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该这么晚更新的,但是96回家之后发现主机烧掉了,so……
心塞塞……——
换作平日里,当着常郁暖的面,也该出去迎一迎的,但楚维琳今日是新嫁娘,做事必须要稳妥,便是老人家们常说的“端着点儿”,就只是放下手中茶盏站起了身。
常郁暖就无需那么讲究,去外头望了一眼,微微蹙着眉回转来,语气里添了几分懊恼:“嫂嫂,哥哥似是喝得多了,二哥哥、四哥哥扶着他回来的。”
楚维琳闻言一愣。
毕竟是新房,常郁昭他们不好扶着进来,就想在屋外把人交到两个迎出来的丫鬟手中。
常郁明正在叮嘱娉依,常郁昭抬眼见窗户里映出两根龙凤红烛的光亮,把黏在上头的大红的双喜窗花都映得通红。
模了模下巴,常郁昭止住了常郁明,抬声往里头道:“五弟妹,五弟吃多了酒,你来扶他一扶。”
一听这话,本有些不解的常郁明也琢磨过来了,当下就咧嘴直笑。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楚伦歆是个什么性子?宜雨轩里的五老爷,别说是妾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哪个丫鬟不长眼地想要兴风作浪,不用楚伦歆动手,常恒晨都不会留她了。
老子娘如此,连带着儿子和也是一个样的。
常郁明虽然十赌九输。但有一样事情他极有把握,若是关氏还是如今日般得体贤惠,常恭溢聪明上进,常郁明若是起了纳新人的心思,楚伦歆会亲自动手收拾他的。
姑姑如此,想来侄女也是一样的。
常郁昭的想法却更简单,这些年他亲眼看着常郁昀身边换了不少伺候的人了,心思不稳的全部都清了出去,那意思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是他不喜欢那些“旖旎”事情。也不想让楚维琳进门后添堵。
虽说娉依和水茯两个都是如今伺候着的大丫鬟。可这两个人做事都太过耿直,见主子吃多了酒尽心伺候,反倒是会让新女乃女乃都插不上手,坐立都尴尬。
今夜毕竟是大婚。宁可他小人之心。也不要粗心思。上一回他吃多了酒。常郁昀不也是亲自送他回屋里,免得平生些不必要的麻烦。若是他一个大意,楚伦歆还不知道会怎么恼他呢。
听见常郁昭的声音。楚维琳也不好耽搁,跟常郁暖一前一后出来。
见常郁暖还在,常郁昭笑着点了点头:“正好,三也一道帮个忙。”
话是如此说,但楚维琳哪里好意思让常郁暖吃上劲,上前扶了常郁昀,把他尽量往自个儿这边靠。
楚维琳费着力气,刚进了门就觉得不对劲,常郁昀的酒量分明是极好的,上一回他金榜题名,老祖宗设宴,他亦是被长辈兄弟们劝了不少酒,到最后也跟个没事人一样,还把常郁昭送回来。
前世时,她也从未见常郁昀醉过……
这一夜竟然会吃醉了酒?
楚维琳正不解,突然察觉到那软软搭在她肩上的手添了些力气,指月复无比自然地拂过她的身侧。
让常郁昀在东次间的软榻上躺了,楚维琳吩咐水茯去小厨房取醒酒汤,见娉依已经去准备热水了,便又往外走,与常郁昭和常郁明道了谢。
常郁暖提了告辞,与两个哥哥一道走了,楚维琳回到屋里,往八仙椅上一坐,眯着眼睛睨了常郁昀一眼。
水茯提着食盒进来,正要唤一唤常郁昀,却被楚维琳止住了。
“不早了,回去歇了吧,等会儿我伺候爷喝醒酒汤。”
楚维琳这么说了,水茯也不好拒绝,等娉依进来放下热水,两人和宝莲一道出去,只留了守夜的流玉在屋里。
外头脚步声渐远,楚维琳支着下巴道:“人都走光了,别装了。”
话音一落,闭目歇在榻子上的常郁昀缓缓睁开了眼睛,抬手揉了揉额头:“还是你机灵。”
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吃了酒,常郁昀的脸颊有点泛红,一双桃花眼如有星辰璀璨,连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落在楚维琳耳朵里,都带了些说不出的亲昵味道。
原是不打算挪位子,可察觉到常郁昀的疲乏,念着这一日折腾下来,他也不必她轻松,夜里吃的酒虽不至于让他醉,可也不会很舒服,楚维琳起身端了碗,递到了常郁昀手中:“趁热喝了吧。”
常郁昀单手接了,另一手一把握住楚维琳的手:“陪我坐会儿。”
既然是想过日子,就没有甩开去的道理,楚维琳想了想,搭着软榻的边儿坐下了。
仰头喝完了醒酒汤,常郁昀把碗放到一旁,声音里全是疲倦:“不装喝多了,他们还不放我回来呢。”
喝酒热身子,楚维琳只觉得握着她的手的那只手格外温热,似是有一层薄汗,她抿唇问道:“你不是挺能喝的吗?”。
刚问完,只觉得肩上一沉,温暖的鼻息呼在后颈处,让她的身子不由就缩了一缩。
常郁昀的声音闷闷从耳后传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
耳根顿时烫了起来,仿若他饮下去的酒里头有一半到了她的肚子里。
楚维琳正不知如何接话,抬眼一看流玉已经避去了中屋,到底还是略略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她的陪嫁丫鬟,她也没有厚脸皮到能叫她们听常郁昀的“酒后胡言”。
常郁昀伸手揽了楚维琳的腰,低声问道:“琳琳,挑盖头的时候你笑什么?”
挑盖头的时候?
拧眉细细想了,楚维琳实话实说。
“呵……”常郁昀听罢。长长呼了一口气,哑声道,“是啊,我很忐忑,现在也是。”
没想到常郁昀会承认得如此爽快,耳畔细语里流露的不安和试探让楚维琳都有些无措了,她偏转过头去想说些什么,双唇却正巧擦过常郁昀支在她肩膀上的脸颊,两人都愣了神。
常郁昀先回过神来,轻柔却坚定地拥紧了楚维琳。喃喃道:“琳琳。跟上来好不好?慢一些久一些也没有关系。”
张了张嘴,楚维琳却不知如何回答。
她记得那夜在宜雨轩里对常郁昀说过的话。
“你想踏出这一步就踏吧,也许,将来我会跟上来。也许。终你一生。我都站在了原地。”
这句话,楚维琳记得,常郁昀也记得。
楚维琳垂眸低叹。不知如何消散心中情绪。
感情一事,说来简单,可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东西,且不说老祖宗和大赵氏,不说楚伦歆的期盼,还有一样前世今生……
可说到了底,感情还是两个人的事情,无关她对楚伦煜和江氏的承诺,无关那些明里暗里的斗争,只是她一直越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前世对错不去计较,但每每想起来的时候,依旧会堵得慌。
“放下”一词,她懂她明白,只是做起来,还是力不从心。
要诵多少经文才能够通透?才能够豁达?才能够不被绊住了脚步?
心底钝钝发痛,眸子不自禁朦胧起来,各种心绪夹杂泛上,楚维琳吸了吸鼻子,埋在常郁昀怀里,闷声道:“既然对了,不应该再往错的走……”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常郁昀还来不及问,楚维琳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继续道:“让我跟上来,好不好?”
他想要一个承诺,她也在向他讨承诺,常郁昀慢慢扬了唇角,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抚着,道:“好。”
火光摇了摇,常郁昀望,龙凤红烛烧了半截。
洞房夜没有在东次间度过的道理,常郁昀松开楚维琳,站起身来:“身上酒味大,我去洗一洗。”
净室里的水声清晰,楚维琳坐在梳妆台前拆了发髻,略梳理了一番。
她不是不知事的人,前生做过妇人,这一回上轿前何氏奉了章老太太的命又大致教导了一些,老祖宗是个重规矩的,明日一早就会有婆子也取元帕,这新婚夜不可能浑浑噩噩就了。
月兑了鞋子在床内侧背身躺下,听见常郁昀的脚步声时,楚维琳本能地僵了僵身子,却没有转过身去。
眼睛不看,听觉越发敏锐,她感觉得到常郁昀在床边坐下,落了幔帐翻身上床,而后靠过来一点点揽紧了她。
心态不是头一次,可这身子却是正儿八经的头一夜,饶是常郁昀耐心吻着顺着,楚维琳还是痛得几乎要蜷缩起来。
她突然回忆起了前世的花烛夜,那时她心生抗拒,痛感比此刻更盛,她只能费尽心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瞪大眼睛望着那通红的龙凤烛。
楚维琳偏过头去寻那蜡烛,透过深红幔帐,龙凤烛只剩下了小半截……
楚维琳不好受,常郁昀也是一样,久久不曾宣泄过的身体格外难耐,可他又怕伤着楚维琳,只能忍着哄着。
他不敢也不舍得再伤她分毫,同样是在她十五岁的秋天,同样是新月高悬,同样是嫁给了他……
但两世已经不同,他想给她真正的新的开始,让她不再躲避不再退缩,牵着她的手,让她能够跟上来。
身体的钝痛慢慢减退,疲乏却是纷拥而至,楚维琳连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埋在鸳鸯枕里缓气。
常郁昀把两人都收拾了一番,箍着楚维琳轻轻啄了一口,笑容格外满足——
这章好难写啊好难写!
以及,特殊时期,书友们都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