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南山率领覃州、白沙县近两百名官差大获全胜的凯旋归来,将黑虎山一众贼匪押送至县衙大牢,又派人将苏星河的尸体和苏晓苓护送回了苏家,消息便很快在白沙县传扬开了。
周春红和江月儿尽管对苏星河之死早有心里准备,可是见到苏星河那副凄惨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哭的死去活来的。至于她们是真的伤心难过而落泪,还是流于表面,就无从得知了。
倒是今年六岁的宁儿,见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自从昨天离开回来之后,就再也不和他说话,也不动弹了,难过的嚎啕大哭。
父亲苏星河惨遭韩虎等贼人所害,苏晓苓心里多少有点伤心。
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苏星河的所作所为,也许不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父亲,可至少是一个一心一意为苏家为家人而默默付出的一家之主。
回到苏家之][].[].[]后,苏晓苓叫家里的仆人备上一些薄礼送走了那些护送的官差,又立马让人去准备葬礼所需要的各种物事。
很快,整个苏家的人都是披麻戴孝,一身白衣,白巾包头。
苏晓苓对古代葬礼方面的礼节并不怎么知晓,还好有周春红和苏家的仆人可以出面主持。
她安排大家妥善处理好苏星河的遗体后,便依照当下的规矩叫人在苏家门口烧起了纸钱,鸣放了许多的鞭炮,才算正式的向亲邻报丧。
苏星河这些年在白沙县也要算颇有些名气,更何况是在黑虎山遭奸人所害。官府方面也特意为他发布了一则讣告,把他遭人绑票最终遇害之事简单的交待了一下。
巨富苏星河突然遭人绑票身亡,原本是一场轩然大波,可是在黑虎山贼子抢劫赈灾钱粮的惊天骇浪面前,就彻底地沦为了陪衬。
众人对此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对他们这些局外人来说,别人是死是活,根本就不关心,
只不过是多了些闲余的无聊话题罢了。
玉儿和早得到黑虎山方面的消息。知道苏晓苓此刻正伤心难过。她们也是爱莫能助,仅仅是去吊喧的时候看望了一下她,给她一点安慰和鼓励,其他的也帮不了什么。
苏晓苓将从孔时和曹昭那里拿来的十万两银票原封不动的还给了。茫然的忙碌着丧事。
次日。正式的为苏星河的遗体穿上了入棺的寿衣。又为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剃头、刮脸、换擦洗身等等,然后再以白绸掩面。
官府方面也开始着手审理苏星河被绑票案和赈灾物质抢劫一案。虽然看起来似乎证据确凿,可是由于数目出入太大,所涉及人员众多,案情并没有很快的取得较大进展。
再过一天,苏家举行庄重的入棺仪式,也称之为大殓。
苏晓苓就算打心里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也只能是依着她们找了专人选择好时刻,正式将苏星河尸体头朝里脚朝外移入了一具红漆木棺之中。
随后就是苏晓苓、周春红、江月儿等家眷开始轮流昼夜守护在棺材旁,也就是所谓的守灵。
之后不断地有亲朋好友到苏家吊喧,苏晓苓等人也一一回礼,忙完所有的这些,最终在阴阳先生所选好的地方将苏星河入土为安了。
事情似乎是就些告一段落了,然而许多事情并没有随着苏星河之死和黑虎山众匪被杀被擒而渐渐地归于平静,反而更像是一个可怕的开端。
周春红与江月儿均是知道苏星河的身体状况,就算是不被人绑票,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在她们没有更好的救援对策之时,苏晓苓一意孤行,如今弄成了这般模样,自然是少不了对她的抱怨和指责。
当初苏家正在筹办着丧事,她们的言行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张扬,毕竟她们也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让苏家的下人和亲邻好友看笑话,更不希望苏星河死后也不得安宁。
等苏星河尘归于土,老田把他的遗嘱当众公证生效,苏家的财产由几人划分完毕之后,彼此之间的纠纷就开始甚嚣尘上。
周春红毫不客气的对苏晓苓道:“我一早就说了不要去官府报案,那些山贼没有人性的。你偏偏不爱听,现在好了,闹成这样,你高兴了?”
苏晓苓对她的马后炮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她这些天老是有意无意的在自己面前唠叨,要把父亲之死的责任硬栽到自己的头上来,好脾气终究还是爆发了,淡淡的道:“是啊,绑票的事我承认是做得不够好,可也比有些人什么都不做,就知道专门挑别人的刺好!”
心想:她要认为马南山他们是因为自己到官府报案才去攻打黑虎山的,也拿她没辙,再怎么说在时间上确实是太巧合了,而且父亲苏星河也的确是丧命在黑虎山贼人的手上。
周春红自然知道她话里带刺,可是想想在当时她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江月儿见她吃瘪,笑着道:“说起来,晓苓也不算是错了。要不是她去一趟黑虎山,说不定咱们老爷最后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那得多可怜。再说谁都不希望见到老爷出事的,既然如今事情都已经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日子怎么也还得接着往下过!”
周春红名义上是苏家之主不假,却也奈何不了她们两人,只能忿恨地甩袖而去。
苏晓苓在茅屋时知道韩虎受人指使的内情,也猜到很可能与黄家有关,果然不久之后,就从前来吊喧的那里证实了这一点。
让她没想到的是,少女失踪案居然也和他们有关,更为意外的是还牵涉进来了覃州的某个大势力。
本来韩虎是一颗极为关键的棋子,他口中有他们太多的秘密,可惜当时庞韹为了追踪元始,没能将他掌握在手上,现在他已经是销声匿迹了,茫茫人海再想要找到他就难了。
通过不久之前所发生的绑票案,苏晓苓知道应该是有人监视在苏家,或者是苏家内部有人与外人勾结,只是眼下没有任何有用的证据和线索,不然就可以帮代替自己出行而遭难的父亲报仇雪恨了。
转念一想:当日父亲苏星河要自己和老田去外地和几个供货商联系,只有寥寥四五个人知情。如果真是苏家有人与外人勾结,进而害苏星河丢了性命。不管那人是周春红,江月儿,还是老田,他要是知道的话,在九泉之下怕也是难以瞑目。
让苏晓苓有点失望难过的是,从父亲苏星河出事到下葬,忠叔和小兰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苏家,想来他们当初在离开苏家之后,已经离开了白沙县,不然也该知道这么惊人的消息了。
苏晓苓心情抑郁之下,去了临烟阁找和玉儿她们,顺便了解一下最近白沙县所发生的一些要事大事,只因这些天她都在苏家忙着办丧礼的事,早已经是晕头转向了,外边发生什么事她根本就无从知晓。
而经营着临烟阁,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无论是在官场方面,还是暗道消息,都是应有尽有。
苏晓苓得知黄家人意图暗杀韩菲灭口,不禁想起她当初在黑虎山时挡在自己和庞韹面前的那一幕。她大哥韩方是个大笨蛋不假,那些山贼也可以说是死有余辜,她年纪虽然尚轻,可着实是一个难得的有情有义的女子,自然不希望见到她有事。
两人经过一番商定之后,决定合谋演一出戏,来证实一下苏家到底有没有人与外人勾结。
苏晓苓匆匆忙忙地赶回到苏家,随后让人把周春红、江月儿和老田都找了。
江月儿、老田在她面前,都没有端什么架子,收到消息后便迅速地会聚到了会客厅。
周春红心里面对苏晓苓一直都抱有成见,尤其是小翠和小芸的事让她在苏家很没有面子。本来不想理会她,只是听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对大家公开,也想看看她到底又在耍什么花招。于是就暂时放下了身段,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会客厅。
苏晓苓见三人先后都到齐了,遂打发所有伺候的下人离开了会客厅,才不急不徐地道:“今天我之所以找三位来这里,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几人刚刚从失去苏星河的伤痛渐渐地恢复,听她说有好消息,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周春红不咸不淡地道:“咦,我倒想知道是什么好消息,要这么急着告诉我们大家!”
苏晓苓能感觉到她一向都对自己极为冷淡,不以为意地道:“我要说的是关于绸缎庄的事,爹虽然把绸缎庄暂时交给了我打理,可是在情在理,我都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家一声!”
江月儿微笑着道:“晓苓,老爷既然肯把苏家绸缎庄托付给你,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你也不用太过自谦!”
苏晓苓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我只是代为打理,绸缎庄始终是咱们苏家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