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牢门口,燃起了火,几个护卫还在门外边使劲儿的往里面扇风,半干的稻草冒出浓浓的烟,全都往里灌了进去。
“这……这样会出人命的!!”两个衙役闻着味儿赶来,急得直跳脚。
“怕什么?”朱月暖睨了他俩一眼,不愠不火的问,“他们的人每年到我们砦门县放过多少火?我们也就还他们一回而已。”
“这……”两个衙役闻言一愣,面面相觑。
“使点儿劲,让他们也尝尝烟熏是个什么感觉。”朱月暖悠闲的冲着那几个护卫挥了挥手。
“快去找胡大人。”两个衙役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名,其中一个对着另一个悄悄的叮嘱。
悦茶注意着这两人的举报,给朱月暖提了一下醒。
“由他们去。”朱月暖根本不在意,冲里面指了指,“去准备好菜好酒,谁降了,就好菜好酒候着。”
“是。”悦茶会意,快步离开。
烟全被扇了进去,里面很快传来激烈的咳嗽声,伴随着叽哩咕噜的咒骂声。
“还有力气骂人呀。”朱月暖勾着唇角,说道,“来,淋上水继续烧,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咒骂,那就往那草上添点儿料,保证让他们死不成,活不了。”
“这……不能再烧了,再烧下去,这烟……可是会招来大敌的。”余下的那名衙役急得团团转。
“放心,今儿大风。烟凝不成线的。”朱月暖不冷不热的驳了回去,指了指牢房上空,“你瞧见没?上面可有半点儿的烟丝儿?”
衙役抬头,果然,那些消散的烟刚刚冒出去,就被风刮得干干净净,上方依然晴空万里。
这时,跑去报信的衙役匆匆的回来了,垮着个脸,一脸的愁容。
“胡大人怎么说?”留下的衙役急问。
“胡大人在大人那儿。大人说。那些人烧我龙樾子民无数,我们不过是烧他个把人,为何不可……”报信的衙役板着脸。
朱月暖听到,不由抿嘴偷乐。
悦茶很快就端着饭菜回来了。凑到朱月暖身边。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你都不知道那胡县丞听了大人的话。那张脸有多精彩呢。”
“他苦守砦门十年,想必也是被这些人给吓破了胆了,本性其实也不坏的。”朱月暖点点头。“不用管他,我们做我们的,拿下这些人,接下去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悦茶点头。
“去取些肉来,在那上面烤烤,记得,越香越好。”朱月暖看着那些炒出来的菜,有些不太满意,眼珠子一转,再一次吩咐道。
悦茶又去准备。
那两个衙役见请救兵无用,还给朱月暖请来一句撑腰的话,都有些懵,站在一边紧张的观望,时不时的抬头看看牢房上面那些烟的情况,见哪儿冒了烟,两人就去找了东西往哪儿赶,上窜下跳的扇风散烟。
朱月暖看着看着,脸上的笑意渐敛,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一番之后,招手让人给那两位衙役找来了称手的工具,又让余下的马夫们临时守在各方,专门散烟。
片刻,里面已经有人喊“受不了了”。
“谁要降?带他们出来。”朱月暖手一挥,马上有护卫用湿布帕挡了口鼻进去。
没一会儿,几个护卫就带出来两个。
瘦瘦小小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
“服不服?”朱月暖瞧着他们,淡淡的问。
“我……咳咳!我们……降……咳咳~~”其中一个看着黑瘦些的少年边咳边说道。
“少年,你确定?”朱月暖走了,用马鞭挑起那少年的下巴,挑着眉问道。
“那黑儿郎,说一不二。”少年瞪着她。
“瞧你这样儿,不像是服气的样子。”朱月暖撇嘴,“算了,我也不需要你的服气,只要你吞下那粒药,为我们做事,我就不折腾你们,而且,有我们吃的,就有你们的。”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少年眯着眼,他的双手还被护卫们反制着,下巴托在朱月暖的马尾上,瞧着就像一只朝天的鹅。
“垒墙而已。”朱月暖收回马鞭,淡淡的说道。
“垒墙?”少年错愕的看着她。
朱月暖退到一边。
早就准备好的护卫送上托盘,托盘上放着十六粒黑不溜秋的黄豆大小的丸子,送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死死盯着这十六粒黑不溜秋的丸子,神情有些踌躇,好一会儿,抬头看着朱月暖点了点头。
朱月暖挥了挥手,几个护卫立即撒手站在少年的四方防备着。
少年抬手,停在药丸上面又犹豫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起一粒,眼睛却盯着其他的。
“你最好别想着一个人全吃了这些,这样的药,我多得是,还有,别为你的愚蠢害了他们十五个人。”朱月暖突然出声,凉凉的说道,“因为,你死,我就是让其他十五人为你陪葬,那时候,你就是剥夺他们生机的罪人!”
少年顿时抬头,目光凶狠。
“信不信,你可以试试。”朱月暖浅笑,瞧着他问道,“方才,不是你们的人想见识什么叫卑鄙吗?这才是头一条,后面还多着呢,嘶~对了,像你们这些连人话都说不俐索的人,一定不知道这世上有一本叫什么十大酷刑的书吧?正好,我曾经有幸读过,或许,我可以在你们这儿实践实践?等以后再抓了你们的同党,用起来才好得心应手不是?”
少年脸上浮现犹豫。
“听说,有一种酷刑叫做人棍的……对了。你懂人棍是什么意思吗?”。朱月暖在他面前转悠,很热心的为他解惑,“知道棍子是怎么做的吧?”
少年不。
朱月暖从一边拖出来一根树枝,比划着说道:“你们一定不知道,没关系,今儿天气好,爷心情也好,不妨好好的跟你们解释解释,这所谓的人棍呢,就是把这树枝的枝枝桠桠的会去给削了去。就留下中间这直的部分。明白不?人棍,树棍,其实区别并不大的。”
少年的脸顿时白了几分。
别说是他,就连一边的护卫们都忍不住面面相觑。多瞧了朱月暖几眼。
“哎呀~~好糟糕。我都没看过细节怎么做。这从哪儿下刀,怎么把人做成棍又不让人死掉,这可是个难题啊。”朱月暖突然一拍手。很苦恼的对着边上的人说道,“你们说,他们中间哪个最强壮?就是那种看着挨多少刀流多少血都不会死的那种?”
“倒是有一个。”其中一个护卫应声。
少年听到这儿,脸色一变,立即抬手飞快的把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瞪着朱月暖说道:“我吃了。”
“早这样爽快多好,要知道,话说多了也是很累人的。”朱月暖有些扫兴的挥了挥手,“带他去洗把脸,好酒好菜伺候着。”
地上的另一个少年见状,也跟着起来吃了一粒。
这时,悦茶回来了,身后跟着浔竹,手里提着一个装了一大块排骨的篮子,还带了不少别的食材,俨然是把朱月暖的这个命令当成烧烤般。
朱月暖瞧着好笑,也由着他们拉开阵式。
那两个少年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一边注意着他们的动静。
烧烤进行着,很快就传出了香味。
石牢门口的烟也继续着,没多久,便有几个人抗不住纷纷叫降。
降的,出来吃一粒药,洗把脸,加入胡吃海喝的行列。
不降的,没有二话,直接赏另一种更大的药丸,片刻不到,就脸上冒冷汗,哆嗦着倒了地,然后被护卫无情的拖走。
半个时辰后,十六个人有十二个选择了自动的归降。
“收拾收拾,弄几个干净的石牢,送几床被子进去,明天就开始干活。”朱月暖满意的点头,准备收工回屋。
“等……等一下。”拦下她的是第一个吃药丸的少年。
“干嘛?你改主意想试试做人棍?”朱月暖挑眉。
“我们其他四个同伴呢?”少年咬了咬唇,问。
“放心,他们死不了,顶多就是每天死去活来疼几回而已。”朱月暖意味深长的一笑,转身时,看到刚刚那个接话的护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石承。”护卫拱手。
“石淳的兄弟?”朱月暖惊讶的看着他。
“他们都是孤儿,都姓石。”悦茶在一边代为解释。
“原来是这样。”朱月暖恍然,不吝啬的赞了一句,“够机灵,以后就和石淳一起,当护卫们的正副队长吧,谁正谁副,你俩自己商量。”
“谢夫……”石承也没什么多余的惊喜,还是恭敬的行礼,但话出口,便又停住。
“我是朱护卫。”朱月暖眨了眨眼。
“谢朱护卫。”石承从善如流。
“好好安顿。”朱月暖冲悦茶使了个眼色,快步回去找楚宜桐。
书房里,楚宜桐正在看一份东西,莫江春站在他身边,钱万升、关早和、南新山以及胡林都围绕在临时加放的圆桌前,各人面前都摆了一套文房四宝,都铺满了纸,有写满了字的,也有刚刚开头写的。
“如何?”楚宜桐抬头,看到是她,浅笑着问。
“搞定。”朱月暖嫣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V”的手势。
“嫂,方才听他们说,你是药丸子又是火烧牢房又是人棍的,这都是些什么?”南新山的好奇心一向和他的直爽成正比,闻言抢着问道。
“哪来的药丸,不过是些浸过巴豆水的糯米圆子罢了,至于火烧、人棍什么的,传言而已,快莫提这个,江湖手段,可不能污了你们这些君子的耳朵。”朱月暖笑着解释。
“对君子,自该是坦荡荡,可对那些侵我国土欺我百姓之人,又何来的君子小人之分?”楚宜桐不赞同的摇头。
朱月暖顿时笑了,欢喜的瞧了他几眼,又想到了什么,冲南新山说道:“以后我穿这身,请叫我朱护卫,嫂长嫂短的,可是会连累到我们大人的。”
南新山等人听到这话,顿时哄堂大笑。
楚宜桐也忍不住失笑摇头。
唯有胡林一头雾水。
南新山坐在他边上,凑解释了一番,胡林才恍然大悟,跟着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