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和唐爸爸听到小暖的声音,忙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一眼就看见晕倒在小暖怀里的唐糖,两个人都是心狠狠一沉,也顾不得问东问西,大家手忙脚乱地把唐糖抱在病床上放好。
夏夜第一时间按下了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主治医生带着护士很快赶到了。
医生手脚麻利地做了初步检查,对身边的护士长说:“做电击!”
护士长有条不紊地给唐糖接上心电图仪器,上面显示的是一条直线,小暖的心如坠冰窖,冷得发痛。
唐爸爸、夏夜看见那条直线心都碎了。
但是三个人都没有开口问医生病人还有救没救,这个时候只能听天由命。
经过了好多下的电击,仪器上那条令人心惊胆战的直线终于变成波浪线了,在场的人,包括医生都大大松了口气。
唐爸爸大着胆子问医生:“我女儿是不是已经月兑离生命危险了?”
医生有些愧疚地摇摇头:“还没呢!你女儿的病情已引起心脏衰竭,可能随时会猝死,但她这么小,这种并发症状对她来说还是可以逆转的,但这得看病人的生存意志有多强。这一点,就是我们做医生的也无能为力。现在病人情况很不稳定,所以一定要保持病人身边总有人守着,如果临时没有家属守护,就要跟护士长说,她会专门安排一个护士守着,总之,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及时反应。千万别错过第一抢救时间。”
医生交待完,便走了。
唐爸爸和两个少年的心上却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时,唐糖原病房的那位好心的病人家属找到唐爸爸,告诉他说死去的那个小女孩的妈妈陷入了困境,她想把女儿的遗体送回家去让孩子的爸爸还有亲戚们看上最后一眼,可是死人不能上高速公路。医院答应派一辆救护车装做送危重病人躲过沿路的关卡,送小女孩回家,但费用要一千多,可是小女孩的妈妈还欠着医院好几百的医药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那位善良的病人家属建议唐爸爸和他一起伸出援手。帮那对可怜的母女渡过最后一次难关。
唐爸爸马上爽快地答应了,把身上的几千块现金全拿了出来,对夏夜和小暖说:“你们两个小子,也都把钱交出来。咱们要尽量地多做善事。为唐糖祈福。”
小暖和夏夜赶紧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了。
唐爸爸拿着三个人的钱跟着那位好心人一起来到那位小女孩的妈妈面前。把钱交给她,劝她节哀顺便,帮她把欠费补齐。跟医院沟通,联系好救护车,看着她们母女俩上路,才返回唐糖的病房。
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真的做了好事就有好报,反正唐糖终于醒了过来,而且渐渐好转,小暖和夏夜都为之精神一振,每天陪在她的身边,逗她高兴。
虽然是在医院里,唐糖却觉得过的很充实,每天打点滴的时候夏夜和小暖会给她补课,一来可以把落下的功课慢慢补上,二来可以分散针药的负作用给她带来的痛苦。
唐糖常常想,老天从不把人往绝路上逼,这里受的苦会在那里弥补。她在顾昔年那里受的伤,会有小暖和夏夜为她治愈。所以,她想她得好好的,努力的活下去,还要想办法报答爱她的人。
期末考的日子一天天逼近,顾昔年在家困兽犹斗,焦虑的不知怎样才好。只要父母在家,他就装做刻苦读书的样子,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现在学习已经对他失去了意义,还学个毛线团!他只是怕被学校开除的事终将被自己的家人知道,而终日惶惶不安。
但是,纸永远没办法包住火。
一天,顾妈妈回来,脸色铁青,也不像平时一回来就忙着做饭,而是直接冲到顾昔年的房间。
顾昔年先前听到客厅里的动静,知道是老妈回来了,正装模做样的学习,看到老妈脸色很不好,心咯噔一沉,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含着心虚,带着胆怯,叫了声“妈!”
顾妈妈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书,扔在地上,怒吼道:“我一直以为你在学校好好读书,没想到你每天呆在学校尽想着怎么害人了。你究竟跟那个叫唐糖的同学有什么过节,非要对她赶尽杀绝!这下倒好,没害到别人,却害到自己了。被学校开除的事你究竟要瞒我和你爸到什么时候?!”
顾妈妈越说越情绪失控,到最后几近歇斯底里。
顾昔年又是羞又是愧又是怕。他的妈妈从来就是一个很温和的人,不论在外还是在家里,跟人都是轻言细语,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他无话可说地耷拉下脑袋,一直到母亲含着失望的泪水离去,他才抬起头来。
那个晚上,家里的气氛很压抑,顾妈妈无心做晚饭,全家人,包括年迈的女乃女乃都饿了一个晚上。
夜里,顾昔年不曾安睡,他翻来覆去地在猜测是谁告诉他家人真相的。想来想去,只有唐糖、小暖、夏夜他们三个最有嫌疑,自己的妈妈在医院工作,他们最有机会在他妈妈跟前搬弄机会了。
唐糖!你够狠哦!顾昔年在心里咬牙切齿的说,我是老虎没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要你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整晚,顾昔年都听到隔壁房间父亲的痛苦的咳嗽声,父亲有气管炎,好多年前就戒烟了,今晚却又抽上了……
第二天,顾妈妈顾不上梳洗就进了顾昔年的房间,眼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对顾昔年说:“阿年,我和你爸商量了一晚,今天你和我跟你爸去学校求求情,让他们撤销处分,这样你就可以重新返回学校了!”
顾昔年被母亲吵醒,睁开眼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妈妈:“找学校没用的!这个处分是教育局开出的。”
“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就是死马也要当活马医!你不进学校读书这辈子就算毁了!”顾妈妈眼神坚定地说:“如果学校不答应,我们再去求教育局,我们只要诚心所至,就一定会金石为开!”
幼稚!
顾昔年翻了个身,继续蒙头睡觉。
顾妈妈恼怒地一把掀开被子:“快起床穿衣。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你都要跟我们去学校!”
顾昔年只得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来到客厅。
平时在家总不吭声的顾爸爸看见顾昔年就冒火:“你怎么不穿校服!我们这是去求情,你就要有求情的态度,不然怎么要校领导原谅你!”
顾昔年心知肚明,处分不可能撤销,作为一个已经被开除的学生去学校装可怜求同情,已经够丢脸了,现在居然还穿校服!那还不被同学们笑死啊!
他脖子一梗,顶撞道:“我不穿!”
顾爸爸上来就甩他两个清脆的耳光:“你嫌丢人是不?等你走上社会了,连个大学文凭都没有,丢人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顾昔年倔强地站着没动。
顾妈妈对顾昔年是溺爱的,忙将父子两劝住:“好了,不要计较穿什么,关健是要求得校领导大发慈悲才行!”
顾昔年特么不齿“大发慈悲”四个字,他一向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现在要去求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哪怕是给母亲以安慰,他都不肯屈尊降贵!
在他心里,他只肯为童话奴颜卑膝,除此之外,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讲底线,要尊言的。
一家三口去学校的结果,正如顾昔年所预料的,无功而返。
校长轻描淡写就打发了他们全家。顾妈妈却是仍不肯放弃,苦苦央求道:“我儿子成绩这么好,学校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校长淡淡地笑了笑:“学校做为培养人的地方,更注重人品。”
从医院回来后,顾昔年越想越气恼,把这一切都归到了唐糖的头上。
他来到了医院,在接待咨询的前台打听到唐糖所住的病房后,鬼鬼崇崇地向那里走去。
唐糖病房的门是虚掩的。
他悄悄把门推开一条缝,往里偷窥,病房里,除了唐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边打点滴边睡觉,再也看不见任何人。
顾昔年大喜,一个恶毒的计划立刻在脑子里产生,他紧张的心呯砰直跳,四下里谨慎地张望了一番,没人注意他,这才缓缓地推门溜了进去。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唐糖的床前,看着她被病魔折磨得苍白瘦削的娇俏小脸,恶毒地笑了:“不要再说哥哥我对你不好了,看你活得这么痛苦,我特意来助你解月兑苦海。”
他森然冷笑着,把唐糖的点滴流速调到了最快。
他听老妈说过,唐糖的病已经引起并发症——心脏衰竭,所以输液的时候点滴的流速不能快,否则会引起心脏不适,带来危险。
顾昔年想,反正唐糖有心脏衰竭的症状,就是真的死于心脏负荷过大,也没人会怀疑是有人做过手脚,这就叫杀人于无形。
他越想越得意,低头看着本来睡得很安详的唐糖已经兀起眉心,脸上露难受的表情,小脑袋在枕头上不安地晃动,知道刚才自己的举动已经有反应了,这才准备离开。
他刚把门打开,就看见了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