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苦笑了一下道:“今日是十一月十八,再过十日就是曾外祖母的八十大寿了。大姨母的寿礼是九十九部绣好的金刚经,大舅母的寿礼是一座象牙屏风,二舅母的寿礼是江表哥寻来的一对玉如意,三舅母的寿礼是一支五尺高的珊瑚树,四舅母的寿礼是一座西洋大自鸣钟,五舅母的寿礼是寿星公长江石小屏风。这些都是极为稀奇珍贵的礼物,母亲和大姨母一样也是曾外祖母的嫡亲孙女,怎么能什么都不准备呢?”
如今的乔府早已不同六年前,在苏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门望族,更何况此次又是曾外祖母的八十整寿、乔家总有七八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因此虽说曾外祖母早吩咐了不许奢侈、只一家子人去给她磕个头、再团团圆圆的坐在一起吃个饭就行了,但是外祖父和大舅舅、四舅舅为了能彰显乔家如今的荣耀,依旧是主张要大肆操办的。从两个月前,大舅母、四舅母就领着二表嫂和四表嫂开始里里外外的筹备,就连这次六表哥的婚事也是因为忙着筹办寿宴、所以匆匆忙忙地举办的。
乔家的六房和大姨母孟乔氏也是提前数月就开始准备寿礼,到了十日之后的寿宴上,宾客云集,到时少不得就要把这些小辈们送的贺礼拿出来比较。大姨母嫁的是曾外祖母和外祖母的娘家、富春侯孟家,大晋朝开国至今只有不过二百余年,但孟家却已经富贵了五百多年之久,搁在前朝、才是真正的名门贵族之家。只不过因为孟家前朝曾出过几位皇后,到了大晋朝,怕不被帝王见喜,便刻意低调,先是将全族从京城迁回了祖籍扬州,也不怎么令族中子弟进学,反倒鼓励他们经商。
如今的孟家比前朝富有更甚,只是朝中无人做官,地位自然没有从前那样高。
孟家经营的宝顺票号,利润极高,年年进贡朝廷上百万的银子,早已一跃而成为大晋朝第一豪富,如今分号遍布全国,商家难有不与他们家打交道的。虽是利润极高,无数人眼馋,但因孟家当年曾以家中大半财富资助高祖建国、后得高祖钦赐丹书铁券和爵位,孟家又极会经营,广结善缘、姻亲遍布官商之家,地位竟是坚如磐石,无可撼动。
孟家经营的天衣阁、彩宝阁和绣春坊在全大晋都极有名,而大姨母嫁的又是富春侯孟家世子孟朴镇,是外祖母嫡亲的侄子,出嫁这么多年以来夫妻恩爱,大姨母在孟家自然也是说一不二的当家太太。这次的寿礼就是绣春坊的一百多个绣娘连着绣了两个多月方得了这九十九部金刚经,又花了重金供奉在远山寺的大日如来佛像前,到寿宴那日正好是第八十一天,这份寿礼便是去给一品诰命祝寿也拿得出手了。
大房的大舅母辛出身济州辛家,族中子弟素来不喜出仕、多在家中读书或出外游历,却在士林中颇有贤名。
而辛家的海商贸易却是极为发达,每年几乎都会集结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去海外诸国经商。这架象牙屏风据说是今年从海外带回来的诸多物品中最珍贵的一件,象牙表面通体无暇。辛家素来重视乔家这门姻亲,自然就把这架屏风给了辛做寿礼。
二房准备的玉如意的玉料乃是二唐氏从娘家大哥隆川伯那里寻来的。隆川伯府世代勋贵,库房里自然不缺这些上好的玉料。虽说二舅舅早年已经去世,可是二房的江表哥却撑起了整个二房。
江表哥五年前中举之后,就入了临安县县衙做了钱粮师爷,虽说只是个小吏,可却积累了不少治理一方的经验,等将来时机到了、上下活动活动,外放到一地做个县丞总是不愁的。
江表哥娶得是东昌侯陆家二房的嫡女,这次的玉如意就是请得东昌侯家找来的能工巧匠雕琢的,这份贺礼和大房的象牙屏风比起来也算是旗鼓相当了。
三房的三舅舅虽是庶出,但却经营着乔家的产业,三舅母又是皇商夏家的嫡女,这样一株可谓是奇珍异宝的珊瑚树对于三房来说不过是多花点儿钱、多费点儿心思,拿到了寿宴上也是一份很可观的寿礼。
四房的四舅母的父亲乃是如今摄政王淮王的左长史令,母亲又是淮王生母钦显淑太妃的亲、如今的从二品荥阳郡,再难得的奇珍异宝对于住在京城、一家子都颇得圣宠的薛家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这座西洋大自鸣钟是南洋商人为了走通淮王府的路子送给薛子明的,一个京城不过才只有十六座,薛家就得了六座,又把其中的三座送给了四房。小一点儿的两座被四舅母放到了两个女儿乔梓瑶和乔梓璃的房中,这最大的这一座就被收了起来当作这次的寿礼,可谓是乔家所有准备的寿礼中最珍贵的一份了。
五房的五舅舅是外祖母的幼子,自幼就得曾外祖母和外祖母的偏疼。而如今的五舅母蔡乃是五舅舅的继室,平日里就最是不肯在众妯娌面前落了下风的。
五舅母出身福州皇商蔡家,蔡家的花卉庄子遍布整个福州,就连皇宫里的御花园种的都是蔡家庄子里培育出来的花儿草儿。有这样的娘家在,五舅母寻了极为难得的寿星公长江石、又托能工巧匠做成屏风自然是不难的。
这么一算下来,也就只有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寿礼。
廖良璋想到这里,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今的廖家早已是名存实亡,母亲带着他们兄妹三人寄居在乔府、既无财帛,又无势可借,去哪儿能找到和别人媲美的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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