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拍了拍‘胸’膛道:“放心,都是能和我过命的,出不了篓子,那小子死定了。”
可是他话音未落,下面一阵噪杂传来,有人在下面喊道:“叶寒抢了车跑了,大家快追啊。”
“什么?大家快追,放虎归山,养虎为患,咱们和这小子不死不休,这次杀不了他,就等着接他的杀字拜帖吧!”
许半仙神‘色’大变,不但是他,秦降龙,老不死也都是如此。就连清风也是‘阴’晴不定。众人慌忙往楼下跑去,蝙蝠等十几个高手则是直接从楼上飞身跃下。
站在一旁的白山,这个浑身里外一根筋,从来不动脑子,一身彪悍草莽气息的汉字,脸上则是有轻松一闪而过。
这丝轻松恰好被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曹蒹葭捕捉到,她轻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啊!我越来越喜欢叶寒了,和他玩起来,倒是真过瘾。”
白山心里只有雷豹一个老大,认准了他就一辈子不会变。雷豹活着,他就拎着刀跟着雷豹上刀山下火海。雷豹死了,他就铁了心要为这个人人称为疯狗的老大报仇。士为知己者死,雷豹当他是有福同享,如今雷豹遇了难,他就敢拼了这条命。
林海道上人人都知道黑水狡诈,清风深沉,流云‘阴’险,唯独白山心里一根筋没有‘花’‘花’肠子。他是脑子不灵光,但是越不灵光的人越喜欢钻牛角尖,并且钻进去就不出来也不想出来。他发了大誓言要杀了表面上忠心耿耿背地里捅雷豹刀子的清风,要杀了出手砍雷豹四十九刀断他双手双脚的商雀,要杀了背后出谋划策‘阴’险恶毒的叶寒,也要杀了绑架蕊蕊的秦降龙。
他一直在忍辱负重,在等一个机会。可是这机会还没来,叶寒却来了。
叶寒抱着雷蕊蕊,小‘女’孩成了饱受惊吓的小猫,脸上挂着泪水,搂着叶寒的脖子,眼神胆怯。甚至望着以往疼爱她仿佛疼爱自己‘女’儿的白山叔叔也是恐慌心怯。
叶寒递一张九位数的支票,说:“我从来不杀无辜的人,雷豹是自作孽,他不可活。我知道你恨我,今天我救了这丫头,也没奢望你能放下仇恨。林海城的水太‘混’,‘模’鱼的都是老‘奸’巨猾成了‘精’的狐狸,我不是说你笨,只是你留在这早晚被人整死。念在你一片衷心,是条有血‘性’的汉子,带这丫头和她妈妈走吧。过了今天再见面,咱们还是会不死不休。”
白山有点发愣,他那原本就转不过弯的脑子更加有点糊涂,不过他清楚一点,叶寒比那位不顾道义对胡爷家人下手秦降龙仁慈多了,也比当面是背后捅刀子的清风更重情谊。
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再笨的人,在江湖上‘模’爬滚打几十年,也一样清楚里面的腥风血雨。这个世上好人和坏人是针对‘性’的,对于他来说,胡爷就是天大的好人。可是对于蕊蕊母‘女’来说,叶寒就有救命之恩。如果设身处地换个位置,他站在叶寒的位子上,甚至站在商雀赵破虏的位子上,叶寒只要一句话,他就会拼了命捅死雷豹。
他没有因此原谅叶寒,但是他心里有一杆秤,或许称量不出人心的险恶,却能称量出自己的恩和仇。
雷豹因为叶寒而死,叶寒就欠了他一条命。叶寒救了雷蕊蕊母‘女’,他就欠叶寒两条命。
所以,当叶寒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没有阻拦,只是抱紧哭喊着要跟叶寒在一起的雷蕊蕊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会还给你的。”
叶寒停下脚步,没有转身,这位耳朵聋了跟人‘交’流要靠‘唇’语的疯子,仿佛早就算好他会说这句话。他淡淡道:“如果有一天三位爷在我头上织一张大网,你要做一把利剑。我不会白白让你帮我,豹爷的仇算在秦降龙和清风身上,我会帮你报了。”
白山想不明白这个已经和秦降龙和清风结党狼狈在一起的疯子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不信有人能未雨绸缪到未卜先知的地步,那样就不是凡夫俗子而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了。可是当今天晚上跟着清风整装待发收到叶寒短信的时候,他彻底信了。短信只有一句话:“天罗已成,地网‘交’织,你这把剑,够锋利吗?”。
此时此刻,白山心底的那份仇恨已经被叶寒不可思议的算计震的目瞪口呆了。一个人能有这份心机绝对称得上妖孽了。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恐惧和绝望。绝望是因为这辈子恐怕都不肯能为豹爷报仇了。恐惧是因为有叶寒这么一个对手,绝对寝不能安夜不能寐。
叶寒开着车看似慌不择路,朝着六环奔去。后面跟着足足五十辆车,每辆车里至少四个人,足足两百人都是一心要他死。
五十多辆车在深夜中风驰电掣,好大的排场!
许半仙,老不死和秦降龙虽然愤怒,但是并不慌张,林海城就那么大,叶寒逃不到哪去,就算回到腾龙酒店,这次还是免不了一死。
林海城鱼龙‘混’杂不假,水深不可测也不假,他们或许折腾起来还要瞻前顾后,但是身后可是有曹家的大小姐坐镇。只要那位妖‘女’在,别说满城追杀一个叶寒,就算搅起惊涛骇‘浪’也屁事没有。
叶寒没有回腾龙酒店,而是直接开到西六环当初被石头注‘射’了天使之泪后毁掉的老不死的家。
老不死有大排场,那是一座矮山,方圆三十亩只她一家。几十亩地被她打造成最奢华最专业的高尔夫球场,十八‘洞’,小树林沙丘水池各种障碍物应有皆有。她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废墟在最山顶,漆黑的夜里,恍若一座坟墓!
两百多个人追到半山腰,这一带颇为开阔,左侧三百米外是一片树林,右侧两百多米是一片灌木丛,上方一百多米就到了山顶别墅。
两百多个人望着空旷处最中心的叶寒,一个个眼神玩味,笑骂着:“小子你怎么不跑了?”
唯独曹蒹葭,向来挂着微笑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慎重。
叶寒一脸毫不掩饰的‘阴’笑,看死人一样看着众人,眼神中那股杀气浓烈无比。他很诡异,这一会儿功夫竟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黑‘色’皮鞋,内里白‘色’衬衣,头上带着一顶高沿礼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