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谷渝!你欠我的,欠七娘的!你敢不承认?你敢说一个不字?”王英说得悲切,心中却毫无悲痛之感。
一开头就说了此话,诱导许谷渝道清当年的前因后果。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都是我的不该,我是欠了你的,更欠七娘这个孩子的,快告诉我三郎在何处?”许谷渝着急救自己的儿子,不管王英说什么他都准备承认,毕竟被马蜂蛰了不是儿戏,时间十分紧急。
王英仰头笑了起来,许谷渝这一席话,足矣气的丁氏气冲出来了。
可是,丁氏没有出来。
没想到丁氏今日这样沉得住气,还在屏风后面等着。
王英虽然没看到丁氏,却能想象得出她在屏风后咬牙切齿,两手扯着手帕,一脸怒意的模样,心中既得意又痛快。
“不如这样,你今日将()欠我的说清楚,我就放了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儿子。”王英伸出食指,指甲上染着朱红,先指着许谷渝,又指向许谷诚。
许谷渝看了许谷诚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眼底隐忍着怒气。
他是苏州的大茶商,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许大爷,不得对他客客气气的。
而今日在梨园已经够低声下气了,王英却不知足,几次三番玩弄他,不免让他有些火大。
但是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二郎和三郎,不得不在她面前低头。
“王家七娘子如今有门好姻缘。你应该满足了才是。”许谷渝憋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他说得发自肺腑。
得知自己在外的女儿能嫁给宋郊后,他的确窃喜过。
王英好似听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哈哈笑一会,停下来又冷笑一声,将手帕甩了几下,讥诮道:“王七娘子?她难道不是你女儿?如果排入许家,她就是许二娘子,而且你当年若是娶了我,膝下或许不止有许三郎这么一个儿子了吧。”
王英看着面沉如水的许谷诚和满脸怒意的许谷渝二人。笑得更欢快,双手伸开道:“不过,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你这种窝囊的男人,靠着家族才有一席之地,根本入不了我的眼!你当年不是埋怨许老太爷对许二爷的关注多于你吗?怎么如今还没撕开脸?如今还和和睦睦一起来找儿子了?”
许谷渝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对王英说过这话他根本不记得。只记得许谷诚中了进士的那两年他心中一直有怨言。他以为自己没给任何人说过。如今看来竟是告诉王英了!
许谷渝神色慌张地看向许谷诚,却见他一脸淡然,才放下心来。心中安慰自己老二向来仁心宅厚,不会因此对他有偏见的。
两个男人都没,只有王英一边笑,一边嘲讽。
“丁氏三月份竟然敢说七娘配不上宋郊!她生的那个许二娘才是蠢货,能定上亲事真是难得!而且她这么多年一个儿子也怀不上,竟然敢说七娘的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丫头根本不算是许家二娘。我的七娘才是许家的二娘子!”
王英脸部变得扭曲,也没有章程。想到一出是一出,显然已经有些狂乱。
许诺在屏风后,余光一直注视着纪玄,发现无论王英说什么,他都好似没听到一般,神色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静静地调整呼吸。
真是淡定,听到这样劲爆的八卦竟然毫不关心!
许诺自叹不如,继续竖着耳朵听。
刚才王英的一番话让许诺明白了她为何会对许家送去汴京的茶下手脚,以及她这次为何会劫持许三郎。
因为丁氏嘲讽了王七娘,而王英这些年活下来的动力就是王七娘,不允许任何人轻视自己唯一的女儿。
丁氏的一句话勾起了王英对许家,对许谷渝的憎恨。
“闭嘴!”许谷渝大声喊道,虽然两个人都是他的女儿,但许二娘在他膝下长大,他十分喜爱,不可能忍着让旁人污蔑她。
王英停下笑,阴森森地看着许谷渝:“你说,你我当年的事情被丁氏发现了,她会怎么做?”
许谷诚一直安静地站着,听了此话不由向屏风看去。
梨园无客时不该架着屏风的,他从进来时就觉得这个屏风不该在这里。但大嫂若被王英找来,早都冲出来打骂大哥了,不可能忍到现在,这样一想,他的目光又转回来,神色依旧。
许谷渝慌了神,他一直畏惧王英,就是因为怕她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丁氏,所以他实际害怕的人是丁氏。
他大喊道:“你敢!当年都是你勾引我,你……”他还要再说,被许谷诚拦下了。
“大哥,我知道二郎三郎他们在何处了,有一个地方我们没去找!”许谷诚说着话就要转身离去。王家那个祠堂一直亮着灯,他们搜查时下意识认为王英不会将人藏在如此显眼的地方,故此没有进去。
如今想来这是王英故意为之!
许谷渝也不再管王英,跟着许谷诚离去。
王英大喊,想让二人停下来,二人却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她不甘心没让丁氏和许谷渝闹起来,甚至是憋屈。
她精心布的局,设好的陷阱,等着丁氏来跳,可恨的是丁氏却没有任何反应,一瞬间一股怒气从心底冲起。
王英气得冲到屏风后,却见丁氏抚着额坐在地上。
“你怎么不出来!”王英大声问道,她深知丁氏要强的脾气,听了刚才一番话不可能不生气,怎会是现在这副模样?
丁氏被许诺在恰当的时间掐了人中,刚醒来就听到有人说知道二郎三郎在何处。如今缓过神来第一眼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王英。立刻想起来她是被王英一封信叫过来的,信上说这里可以找到三郎。
丁氏回过神,立刻站起来。扑向王英,大喊:“是你抓了三郎?还我三郎!”什么主母身份,什么大家出身,在女人生气的时候都可以不顾及。
王英自然不会任由丁氏撕扯,用力反击,往丁氏的脸上抓去。
二人撕闹了一会,头发都乱得厉害。金饰落了一地。
丁氏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撇下王英冲出去,向人多的地方而去。
王英跟着出去。
这时候。藏在箱子后面的许诺和纪玄才有机会出来,对视了一眼,也跟了。
许诺让纪玄跟在王英后面,自己则全速绕道。赶在丁氏前面与许谷诚在王家祠堂会面。
王英将许平启他们藏到这种地方。着实让人吃惊!
许谷诚在祠堂的一个隔间里找到许平启和许三郎,将许平启抱到外面替他检查伤口,神情中满是慈爱和怜惜。
另一边许谷渝将许三郎抱在怀里,看着他眼角的大包,心中几次落泪,暗恨自己没保护好儿子。
许诺就在这个时刻突然出现,冲到许谷诚身旁。
许谷诚原本没认出扮作男装的她,认出后大吃一惊。低声问道:“六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内心的吃惊大过脸上所表现的。握着许平启的手都紧了几分。这里离苏州城很远,六娘深更半夜竟然一个人跟过来了!
“六姐,你给我的棋谱,被我撕破了。”许平启原本半睡半醒,听到六娘二字后微微睁眼,说出了憋在心中整晚的话。
他声音十分小,嗓子也哑地厉害,十分虚弱。
许诺没想到这个时候许平启还惦记着这个,心中莫名地软了几分,蹲在他身边,小声道:“那棋谱救了你们五个人的命,值了!”
许平启眼睛眨了眨,不再。
许诺急忙凑到许谷诚身边,小声给他说了刚才屏风后面的事情,许谷诚十分惊讶,心中却不由给女儿点赞。如果没有女儿,丁氏定要大闹一番,也会让王英诡计得逞!反而耽误了救人的时间。
许谷诚确认许平启没有性命之忧后将他抱起,离开祠堂向一旁的院子而去,那里侍卫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
纪均刚才一直在梨园的厢房等待,这会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等丁氏赶过来时,纪均已经开始给许三郎检查。
她看到许三郎眼睛肿成核桃,不由大哭起来,推开纪均抱住许三郎。
王英和纪玄前后脚赶到。
纪均的大徒弟在给许平启检查,纪玄,他便将位置让开,纪玄满是歉意地对着他点过头后才为许平启检查。
许平启的伤势与其他几人相比轻了很多,被叮咬过的地方也做过处理,已将毒液挤出了大多数,因此虽然医治的晚,他却没有什么大碍。
纪玄给他涂上药膏又开了一副口服的药,命人去熬。
许三郎身上的伤也被挤出了毒液,但眼睛那处却格外严重,他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纪玄和纪均二人都在给他医治。
丁氏插不上手,扑与王英撕扯,却被许谷诚制止,因为他要将王英追捕归案,和她一同作案的几个懂武之人,早已被捆在柴房,此刻许谷诚也命人暂且将她扔到柴房。
王英手打脚踢,却抵不过侍卫手上的力气,大叫道:“许谷诚,你个败类,竟然敢这么对我!你不是说自己的君子吗?不许把我放到那种地方!”
许谷诚头也没抬一下,王英就这样被扔进了柴房。
许平启情况好一些后给众人说了当时的情况。
马蜂飞出来后他和许三郎被他的小厮久随护着,被蛰的地方稍微少些。几人被蛰的地方迅速肿起来,许三郎害怕叫唤着要去医馆。
去医馆的路上久随第一个昏迷,几乎没有呼吸。许三郎和他的小厮也随之没有知觉昏迷,许平启被蛰的最少,神识比较清楚,知道后面发了什么。
在小巷子里,马车突然停下,几个人持刀将车夫砍伤。
他听到外面有女子的声音,又听人喊王娘子,便识别出声音的主人是王英,慌乱中将怀里的棋谱撕了些团起来扔到角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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