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里过份的安静,越发衬得外面喊声震天。
朱月暖安静的隐在暗处,听着三人的谈论,听到秦时宇那一句,目光微闪,流露些许意外。
“七,砦门这种情况,你还是早做打算,早些离开才好。”康子牧转了话题,劝起了徐七。
“四面城墙已封,出去未必就比呆在这儿要安全。”徐七轻笑,倒是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担心,“放心吧,城中有楚还有离护卫他们在,城外有还有楚大人,砦门合围之势便不成立,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城外有那么多的虎佑兵,单凭砦门现在的兵力,怎么……”康子牧忧心重重。
“你怕了?”徐七似笑非笑的看向康子牧。
“我是担心七的安危。”康子牧忙说道。
徐七笑笑,没再说话,而是起身走到窗边,观望着外面。
一位驿卒端着茶水低着头走了进来。
朱月暖隐在暗处,打量了一眼驿卒,突然,她目光一定,凝在他的托盘之下,片刻,她抬头扫视了一下,果然,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一个驿卒,紧紧盯着这边的动静。
微微一想,朱月暖闪身到了另一边,离得徐七又近了些许。
驿卒渐渐靠近,恭敬有加:“几位,这是新沏的茶。”
“放着吧。”康子牧看了看徐七,见徐七没什么反应。便主动开口应了一声。
“。”驿卒放下茶,缓退了两步,喊了一声,突然之间,他手中匕首乍现,以掩雷之势刺向了徐七的背。
朱月暖随手往腰间一探,模出一文钱,顺势弹了出去,撞上那人的手肘处。
刀偏离了几分,擦着徐七的臂膀刺了。
徐七一惊。迅速退开。手中茶杯顺势回砸,和那个驿卒战在一起,他的功夫不高,但对付一个驿卒却也绰绰有余。
“七!!”康子牧大惊失色。抢上前去助阵。
突然。另外两个人也冲了上来。团团围住徐七,而原本的驿卒却一个没有出现。
“七小心。”康子牧惊呼,上前档开其中一人的剑。却也连累得徐七的攻击落了空,被对手一匕首挑中了肩。
秦时宇不会功夫,只好避到一边,皱着眉关注着战况。
“康子牧,你什么意思?!”徐七很快就了不对,一掌劈开了面前的人,急急退到一边瞪向康子牧。
“七当心。”康子牧又一次惊叫,扑了,挡下了三人的合力一击。
徐七一愣。
就在这时,康子牧手中的刀突然反刺,直直刺向徐七的心窝。
电光火石之间,朱月暖已掠到康子牧身边,一掌推开徐七,一手握住了康子牧的手,笑道:“康子牧,你想做什么?”
康子牧一惊,迅速松了手中的刀,叫道:“楚,快,有刺客!!”
“放心,我这不正抓着刺客吗?”。朱月暖扯了扯嘴角,冲他一笑,手掌扬起,将康子牧一掌拍晕。
余下的几个驿卒自然也不是朱月暖的对手,没一会儿便被朱月暖擒下。
“……”秦时宇看着这一切,黯然的叹了口气,走了,看着地上躺的康子牧,默然无语。
朱月暖在一边,侧头望向他,淡淡的问:“怎么?你要为他出力吗?”。
秦时宇抬头看了看她,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拔出他的折扇,打开,顺着扇线撕开,从里面取出几条细细的纸卷,递给了她。
“嗯?”朱月暖狐疑的看着他。
“这是我出京前,莫晓音让我带出来的。”秦时宇低声说道,“她是从康府偷出来的,为了这个……她已经搭上了性命。”
“你说什么?”朱月暖顿时愣住,看向他手中的纸卷。
徐七此时也走了,瞧着他手中的纸:“这是什么?”
“这是康太师谋反的证据。”秦时宇垂眸,“按照原来的计划,七在砦门遇刺,楚宜桐涉嫌谋反通国,他们就能借机削弱朱将军的兵权,控制京都,端午祭祀时,就能……”
“既然是出京的时候就收到这个,为什么你来砦门这么久也没交出来,也没有提起过?”朱月暖皱着眉,质疑的看着他,“你有很多机会不是吗?”。
“我试过,是你没给我机会。”秦时宇幽幽的说道,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忧伤。
朱月暖瞧着他,目光闪了闪,没说什么。
徐七却已接过那些纸卷,一一展开细看,越看,神情越是凝重。
“莫晓音为康家生了一个,深得康太师欢心,时常留宿……”秦时宇解释道。
“等等,你说莫晓音深得康太师欢心,还……”朱月暖愣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时宇看了看她,便错开了目光,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自从进京,莫晓音就被设计进了康太师的房……名为子牧的妾室,其实那孩子……她受尽屈辱,本打算自我了结,谁料一次偶尔,听到康太师提到禹知,才隐忍苟活了下来,七出京前几日,我去子牧府上拜访,离开时在途中遇到重伤的她,才知道这些事,她将这东西交给我之后,便引着那些追兵走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了办法跟着子牧一起来的砦门,只是一直没能找到机会。”
“你和康子牧向来孟不离焦,怎么?如今见康子牧栽了,你就拿出这东西来投靠我们这边了?”朱月暖冷眼看着他,嘲讽的问道。
“我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但我和子牧同进同出,他做的一些事,还有我妹妹做的……我早就洗不干净了。”秦时宇看着朱月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转向徐七,深深一揖,“我和莫晓音一样,她为的是禹知,我为的……希望殿下他日能赦我秦家诛连之罪,我便心满意足。”
“本王不是好杀之人,自不会滥杀无辜。”徐七将手中的东西收了起来,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放心,事情查明之后,你若真的牵涉不深,就凭这一份,也足以保你不死。”
“多七殿下。”秦时宇深深一揖,低头说道,“子牧为人虽然狠辣,可对我却是真真切切的情谊,我不求自己如何撇清,只望能向七殿下求个恩情,以我之命换我外甥女一命。”
“你外甥女?”徐七一愣。
“子牧的庶长女,便是我的亲外甥女。”秦时宇再次一揖,“如今才一岁有余。”
“原来……”徐七恍然,目光打量着秦时宇,点了点头。
朱月暖看着秦时宇,若有所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