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是人身体中最精密和最重要的部位之一,而且老人还是突发性脑溢血发病前兆的中风阶段,这个时候,没有十足的把握,胡乱动刀子,可以说是医学界的大忌。
“现在是救人,救不好才是杀人”叶寒满脸认真的看着杜子腾,觉得他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脑残,医者父母心,何况自己已经接手了,就肯定会尽最大努力把病人救活,居然怀疑我的医德。
情况特殊,先不跟你计较,叶寒低声嘀咕了句,小心翼翼的用刀在老人太阳穴偏外一厘米处,轻轻的挑了一下皮肤。
“盆。”此刻叶寒没有了刚才嬉笑打闹的随意,身上多了几分稳重,如果忽略掉他那有些长的胡茬和有几个破洞的衣服的话,还真像是一个在专心治病的医生。
陆小蛮两个黑黝黝的眼睛闪闪发亮,不知为何,虽然现在老人的病情十分危急,但拿着弓形小藏刀的叶寒现在的整个人却是给她一种非常自信,稳如泰山的感觉。
杜子腾一时也被叶寒这专心的模样给唬住了,不由自主的将手里的盆递之后,才轻哼一声,好个蛮不讲理的自大狂。
叶寒把盆放在座位旁边,扶起老人的身体,让他面朝座位下方的盆,一缕紫黑色的血从老人的额角流了出来,不出十秒钟,老人的嘴中的哼哼声,变得像正常人声音,鼻眼歪斜的症状,得到了初步缓解。
而后,叶寒从黑色小布包中掏出两根银针,分别扎在老人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头肚,银针虽然轻若毛发,但在众人看来,叶寒使用起来,显然不是那个样子,似乎……十分费力?
不一会儿,叶寒的额头上就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以气运针?!”
这个时候,人群中一个胡子花白,穿着一身白色休闲太极服的老者,惊呼道。
以气运针?杜子腾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看到老者的面容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雷院长?”
随后却被老者有些愠怒的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全神贯注的在看叶寒给病人扎针。
叶寒也被那声以气运针给吸引了,心中暗道,想不到这车厢中竟然也是藏龙卧虎,还有人能够认出以气运针,而后收回视线,开始专心给老人下针。
这一扎之下,老人额角流出紫黑色血液的速度又快了几分,两个指头的指尖也渗出血液。
血液的颜色渐渐的由紫黑色变为了鲜红色,而老人鼻眼歪斜的症状已经恢复正常,原本那渐渐失去起伏的肺部,也开始上下浮动起来,虽然浮动的幅度不是太大,但在周围人看来,这浮动简直是太可爱了。
“有希望了!”之前一直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叶寒一举一动的众人,松了一口气,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雷铮是第2号车厢,在听到车厢内的广播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朝这边赶了,然而来了之后看到叶寒正在给老人用银针。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么年轻的中医?
因为雷铮虽然是林海医大的院长,但却是医大最小的院长,他手下的中医学院,可以说只有廖廖几个老师和几十个不务正业的学生而已,在这里看到有这么年轻而又精通中医的人,自然是,心中一喜。
然而雷铮是越看越惊讶,起初看到叶寒拿着那小藏刀朝老人额头扎去时,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而后看到叶寒给老人下针心中更是震惊,雷铮虽然已经是年过半百,胡子花白,但他可是眼不花,腿不疼的,眼尖的他看到叶寒捏着那银针长长的后柄竟然在微微颤动。
起初雷铮还以为叶寒的手抖,而后看到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和病人的状况在渐渐好转时,才猛然觉醒,这竟然是中医界,传说中的,以气运针。
“呼——”
叶寒收回手中的银针,轻呼出一口气,脑溢血,特别是突发性脑溢血,其实是医学界最为复杂的疾病之一,连续扎出五针的叶寒额头已经是被汗珠布满,脑袋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着。
叶寒刚把银针消完毒收起来,突然感觉,鼻子前传一阵香气,抬起头便看到,沈姿墨正蹲子,用一块淡蓝色的手帕给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由于叶寒的个子要比穿了高跟鞋的沈姿墨还要高上半头,蹲下亦是如此,所以这一抬头,便是看到两片被挤压在一起的雪白晃啊晃的,脸一红,叶寒依依不舍的移开了视线。
俗话说,非礼勿视,但是转过视线之后叶寒却是差点气血冲头,只见半蹲的沈姿墨,紧绷绷的套臀裙,完全本办法包裹住她那丰腴的臀部,腿根处露出了短短一截黑色蕾丝,让叶寒呼吸一凝。
觉察到有些不对的沈姿墨低头一看,不禁俏脸通红,有些嗔怒的瞪了叶寒一眼,站了起来,叶寒则是早已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心翼翼又把小藏刀和银针逐一包了,当然,他也没忘掉布包旁边那一张张皱着的五元十元的零碎小钱。
“好了。”叶寒把包裹收拾好,从怀里摩挲出一个青花瓷小瓶,从中倒出一粒药丸,塞进老人嘴中,而后将布包重新塞回蛇皮袋子里,站了起来,看着周围似乎在等着答案的众人,开口说道。
“咳咳!”
叶寒的话音刚落,躺在座位上的老人猛烈的咳嗽几声,一口浓痰,吐了出来,而后恢复了呼吸。
“我靠!太给力了大叔!”
陆小蛮很女汉子的窜的老高,拍了拍叶寒的肩膀,兴奋的叫了起来,一条人命,就这么从阎王殿里,被拽了回来。
周围的人也都是满脸敬佩和感激的看着叶寒。
叶寒却是淡然一笑,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又是动刀子,又是动银针的,要是搞砸了,丢了面子不说,这个责任谁来负?但是叶寒还是站出来了,这是一个医生,应该做的,无关乎利益和荣耀。
中年的列车长,满怀感激的走了,紧紧的握住叶寒的手,激动的摇了两下:“可真是谢谢你了。我代表我们海鸥号列车所有员工,谢谢你!回头给你办一个乘坐我们海鸥号列车可以打折的火车卡。”
“不用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叶寒收起了一贯的随意,认真的说道,其实还有一点叶寒没说,也绿皮车,要是坐的趟数多了,可是要热死人的。
“太棒了!原来你医术这么高明,你是在哪学的啊。”回到座位上,陆小蛮满眼都是小星星的看着叶寒,开口问道。要知道,虽然陆小蛮有些讨厌杜子腾,经常还叫他‘肚子疼’,不过身为林海医科大学的教授,杜子腾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然而,面对杜子腾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叶寒三两下就给治好了,显然在陆小蛮这个医学院大一新生的眼睛里,叶寒的形象一下子就光辉起来,再也不是那个讨厌的连打牌都不知道让着点儿女生的笨大叔。
叶寒笑了笑,看着陆小蛮和沈姿墨两人,又重新回到那副轻松的姿态,给出了一个与他方才那光辉形象一点也不符的答案。
“火车上这么多人,肯定要露个脸啊,,刚才那笨贼出现的时候,被那个小女警给抢了风头,这下可算是轮到我了。”叶寒表情严肃,态度认真的说道。
“切。”陆小蛮轻嗤一声,知道叶寒又在开玩笑,方才那认真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再说了,就算是出风头,也是救了人的,这样的风头,杜子腾他就出不了。
沈姿墨闻言轻笑一声,又想到方才春光乍泄的那一幕,俏脸爬上一片红晕,妩媚而诱人,又是剜了叶寒一眼,目光重新放回手中的经济学刊物上。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