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聚精会神地对着电脑的样子有股说不出来的养眼,俊美的五官在晨光里染上了一层锐利的光芒,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也没有挂断电话。
明明该嘱咐的话都嘱咐过了,再耗下去也没什么可说的,但他就是不愿意挂断电话。
安若兮紧张地听着无绳电话那端男人特有的呼吸声,带着某种令人心率失衡的节奏,恰好激起她心底所有不平静的共鸣。
她曾经暗恋了他整整七年之久,都说七年之痒,她爱他死心塌地的七年不但没有觉得腻了,反而越陷愈深。曾经,就是这样的呼吸声都能令她心跳加速很久。
如果除去那段乱七八糟的婚姻,她想,她还是爱他的,至少她戒不掉这种感觉。
电话那端静谧了几分钟,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和着不远不近的键盘敲击声一点点入耳,安若兮怔了怔,这才自`.``己居然已经听着他的声音失了神。
“怎么不说话了?”
察觉到了她的沉默,穆凌风敲着键盘的手指一顿,余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电话屏幕,声音上挑道。
“没,没有。”
男人稍微显得严厉的声音刺激地安若兮一抖,连忙扯回自己的神经。拿着电话的手感觉到一阵热烫,就好像男人审视的目光打在她身上,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端着空牛女乃杯的动作僵在半空,几秒钟后,她小声应道:“嗯,我,我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不知是刻意的伪装还是不屑于在他面前争辩什么,总之模样乖巧得不得了。
穆凌风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没再说话,视线重新回到工作上。
又是接近十几秒的沉默,女孩嗫嚅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那个,我,我。你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电话那端始终的沉默,令安若兮顿时有些无措的意味,心里忍不住想,他这是纯心折磨她还是怎么样,故意用这种安静刺激她。
明知道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如何应对他。
男人抬眼,默默看了一眼窗外,而后合上了手里的笔记本,冷淡地开口:“嗯,我到公司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一阵嘟嘟的忙音传,留下女孩一人在对面风中凌乱。
他这是特意打了个电话来找她不自在的么?还有,他没话说就挂掉,跟他到不到公司有几毛钱关系?
打死安若兮她都不敢相信,一向冷漠的穆大爷是为了多听一会她的声音,所以才傲娇地开了一路免提不肯挂断电话。
风中抖瑟的她灰溜溜地把电话放回了原处,自己乖乖地打开微波吃东西。穆大爷刚刚发过话,让她先吃饭再去找狗玩,否则就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她。
穆少的话可以不听,除非她彻底不想管楼上那只可怜的狗了。偏偏男人抓她心思抓的极准,连她这个时间下楼不想喝牛女乃,看了字条就想上楼去找西西都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西西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安若兮一边将微波里的食物端出来,一边思考着。
她猛然,西这个字是她名字里的尾音,原来上学的时候也有关系亲昵的同学会叫她兮兮。只不过这样叫的人很少,少到她自己都记不住了。
所以,高贵冷艳的穆少应该不会无聊到拿她的名字给狗起名吧。某个小摇了摇头,在心里又给穆大爷减了一条罪名。
穆凌风坐在办公桌前忙着今早十点的会议准备,因为这一次的生意事关多方面,他必须要亲力亲为。
“总裁,这是您需要的全部资料。刚刚我们底下收来消息,韩孟海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在道上放出话来,谁可以得到宝石的线索,他赏金一千万。”
当然,这前提还只是为了买一个线索,如果对方真的拿到了上帝之吻,估计他会不惜出两倍的价格把它买下来。毕竟上帝之吻到了他的手上只会被炒作地更贵,他不会吃一点亏。
韩家作为珠宝大家的势力,一向不容置疑。
“呵,行动了是么。有人卖给他消息么。”跟会议相比,男人显然更关心后者。
萧齐摇了摇头,面色却有些不好看,“道上没有消息。但不知是谁放出了一条信儿,说线索就在安二小姐,前穆的身上。”
他今天刚一派人出去打听就得来了这样的结果,想到老板一直苦心经营的布局功亏一篑,他不由得有些心塞。
“线索在前穆身上?谁放出来的消息?!”原本还冷笑着满脸玩味和不在意的男人脸色忽然沉了下去,出口的话语也带着一股隐隐的杀气。
萧齐惊得月兑口而出,等他反应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已经来不及了。
“总,总裁,好像是安怀民找人放出的信。”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安家这样树大招风的存在私底下放出这种消息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声没有走漏?萧齐跟在穆凌风手底下也有些时日了,他知道老板对这件事的重视,第一时间就找了人去查。
只是,这么久以来老板虽然从来不对他刻意透露细节,可是该知道的事情他还是渐渐猜到了大概、
就算老板心里一直惦记着心甘情愿地忍辱负重,可是安慕雪好歹是他曾经的未婚妻,还有更复杂隐晦的一层关系在里面,老板就算是骗着自己去爱她,骗了那多么年,也不可能会没有一丝感觉。
何况安慕雪的母亲是穆从前的恩人,身为答应了要永远照顾她。
萧齐回过神,视线对上男人陡然变得阴鸷的眼神,俊脸紧绷除了一股沉怒再无其他表情。
“消息准确么?”
安怀民?他的背后就是安慕雪了,很好,他竟然被人这样摆了一道。
萧齐迟疑了一下,看着男人接近冰点的眼神还是选择了说出实情。
因为他从内心里还是觉得,老板爱多一点。
虽然他曾亲眼看到自家老板一次次亲手将推出去,甚至不惜代价地伤害她,这里面保护的意味几分,报复的意味几分,他不知道,但他想,老板应该是很爱的,亲手将爱人推出去的感觉,无异于刺骨锥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