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岁的皇长子还是那副胖嘟嘟的模样,腆着胖肚皮,板着大胖脸的模样让穆安锦喜欢的都不想放手,抱着好一顿亲热。
孟芝娘自然不会拦着!天家亲情本就淡薄,景王府纵然再不济,可有老王妃在,不止是宗亲那一边,哪怕是太后和康宣帝多少也要给留些面子。她要为皇长子谋划,既然穆安锦愿意亲近皇长子,她为何要阻拦?
皇长子显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这个皇姑了,板着胖脸歪着脑袋大量了穆安锦半晌,这才放松了一些,任由穆安锦抱着他。
小孩子的直觉是最为敏锐的,本能的就能知道谁是真喜欢他。虽然不太记得穆安锦,可是穆安锦很喜欢他,他能感觉的出来。
“一晃眼怀哥儿就这么大了!”穆安锦感慨了一句,随后又想起桑落若是带着孩子回来,皇长子的辈分往下降了,有些忍俊不禁,“到时候就跟小皇叔似的,那俩孩子走哪儿这群孩子都得规规矩矩的叫一声‘小皇叔’‘小皇姑’。这种滋味……哈哈……”
孟芝娘也撑不住笑了起来!穆战北年纪小,辈分却大,到哪儿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候着,现在又轮到他的孩子了。
“光是想想日后哪怕咱们怀哥儿继承了皇位,还得管比自己小的女圭女圭叫一声皇叔皇婶,那时候心情肯定舒爽的很!”穆安锦捏了捏皇长子的软乎乎的下巴,状似无意的说道。
孟芝娘心头呼呼一跳,笑道:“公主,你……”
“对了,我倒是忘记了,小皇婶还让我带了些东西给怀哥儿和澈哥儿!”穆安锦像是没注意到孟芝娘有话要说,笑着将自己刚才放在一旁的东西拿到皇长子跟前,“怀哥儿,瞧瞧!这是落姐儿给你的礼物,快看看可喜欢?”
孟芝娘也只当没听到刚才那话,闻言也是撑不住笑出声来:“公主这话若是被小皇婶听着,指不定得如何折腾呢!”
穆安锦想想倒是乐了起来:“皇嫂可别说了,小皇婶听怀哥儿这般叫她,心里可美着呢!直说没白疼怀哥儿,这是怀哥儿亲近她,这才敢这般称呼的呢!”
这时候皇长子也回过味来了,瞪圆了眼睛,脖子可劲儿伸长了往外看。
“怀哥儿这是作甚?”穆安锦吓了一跳,差点没把人抱住。
皇长子肥嘟嘟,还带着小窝的手指往门口指:“落姐儿!”他小可也听得懂刚才她们说落姐儿了,他理所当然的琢磨着就是人来了,这是要去迎一迎呢!
穆安锦和孟芝娘顿时笑成一团,穆安锦抱着皇长子稀罕的都恨不得把人给塞在袖子里带出宫去了。
弄了半天也不见落姐儿来,皇长子有些发蔫。抱着桑落给他的东西找女乃娘,这是伤心了打算了。
穆安锦也就没再多留,只是在孟芝娘送她往门外走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天武最重嫡长,天家更该如此!皇嫂,您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孟芝娘早已品过味来了,闻言并未作答,只是笑了笑:“公主近日想必也是舟车劳顿,早些歇着!前些时候皇上赏了些金丝血燕,公主也一并带。”
“如此,那便多谢皇嫂了!”穆安锦笑眯眯的收下了,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正好也可给祖母用了,倒是不浪费。
“娘娘,公主这是……”孟芝娘身边伺候的宫女是孟家后来送进宫来的,自是忠心。刚才穆安锦话里话外的意思她也听出来了,心中也是一喜。
莫非这是景王府在表态?
“不可妄言!”孟芝娘轻声呵斥,却是不让她多嘴。
不管这只是穆安锦随口所说也好,还是这就是代表着景王府的态度也罢。皇帝现在正是年轻力壮之时,他却是不想立太子的!这无关其他,这只是代表着皇帝的一个态度罢了。可是康宣帝或许是因为幼年只是因为穆战北的缘故心里尤为看重这些,是以就算是太后,也从来不会在皇帝跟前说起立太子之事。
不管如何,穆安锦的态度对她和皇长子来说便是一件大好事。
不过,穆安锦是在去过边关之后才表露出这个意向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证明着穆战北和殷桑落的说不定会有这种想法?
孟芝娘蓦然回神,禁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话,她竟是已经想到那般多了,真是够了!
穆安锦的回京似乎没掀起什么波澜,在她回京不久后,笑颜郡主就被送往大沥和亲。出发的那一天,穆安锦还特意去送了一程。只可惜笑颜郡主连面都没露,只是在马车中平平淡淡的道了谢。
“姨母要多多保重身子,早已觅得乘龙快婿才好。”笑颜郡主淡淡的说道。
穆安锦很应景的按了按眼角,眼眶微微泛红:“姨母在京城待着,上边还有长辈可操持,哪里需要担心?到时你,等去了大沥之后要处处小心一些。所幸现在两国都选择了要和平,你身份又是贵重的,等去了大沥皇帝也自会好好生生的待你。不过若是你受了什么委屈可别憋在心里,有娘家人撑腰,你的腰杆可要挺直了!”
“姨母教诲,笑颜铭记在心!”笑颜郡主应声道。
一旁随行的嬷嬷笑声提醒时辰到了,也该出行,免得误了行程。
穆安锦擦了擦眼泪,让人将她带来的点心盒子送了,说是让笑颜郡主在路上垫一垫肚子的,而后才退了开去,看着送亲的队伍离开。
笑颜郡主的反应太过平淡,穆安锦若有所思,这是为了什么?死心了?还是……
一回头,正好跟乐阳公主打了个照面。乐阳公主隔着人群,平静的看着她,却直把人看的心里发毛。
好在她很快转过身,上了马车扬长而去,却是没有半点打招呼的意思。
穆安锦哪里会不知道,乐阳公主可是早就记恨上她了!不过那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为自己谋划有什么错处?更何况,她不去怨恨做出决定的皇帝,却来怨恨同样差点被当成货物送出去的自己,这不就是在挑拣软柿子在捏么?
真当她好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