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友们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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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里摆的花草怎地都不见了?有一盆凤仙开得极美,我原还想趁着祖母高兴,讨一讨的。”
冬青一愣,复又摇了摇头:“老太太让撤了,旁的,奴婢不知。”
虽然想知道为何章老太太突然之间厌恶起花草来,但楚维琳不好再问冬青,等墨香浓郁了,便提了笔。
早上起来之后,她还没有握过笔,但想来应当是和死之前的自己写得差不多。在常家那五年日月里,她常常练字,一笔一划,练父亲的字,就好像父亲还握着她的手认真仔细教她一样。
落笔,不知不觉间写下一个“孝”字,楚维琳一惊,当着冬青的面又不好随意毁了这张纸,便干脆呈到了章老太太跟前。
章老太太看字,又看+无+;“+小说人,半响才道:“怎么想到写这么一个字?”
“孙女落笔时想着父亲的字,感念父亲养育之恩,就写了这个字。父亲曾说过,字如其人,一笔一划皆是人心。孙女不仅要学父亲的字,也要学父亲的人。”这番言辞在时就已想好,此时说来倒也顺口。
章老太太叹息一声,道:“你父亲素是个有孝心的,就是太过执拗。”
说到此处,便不多提。楚维琳清楚,父亲只在填房一事上违背了章老太太,章老太太心急,却也知道除了此事,言行孝心无一;“处可挑。
让冬青把字收好,章老太太招呼楚维琳在她身边坐下,提点道:“你的字有你父亲的风范,但是,维琳你是姑娘,要写得秀气一些,你已经入了门,应当不难领悟。”
章老太太一直都是如此,男儿有男儿的做事风范,女儿有女儿的立身准则,不能乱了套了。
楚维琳点头应了。
“不仅是写字,旁的也要用心学。你小时候就是个聪慧的,若不是那年磕到了脑袋什么都忘了,如今定是哪一样也不输其他几房姐妹。”章老太太感叹了一句,“针线可有增进?”
楚维琳微微垂眸,道:“孙女绣个荷包给祖母送来。”
章老太太满意地点头,楚维琛不屑地撇了撇嘴。
清晖苑里,宝莲趴在东次间的圆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听见外头传来的问安声,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揉了揉眼睛,在楚维琳进来的时候站了起来。
“姑娘回来了?”宝莲笑嘻嘻迎上去,扶了楚维琳的手。
“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粥。”吩咐完宝槿,楚维琳又与宝莲道,“在祖母那儿提起来了绢花,你多做几支,给五、八妹妹送去。”
宝莲抬眸往楚维琳头上的绢花看去,这东西她做得仔细,不费什么工夫却很讨巧,往日楚维琳不喜戴,这才没叫众人瞧见过。
“姑娘放心,奴婢晚些去五姑娘、八姑娘院子里问问,看她们喜欢什么花样。”
楚维琳喜欢宝莲的通透,颔首应了。
这边宝槿伺候楚维琳用粥点,那边宝莲就已经去了楚维琛那儿。
这会儿吃得多了些,到了正午时反倒是用不了多少了。
陆妈妈担心楚维琳身子,不由埋怨宝槿:“伺候主子也不机灵些,那粥顶什么用?平白占了肚子。”说完,又劝楚维琳道,“姑娘,再用一些吧,不然还未到晚饭时就又饿了。”
“晚些要是饿了,就再吃点心嘛。”楚维琳撒娇一般,陆妈妈没有法子,晓得再劝也没用,让宝槿撤了桌子。
宝槿不敢再让陆妈妈挑了;“处,小心翼翼动手。
楚维琳盯着那一盘盘菜肴,具是可口的,偏她就是吃不下。
明明晓得这已是一世重来,可肚子里嗓子里全是那夺命酒的滋味,辛辣辛辣的,让她全无胃口。晓得这午饭时的鱼肉是下咽不了的,这才提前用了些粥,也免得叫陆妈妈心忧。
陆妈妈从前在江氏身边当了十多年的差,陪着她嫁入楚府,看着楚维琳和楚维琮姐弟俩出生。江氏亡故之后,陆妈妈留在了清晖苑里,一心一意照顾他们姐弟。
前世时,陆妈妈含泪送她上轿,又因为楚维琮被过继郁郁寡欢,到最后自觉愧对了地下的主母,在江氏坟前自尽。楚维琳连替陆妈妈敛尸都没有做到。
今时今刻,她舍不得让陆妈妈担忧。
“你们几个分了吧。”说罢,楚维琳起身往内室去。
陆妈妈跟了进来,见楚维琳正宽衣,愣怔了会儿,道:“姑娘,当心积食。”
“就一些粥,不碍事的。”楚维琳也不消丫鬟伺候,散了乌发,登鞋上床,“我歇会儿,等申时二刻,妈妈唤我起来。”
陆妈妈应了,放下了幔帐。
竹青色薄纱幔帐挡不了外头光亮,楚维琳闭上眼睛。
不是害怕,也不是迷茫。
那年穿越过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天翻地覆,便是再遇见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她都能够理解,因而一睁眼又重活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了。
只是前路呢?
还和前世一样,顺着那时的轨迹前行,等着她的依旧会是死局。她重活一次难道是为了再品尝一次家破人亡的痛楚吗?
决计不能那样!
楚维琳捏紧了被角。
她不是那年不适应规矩、手足无措的楚维琳了,这里的一切她不再觉得陌生,便是眼前这竹青幔帐也是江氏替她选了料子做的,每年夏日,她都会挂上。
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好的;“误的她能一样样扭转,就好比今天早上,她不用为了一簇金桂罚跪,也不会为了写不好字而受章老太太责罚。
只要不做常郁昀的填房,父亲不会死,弟弟不会被过继,他们都能好好的。
因为金桂,她记得这一日,却分不清此刻她到底是十二岁亦或是十三岁?这个夏末,可有什么事是她应该狠狠记住的?
楚维琳翻了个身,细细回忆起来。
额发散下,粘在脸颊上,微微有些痒,她抬手拨了拨。
绢花!
动作一滞,楚维琳突然想到了宝莲替她戴绢花时说过的话。
“再过半个月就是三姑娘及笄之礼的日子,奴婢记得之前花朝节时三姑娘有送几支绢花,一会奴婢挑一挑,姑娘去贺喜时戴上,三姑娘一定高兴。”
长房三姑娘楚维琬,比楚维琳大两年。
原来,她竟是十三岁,竟然离那一刻这么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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