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年惊惧地看看黑不隆咚的悬崖,又看看渐渐走远的李勇一伙人,犹豫了一下,慌不择路地跑出树林,跑向远方,消失在浓墨般的黑暗里。
唐糖失足摔下悬崖,落在一丛绿油油的草地上,虽然大难不死,但也摔得够呛,再加上一只受伤的脚,一时之间,她根本就动不了,但是她的大脑还是清醒的,所以悬崖上李勇和顾昔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因此得知是顾昔年那个渣男从昏迷中醒后,鼓动外出返回的李勇他们来抓她的。
她由衷地给他阴毒的心肠评了一个五星级,但是心中没有悲哀,顾昔年这样置自己于死地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她早就有了免疫力。
她一直等悬崖上人声散去很久,才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她脚上有只鞋不见了。
她好看的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四顾了一遍,什么也看不见,便放弃了找鞋的打算,但是一只脚光着,一只脚穿着鞋子,一脚高一脚低,就是正常情况下走路都很别扭,何况自己还有只脚受了伤。
她索性把另一只鞋也月兑了,扶着崖壁在黑夜里模索,模到一棵细瘦的小树,她心里一动,有了主意。
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把小树折断,做了根简易拐杖,这样拄着走路整个人要轻松得多,可以节省体力,并且受伤的脚也会好受点。
唐糖根据自己的生物钟,感觉现在应该是清晨三、四点钟的模样。可是天边见不到一丝署光,整个大地象被一口锅盖盖住了,黑沉沉的,就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很重的湿气,唐糖猜想,大概是要下雨了。
果然,没多久,天上闪过一条蜿蜒的闪电,象是天空的一道疤痕,显得特别狰狞。
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如山崩地裂般惊心动魄。
唐糖趁着闪电环顾了一下四周。看见不远处有好几幢小小的二层楼民房,她心里一喜,只要有人自己就能得救。
她拄着树棍象万里长征一样,异常艰难地走到楼房前。
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把大地照的雪亮。
唐糖惊悚地。所有的楼房都没有窗户和门,楼房里空空如也,比诸葛亮的空城计还要空。
唐糖不知道。这片地已被房产商买走,有些村民为了多要些补偿,便赶着盖了些无证民房,所以房屋简陋,里面一无所有。
唐糖不明就里,惊疑地看着那些空着的房屋,就如到了鬼城,怕得要命。
她正想离开,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响,天象被雷炸破了一样,大雨倾盆而下。
唐糖猝不及防,不过刹那功夫,就淋成了落汤鸡,发烧滚烫的身体经冰冷的雨水一激,冷热交替,接连打了好几个激灵,感到整个人更加晕乎乎的,似乎随时会栽倒在雨水里。
她别无选择,一瘸一拐,踉踉跄跄地走进一幢空荡荡的楼房。
才一踏进去,唐糖蓦地僵住了。
她看见,房间的水泥地板上躺着一个人——顾昔年!
他受伤的头部缠着纱布,正闭着眼睡觉。
唐糖大惊,急忙转身逃离。可是她进来时动静太大,顾昔年已经被惊醒。
他如惊弓之鸟一样从地上向上半探着身子,待看清是唐糖之后,他脸上的惊惶之色烟消云散,嘴角阴险的笑纹一圈圈荡漾开来。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居心不良地斜睨着唐糖:“谁说我们没缘,这不,又见面了。”
唐糖没有理会,硬撑着往外走。
顾昔年从背后猛地扯了一下她的马尾辫,又赶紧松手。
唐糖本来就发着高烧,全身发软,雪上加霜一只脚又崴了,哪里经得起顾昔年别有用心的举动,她无可避免的向后直直地倒下,后脑勺磕在硬冷的地板上。
唐糖只觉受伤的地方先是一凉,接着就感到湿漉漉的,有液体流出。
唐糖心里一凉,知道后脑摔破了,她颤抖着手去模,果然模到一手刺目的,殷红的鲜血。
她的心一寒,今天,自己真的在劫难逃了?
她突然想见小暖,夏夜,外婆……
她有太多太多人她都舍不得。
顾昔年如闲庭散步一样悠哉悠哉地踱到她身边,低着头对着她阴测测地笑道:“很想逃告诉陈小暖和夏夜我对你所做的一切,让他们替你报仇吧。只可惜呀——”
顾昔年打住话,视线从她俏丽纯洁的小脸上移到她受伤的左腿上,他笑得更阴狠了,一脚踏在唐糖受伤的左脚上,脚下用力碾着唐糖的伤处。
唐糖痛得象只虾一样蜷着身子,紧闭着双眼,抵死承受。
顾昔年残忍地欣赏着她痛苦难当的样子,得意至极地说:“可惜你的脚不争气,受伤了。”
他大笑了几声,狂妄之极:“这次连老天都帮我,看还有谁来救你!”
唐糖猛地睁开眼睛,对顾昔年怒目相向:“别太得意忘形了,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你认为小暖和夏夜谁会放了你?”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小时候在江边推我下水的那个蛇蝎心肠的坏男孩。”
顾昔年一愣,随即笑了:“你知道那么多干嘛?这不是逼我杀人灭口吗?还有,我有一个杀死你但又能嫁祸他人的好办法,你要不要听一下?”
唐糖横眉冷对不吭声。
顾昔年并不介意她的态度,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我准备再一次把你推到水里,你说你这次还会命大吗?等你淹死了,我就去报案,说我和你先后被李勇绑票了,我带着你逃亡的时候被李勇一票人追赶,你不慎掉水里了,我独自侥幸逃回。这个主意不错吧。”
唐糖惊骇不小,这个计划几近天衣无缝,但她不动声色地反击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难道没听说过天网恢恢这句话吗?”。
顾昔年拿起她一缕秀发玩弄,尽管唐糖虚弱不堪,但她还是恼怒地把秀发从他手里强行抽出,虽然拉扯的时候扯掉了好几根头发。
她是真的对他厌恶致极,她身体的任向地方,包括头发她都不能容忍他触碰,那样她会恶心反胃好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