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张,我无意杀你!”对方笑吟吟地说,接着便把手伸了过来,“我只是想和你交个!”
可是,黄河并没伸出手去,他泠漠地说:“但是,我无意和你交!”
对方脸色一变,不过转瞬就回归正常了,仍然执着地说:“小兄弟,出来混的,多个多条路,不管怎样,我都欠你一个人情,这是我的名片,揣着它,有困难的时候找我!”
“你不怕我举报你么?”黄河接过名片,看也不看,随口一问。
“不怕!”对方很自信。
“为什么?”
“因为,第一,你不是那样的人;第二,……没有第二了。”
黄河把手一松,名片掉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对方望着黄河远去的背影,苦笑一声,久久无语,然后低头捡回名片,也跟着走了。
经此变故,黄河也无心情再抢劫了,妈的,一点都不好玩,在宾馆呆了一天后,他决定去体验做小二。
他去了一个酒店做了服务员,端茶送水、刷盘洗碗,包吃包住,每月1200元。钱对他无所谓,他只想体验生活。
这家酒店名叫“好再来”酒家,和阳城的“君再来”一字之差,这也是他突然间决定选择在这里做的偶然因素。
做了三天,黄河又开始烦了,被老板一天呼来唤去,被客人随意辱骂贬损,这味道真不好受,正想着第二天离开,这天晚上,一辆崭新的别克轿车莅临酒店,一个雍荣华贵的大款,挽着一名气质高雅的女郎,款款走进酒店,酒店老板亲自出面,把他们引进二楼的贵宾包间。
“黄河,去给李老板送咖啡。”大堂经理吩咐黄河,并低声附耳对他说:“李总是这一带的黑老大,那个是他的小情人,脾气很大的,你可得下意哈。”
当黄河打开包间的门,还没走进去,眼睛就定在那女郎的身上,其时那女郎正好面对着门,也不是那女郎貌若天仙,而是她长得和刚死不久的宋韵一模一样,而且一丝不挂!
说是一丝不挂倒不准确,三点一线还是武装到位的。
妈的,真是沿海太开放,还是老子观念跟不上时代?黄河在心里骂了一声,不过做了几天小二,今天终于大开眼界,这也让他在心里暗想,幸好没提前闪人,不然会后悔一辈子,不枉做了这一回小二。
黄河装作半是恐惧,半是羞涩的样子,端着咖啡,进又不是,出又不是,定了门边,直到里面一声断吼:“你傻啦,赶紧给老子端上来!”。
“是是是!老板,对不起,这就来了。”黄河看起来很害怕,身子颤抖着,当端到女郎身边时,黄河手一抖,杯中咖啡有几滴晃了出来,滴在女郎的手臂上,那手臂马上就红了起来。
女郎灿烂的脸色也同时黯淡起来,大声叱责道:“笨猪,有你这样毛手毛脚的么?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么?”
这不是光光的玉腕么,那来的衣服?黄河瞠目结舌。
“看什么看?”女郎更生气了,“我高贵的身子,岂是你这肮脏的目光随意污染的么?”
“和他有什么必要说的!”男的按响了桌子边的,一会儿,大堂经理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先生,你有什么吩咐?”大堂经理低眉顺眼地问。
“什么事?”男的一拍桌子,“你这个服务员,不,纯粹的店小二,把我女友的衣服弄脏了,良心大大的坏!你看怎么办?”
“经理,她根本就没穿衣服!”黄河不由得争辩一句。
“什么?你敢说我没穿衣服!”女郎怒道,“你弄脏我衣服还没算帐,又侮辱我没穿衣服!经理,你看该怎么办?”
女郎的外衣挂在衣架上,大堂经理用眼睛的余光一瞥,那女的似乎并没穿内衣,但她不敢说,便只有翼翼地赔礼道歉,请他们原谅,今晚的酒席就免费了。
女的余怒未消,男的更是气愤难平,同时他也炫耀地说:“我女友的这种内衣叫天蚕衣,是把蚕丝层层剥离,只要其中最柔软、最亮丽的精丝,再加上最高科技的技术和最高操的工艺合成的衣服,这种技术目前只有日本有,你们读过《皇帝的新装》吧,我女友的这种衣服就是。这衣服不光加工极为精密,就是清洗也必须到专门的清洗公司,这清洗也只能到日本去,就是清洗一次也得人民币20万元。”言下之意,这衣服的价值就不消说了,肯定是天文数字。
“真的么?”黄河如听天方夜谭,简直是闻年未闻。
“就让你见识见识!”男人招手叫大堂经理近前去,“你伸手模模,这袖口、这衣领,是不是有衣服啊!”
大堂经理的手在女郎的腕上、脖子边上轻轻一触,这衣服感觉若有若无,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有衣服,但女郎的手腕变红了,那一点与众不同倒是真的,可不是么?人家如果告你伤及玉腕,那高贵的身份,同样是代价高昂啊!
“先生,你看怎么办啊?”大堂经理可怜兮兮的望着那两人,似乎惹祸的不是黄河,而是她了。“先生,求你高抬贵手,我们这些打工的,不容易啊!”
“这样吧,你赔我20万元的清洗费用,虽然,我还不敢保证天蚕衣染上咖啡能不能清洗干净。”男人大度地说,然后征求女郎的意见,“你看行么?”
“既然你都发话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女郎极不情愿,但还是服从了。
“黄河,你听到了么?”大堂经理对愣站着的黄河说,“20万,你自己赔吧!”
“什么?20万!”黄河瞪大了眼睛,“你真是活抢人了!不说我没有,就是有,我也不会赔你,你那明明就是没穿衣服嘛,无非把你的手弄脏了,洗洗不就好了么?”
“好啊,嘴还硬,你什么东西!”男人伸手便往腰里掏,黄河见势不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便把那女郎揽在面前,可是手触及之处,温柔的肉团,黄河一羞,便放开了手,不过女郎还是挡在他面前,他便把女郎往男人怀里一推,一个跟斗就往门外甩去。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打在他的肩上,他也顾不得钻心的疼痛,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后面是一条巷子,他便没命地狂奔进去。
枪声大作,酒店乱作一团,大堂经理吓得瘫痪在地,那个男人吩咐女郎独自驾车先回去,他拿起便打:“小赵么?给我叫几个弟兄过来……”
这时,酒店老板已经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面色苍白,不住地哀求道:“李总,小店失礼了,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兄弟一马吧!”
“你的事回头再找你算帐!”男人把枪插回腰里,揽着那位光洁的女友,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而此时,黄河漫无头绪,一头钻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一幢大楼,只听得后面脚步声、呼吼声渐渐趋近,他也顾不上很多了,顺着楼房的排水管,便抱着爬了上去,爬到三楼高度,他奋力一弹,便跳到了阳台,运足全力,一拳便打碎了窗户玻璃,跳了进去。
屋内,一个女人正在卧室酣睡,连被子也没盖,三点一线在黑暗中灿烂无比,听到响声,惊醒过来,一抬头,便迎上了黄河的脸,还有肩上不住的流血。
“啊!”她惊叫一声,赶紧把被子拉来盖住身体,黄河也来不得欣赏她的身体,扑上去就捂住她樱桃小口。
女人拼命摇头,眼睛中露出凄凉的光芒,黄河听外面没有动静了,也不忍心一直压制她,便把手松开,谅她一个弱质女子也做不了什么。
“你是他派来杀我的吗?”。手一松开,女人就凄惨地说,接着摇摇头,“他不应该这样绝情的,不会,不会的!”
“他是谁?”黄河一愣。
“王宇!”
女人一说,不光黄河呆住了,连听故事的唐人杰也呆住了,不禁问道:“黄哥,她是王宇什么人,为什么担心王宇会派人杀他呢?”
黄河苦笑了一下,“我也是疑意重重,结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本来就是博士,帝京人氏,被王宇招到他阳城的公司做办公室主任,说来真巧,她就是王宇的那个绯闻女友——不是绯闻,她一直想登堂入室,不过王宇已经玩腻了她,加上正在和燕子闹离婚,不想节外生枝,安排她去王宇老家了出差,就让人把劫持了,然后送给了当地那个,就是我遇到的那个黑社会老大。”
“那是你是怎么月兑身的?”唐人杰还惦记着刚才的枪战。
“她当时还想色、诱我呢?”黄河哈哈一笑,“被我拒绝了,不过我也同情她,在离开她房间后第二天,我回头把她带来了阳城,可能她就要到了……”
果然门就敲响了,黄河开门,一个女子便款款地走了进来,唐人杰抬眼一看,不禁在心里暗叹一声,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啊,比起徐晓岚的倾城倾国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也许是才从湘水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却又在灯光下闪烁着宝石般异彩的面容,那如月落平湖般的眼睛,晓风拂柳的双肩,还有带露榴花般的红唇,无不令人怦然心动。只是,这异彩上充满了太多委屈和悲愤。
顿时,唐人杰的心跳加剧起来,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直到黄河开口道:“刑娜,这是唐律师。”
“你好,唐律师!”刑娜努力绽出一朵笑容,纤纤小手也伸了出来。
唐人杰回过神来,握住那细腻的手,便想起徐晓岚来,手感,质感,一样的细腻,不一样的质感,这两人还真是各有千秋啊。
“小唐,我知道你正和王家谈判,现在我们找到了刑娜,不正增加谈判的筹码吗?”。黄河请刑娜坐下,“这下好了,刑娜,如果你要打官司,我们唐大律师是不二的选择!”
刚才一直惊异对方的美丽,这下唐人杰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他掏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刑美女想打官司,从王家索赔,我也会竭尽所能提供支持,我知道,你其实也是个受害者!”
刑娜苦笑一下,苦涩地说:“官司我就不打了,我只想他给我应该的赔偿,然后,我能够平安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刑娜个人的事情以后再说。”黄河突然插话说,“小唐,等会我再领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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