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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琇主动跟张瑾打了招呼,携着她的手进院子,很是亲热的问起了玉树出门的事来。
“五妹妹屋里有这喜事也不说与我们姐妹知道,若是错过了随礼,你心里可该怪上我们了。对了,如今进行得如何了,我听说这事可是五妹妹做主张罗呢!”
张瑾微惊,没想到她消息这样灵通。
不过转念一想,她可是和大女乃女乃的嫡出长女,有着主持中馈的母亲,哪能没有灵通的消息。
只是说到这儿,张琇抿嘴一笑,扯着张瑾的衣袖悄声说:“知道五妹妹是个能干的,不过毕竟在府里日子还短,若行事有个不便宜的,只与我说,我再回了大女乃女乃去。”
张瑾口里应着又道谢了两句,说着说着四人已经进了屋。
二今日精神不佳,二太太则没见人,她半阖着眼应付了几句,就要将几个曾孙辈们打发走,便是她一向最宠爱的张琼跑上前撒娇,也没得到一个笑脸,讨了个没趣。
张瑾知道二是为着张和燕的事精神不好。虽然长房二房根子里都是她的亲孙子,但是毕竟二房才名正言顺,因此亲孙子平白挨了一顿打骂,难免要心疼。
何况,这里头牵扯的干系又多得一言难尽。
她知道不去触这眉头,而张琼却不管这些,只委屈得满脸通红,临出院子还将火撒在里正踢毽子的小丫头身上,一脚将人的毽子碾在了雪泥地里。
小丫头比张琼年纪还小些。哇啦一声哭了,却因此遭了一巴掌。眼看着要再被打,却叫张琇拦住了。
“你又是发的什么脾气,当这是你自己院子里呢?我跟女乃女乃说,定揭你的皮。”张琇低声警告了她几句,然后又摘了一只荷包给那小丫头,温声道:“你三姑娘不对,你别生她的气,这个你拿着,小事就不要说得人家知道了。”
小丫头被打愣了。小手僵着没接。
张琇便硬塞在了小丫头手里。然后回头冲姐妹们歉意的笑笑:“让你们看笑话了,三妹就是小孩脾气,有时二都受不了她!我带她找大女乃女乃领罚去。”
张琼白眼一翻,朝那小丫头冷哼一声:“什么东西。也配碍我的眼!”
张瑾微微皱眉。平哥儿则将她的手攥更紧。
至于长房的二姑娘张瑶还有那四姑娘张珍。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一个别了头一个低了头,一行人匆匆的走了。
张琼也被张琇带来的丫鬟婆子拉着走远了。一时间这假山甬道边就只剩了那个小丫头。
张瑾见她吓蒙了,年龄又小得很,不由停下来安慰了她几句。
“你叫什么名字?”
“小铃铛。”
张瑾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丫头不是多被看重的,毕竟二屋里的丫鬟名字都讲究得很。也难怪张琼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拿着二院里的丫头出气。
“不要哭了,我这儿带了包窝丝糖,你拿去吃罢,可甜了。”张瑾说完,秋桂就从袖子里取了一只纸包来。
小铃铛见那纸包散发着甜味,果然被吸引了。
张瑾打开来,塞了一颗到小丫头的嘴里,笑问道:“甜不甜?”
小铃铛连连点头,眼泪暂时也止住了。
到底是小孩子,张瑾笑了笑,把糖给了她,又轻声说:“这事儿你咽在肚子里,可别说出去了,当心还得挨一顿。”
小铃铛张大了嘴,犹豫着道:“可是……可是……衣裳脏了,李妈妈见了肯定要问我。”
张瑾点醒她:“便说是自个摔的不就行了。“
小铃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的路上,秋桂忍不住道:“姑娘也是白做好人了,就她脸上那红印,人能信她是自个摔的?”
张瑾一笑,摇头道:“自然不信。”
“那姑娘还……”秋桂不解了,秋梧却是拉了拉她,意味声长的说:“姑娘自有姑娘的道理。真个不让人知道,这回就白打了,难保还有下回。但要自个告状去说,难免担个非议主人的罪名,如此遮着掩着,那才叫一班丫鬟婆子唇亡齿寒呢。”
“你还会用成语了?”张瑾避重就轻,秋梧也上路的笑道:“都是姑娘好学,才使奴婢耳濡目染了。”
秋桂虽然不如秋梧那么精敏,却也不是不通世事,一下子明白了里头深意,口中叹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三姑娘迟早得栽跟头。”
平哥儿不理会什么三姑娘什么小铃铛的,只对张瑾给了窝丝糖的事儿有些不满,拉着的衣角道:“那是我留给吃的。”
张瑾安抚的朝他笑了笑,道:“知道你想着,只是她怪可怜的。”
平哥儿小嘴一撅,倒没有否认,只说了句“三姐坏,乱打人”。
张瑾几乎下意识要掩他的嘴,好在这儿已经是自家院子的门口,不过也皱了眉头,正色道:“她再坏也是你,你不可这样说她的,你如今还小,不知道有些话只能心里想,不能嘴里说的道理。但是这样的话,以后不可以再说。”
真要说了,外人也只以为是靳氏和张生燕教的。
平哥儿年幼,哪懂得这道理,不过是一向还算乖巧听话,此时虽然茫然,却也点了点头。
张瑾松了口气,自以为张和燕挨打影响的事事告一段落,不想第二日她不寻麻烦,麻烦却寻上了她。
宝瓶亲自来请张瑾荥阳侯那里,至于为着什么事儿又不直说,这可叫张瑾犯疑。
好不容易远着荥阳侯两月,前些日子还听说他迷上道术,搞什么辟谷,难道这回又想起来要整她了?
“姑娘您可快些,太老爷催得紧着呢。”
宝瓶在前头催,秋梧见自家姑娘脸色惴惴的,忙接了一句:“宝瓶莫急,咱们姑娘人小腿短,哪儿快得了,又不是坐着小竹轿……”
宝瓶脸色一变,停步向秋梧道:“你待会可千万别提小竹轿的事儿。”接着压低了声音,道:“太老爷为这事可不仅打了和大爷,和大爷身边跑腿办事的那个顺子可是被打个半死。和大爷都不敢为他请大夫,由着他老子娘领了,听说昨日夜里就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