季晟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里带了几分哀求。
晏锦想了想便对晏季晟道,“四叔,我去庄子上的时候,你把安之一起带来把!”
晏季晟微微一怔,然后犹豫了一会,才说,“会不会不太好?安之那个腿……”
“郡主不会介意的。”晏锦对晏季晟眨了眨眼,笑着说,“而且,你这次的要护郡主的安危,肯定也会住在庄子里。到时候,安之能和你一起住。带他出去走走吧,他可是个男孩子,得见见世面。”
晏锦的话,让晏季晟沉默了起来。
在晏季晟的心里,晏安之就如同他的亲生孩子一样。
他很疼这个孩子!
当年,他费了不少力气伤了不少的人,才将这个孩子从地狱里救了回来。虽然,晏安之的腿和头脑都有些残缺,可对于这些残缺,他一点也不介意。
晏安之是个好孩子,每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藏起来舍不得吃掉。等他回来的时候,晏安之就会将这些藏起来的东西,全部放在他的面前,笑着看着他。
晏季晟每次回家看到晏安之这样,心里便觉得暖暖的。
所有的疲惫,都在那一刻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同他说说。”晏季晟琢磨了一会,才感激地说,“他得谢谢你。”
晏锦微微怔了一下,眼睛笑的弯弯如天上的月牙,“我可是他的长姐!”
晏安之是个男儿身,到了这个岁数,也该去历练了。而晏锦认为,在沈家的军营里,能历练晏安之。
她很多次都听晏安之说起沈家的军营,他每次说起来的时候都津津有味。看的出来,他很喜欢那个地方,但是因为腿脚的残缺……他这辈子是不可能征战沙场了。
但是晏锦觉得,晏安之可以成为一个运筹帷幄的军师。
而且,晏锦也希望晏安之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来日晏安之也不会落得上辈子那样的下场。
接下来的日子,晏锦也没有歇下来。
小虞氏亲自打理她要出去的事情,衣、食、要带什么人。都交给了小虞氏来决定。
晏锦在一边,根本都插不上话。
小虞氏忙前忙后,急的团团转。
而晏锦瞧着这样的小虞氏,也乐的呵呵的笑。
母亲有事做,便不会再沉浸在昔日的悲伤之中。有的时候,忙碌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不过,几日后旋氏又步了舒氏的后尘,被晏老太太狠狠的责罚了。
那一日,因为晏锦在午睡,所以根本不知道旋氏跑去了晏老太太的院子里。大闹了一场……
她醒来后。听身边的香复笑着说,“你可不知,今儿老太太责罚二太太了!”
“哦?”晏锦揉了揉眼,又洗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缓缓地问。“为何?”
祖母虽不喜欢二婶。但也不会如此不给二婶颜面。毕竟,二婶当了晏家幕后的当家人这么多年!
香复笑着给晏锦梳理好发髻,才轻声地说。“因为二太太说轻寒不懂规矩,在她歇息的时候,还吵着让她将账本拿出来!”
晏锦听了微微抬了抬眉。
祖母让母亲打理晏家的庶务,这其中便包括西院……轻寒听从母亲的吩咐,去西院取账本,本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二婶会说轻寒吵她,怕是丢了当家权,心里难受,才随便找了个借口,闹到了祖母那里。
可二婶性子素来如此,祖母早已知晓。旋家虽然今时不同往日,可旋大爷毕竟还活着,只是中风了而已……旋家的局势,怎么也会比舒家强,可祖母连这点颜面都不愿意给二婶了吗?
“祖母是怎么说的?”晏锦觉得身上似乎渗出密密麻麻的汗,便将放在一边绣了牡丹的团扇拿起,轻轻地打扇,“莫非又罚跪了二婶?”
香复点了点头,“老太太生了大气,罚跪了二太太不说,还说二太太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一点也不疼惜弟弟和弟妹。后来二太太晕了,二爷才匆匆地从外面赶回来。说来也巧了,二太太和老太太发生争执的时候,二爷恰好出府了。若是二爷在府里,二太太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今儿,二太太可是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呢!”
晏锦眯了眯眼,暂顿手里打扇的动作,“你是说,祖母训斥二婶不疼惜弟弟和弟妹?”
香复怔怔地看着晏锦,过了一会才道,“老太太是这么说的!不过,奴婢觉得,二太太对大太太也不好……”
晏锦听了后,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我现在才明白,那一日为何我那个四,要邀父亲和四叔去荣禧院了!”
晏惠卿,的确很聪明啊!
就算输的惨烈,也要拉着周围的人和她一起。
这种人,若是掉入地狱之中,还得拉不少人为她垫背、陪葬。
“,奴婢不懂您的意思。”香复自认为自己看的很透,可晏锦现在的话,她却听不明白了。
晏锦将身子往后靠了一些,打着扇道,“我二叔有风湿,下雨的时候腿脚会疼。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每次落雨,二婶都会准备一些汤药给二叔服用。久而久之,二叔也快忘了自己有风湿这个毛病了!二婶和二叔虽然总是发生争执,但是二婶毕竟是二叔的妻子,她对二叔是真心的。”
“所以那一日……”晏锦握紧了手里的团扇,扇柄上的寒玉,传来淡淡的凉意。可这一丝凉意,却依旧赶不走她身上炎热的气息,“惠卿没有带着四弟去荣禧院求饶,而是来找父亲和母亲,还有四叔……”
香复听的有些迷糊,但还是忍不住问,“四这样做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和四少爷若是去找老太太,求老太太饶恕三太太,会惹的老太太生气。所以,她才会请大爷和四爷一起去荣禧院……,四做这些,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吗?”。
晏锦看着香复道,“自然是有别的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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