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儿上穿一件艳丽的葱黄团花夹袄,下衬一条簇新的银红色撒花百褶裙,元宝髻上斜插着一支赤金佛手提蓝的簪子,胸前挂着一把小小的如意锁的银项圈,细挑身材,容长脸面,颇有几分颜色,只是却是个事事爱掐尖、什么都不肯让人的要强性子。
她听到赵姨娘的话,忙在炕上坐下,伸手就拿起来甜白瓷碗喝了一大口玫瑰百合香露,然后便目露惊喜、高声喊道:“娘,你快尝尝,这可真好喝!你原来常在家里夸东市里那家李记铺子卖的玫瑰露好喝,整天催着爹天天排队去买,这可比李记的都要好喝多了!”
赵金氏听到女儿这一句话把家里的什么都说了出来,不由气愤地上前掐了她一把道:“你这个死丫头,我什么时候天天让你爹去买玫瑰露了?那李记的一小瓶玫瑰露就要卖上一两银子,买回来还不够一家人一个人尝上一口,咱家哪。有那个钱去买?”
赵王氏见状,则机灵地笑着上前解围道:“娘别生气,想来是妹妹喝了太喜欢,所以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了。姑母也别误会,咱们家不过是今年中秋的时候得了邻居送的一小瓶李记的玫瑰露,妹妹喝了就特别喜欢,结果记到了如今。”
却只见这赵王氏约模有二十三岁上下,穿着八成新的梅红妆花褙子,下面露着一截豆绿色挑线裙子,堕马髻上簪着一支缠丝嵌宝的鎏金步摇、鬓边插了一朵巴掌大的大红色石榴绢花。长相只是中等偏上,是个圆脸的姑娘,个头比一般姑娘家偏高了些。笑起来大大方方的,一看就是很能干的样子。
她娘家是和赵家同住在桂花胡同的,她爹王余是个秀才,家里也有两间铺子、收入也不少,她当初的嫁妆也不薄,还会识文断字,平日里也能帮着赵金氏料理家务。因此颇得赵金氏的看重。
赵姨娘素日里最疼爱这个娘家唯一的侄女,哪里还舍得责怪她,忙摆手笑道:“姑母知道。咱们家现在过得也不容易,倒是委屈了儿了。既然儿喜欢,金桂,你去把那一瓶子都拿给了儿。”
一面对着儿慈祥的笑道:“这个香露呀。是前些日子大娘家送来的。听说金贵着呢。一瓶子在济州就要卖上五两银子,也只有那些官太太和皇商家的太太小姐们有这个银子买来喝。不过这次辛家送了几大车子来,那里也得了不少,就赏了我一瓶子说是让我尝尝鲜。”
赵金氏闻言,对于今天自己前来的目的更多了几分把握,一面在面上谄媚地笑道:“我就知道,那正院里的最看重姑女乃女乃不过了,还是姑女乃女乃有体面。连这么金贵的东西都能得了。我们儿倒是沾了姑女乃女乃的光了!”
两人说着,就见金桂手里捧着一个玻璃小瓶走了。却见有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迎亮照看,里面小半瓶胭脂一般的汁子,看起来倒是像极了那西洋来的葡萄酒。
果然,那孙氏就笑道:“这就是玫瑰香露?我看起来倒和原先在那铺子里见得西洋葡萄酒极像。”
赵姨娘温和地笑了笑道:“这就是玫瑰露了,回头喝的时候,用井水沏了就行。说了,这一碗水里只用挑一茶匙儿香露,就香的了不得呢。不过这虽然是个珍贵物儿,却是吃多了也最动热,儿可别贪香甜、一下子都给喝完了,留着慢慢喝吧,横竖也坏不了。”
赵儿喜不自禁,忙从金桂手里接了。
赵金氏看女儿坐在炕边香甜地喝着香露、吃着点心,又看了一眼垂首坐在一旁的两个儿媳妇,眼珠子一转,便笑道:“老二家的,你陪着儿在这儿坐坐。前儿的账本子我今儿给姑女乃女乃带了,咱们去里屋算算吧。”
赵姨娘闻言,便吩咐金桂在外面服侍着赵儿和赵孙氏,一面带着赵金氏和赵王氏进了里屋,又吩咐冯婆子站在落地罩旁守着。
赵金氏进了里屋,眼睛四处打量着这屋内的摆设,颇有些眼红地看着那张填漆架子床、床上挂着的月白色的细布帐子,架子床边那座红木妆台和屋角的高大的黑漆大立柜,心内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念头,一面在黑漆四方桌旁边的红木交椅上坐了,一面吩咐大儿媳妇把账本子掏了出来,对着赵姨娘笑道:“托了姑女乃女乃的福,八爷这几个月对咱们家的生意颇为照顾,那卖给咱们的布匹料子全都是按着市价的六成算的,比咱们的进价还要便宜得多!这不,上个月一个月,三间绸缎铺子就足足赚了七百两银子,比原先的半年赚的还要多!”
赵姨娘接过账本,也点头笑道:“也亏了八爷今年被老爷派了这个管着公中的布匹生意的差事,不然他就是有心照顾咱们的生意、也没这个能力办到。”
赵金氏一面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包四十两的碎银子放在桌上,一面继续谄媚地笑道:“这还不是姨娘有面子!要不然八爷哪里会认得我们这不知道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呢!这是咱们原先说好的,七百两银子的两成,一共是一百四十两银子,姑女乃女乃点点清楚收好吧。”
赵姨娘扫了一眼那包碎银子,心内便有了数,又把银票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收到了袖子里,笑道:“劳烦嫂子了。”
赵金氏挥着帕子笑道:“嗐,咱们一家人,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姑女乃女乃说这个话,可不就是见外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家常话,赵姨娘边说便熟稔地翻看着手中的账本,而赵王氏则安静地垂首站在一旁。
赵金氏东拉西扯了几句,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还要早点儿赶回家去看着铺子,便心下一横、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说起来,八爷和姑女乃女乃这么亲近,也不知道这八爷的婚事,那正院里的可有什么打算?”
赵姨娘满月复的心思都在手中的账本子上,倒也没有听出来赵金氏的言外之意,便随口答道:“这事儿,倒也没在我们面前提过,想来也是八爷年纪还小,在慢慢相看着好姑娘罢了。”
赵金氏忙道:“八爷今年都十六岁了,这年纪可不小了;再说八爷如今办差事办得也不错,可见也到了成亲的时候了。我可是听说了,那七爷去年十六岁的时候都已经订了亲了!果然这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就不心疼了!姑女乃女乃和八爷的关系这么亲近,可要早做打算才是!别等到八爷年纪再大个两岁,那正院里的就稀里糊涂的找个姑娘嫁了;若再是个挑三祸四的祸事精、整日里唆窜了八爷和姑女乃女乃生分了,那可就不好了!”
赵姨娘闻言,这话似乎也触到了她一直以来的心事,便放下了手中的账本子,满面愁容道:“嫂子说的何尝不是我这些日子里担心的?别说稀里糊涂的找个姑娘配给八爷,就是精心挑选了一个好姑娘嫁进来、只怕那新女乃女乃也是要向着那边的。到时候这枕头风一吹,八爷哪里还会想到我这个姨娘?那我这些年的心思岂不白费了?”
赵金氏闻言,见赵姨娘的话和自己在家中打算的一样,心内大喜,一面拍着巴掌、再接再励地蛊惑道:“可不就是姑女乃女乃说的这个理!到时候,别说咱们家的生意了,姑女乃女乃在这院子里的日子只怕都要不好过了。您也瞧瞧,这院子里的,从到那几个姨娘,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再说了,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新媳妇一嫁进来,到时候床第间兴头一上来,八爷一高兴,若是再把这些年的事儿和他媳妇一说,那咱们的事儿岂不是都要被知道了?那可就不是简单的生意没了的事情了,只怕姑女乃女乃和咱们一家子的性命都要没了!”
赵姨娘也叹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如今八爷房里,虽说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都是派的,可其实他最亲近的女乃妈子就是咱们的人。若是到时候这新女乃女乃一过门,如今这大好的局面岂不是全没了?”
赵金氏便坐到了赵姨娘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所以呀,这次我来之前,你哥哥才让我和你好生说道说道。这事呀,姑女乃女乃一定要早早的打算好了才行!便是八爷要娶媳妇,也要娶一个和姑女乃女乃极为亲近的才行!”
赵姨娘愁眉苦脸地道:“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姨娘,旁的事情,我仗着自己在老爷和面前、这么多年的脸面还能帮个腔、说句话。可这种爷们娶亲的大事儿,别说我了,就是那最得宠、风头最盛的梅姨娘也是插不了嘴的!当初七姑娘的婚事,都是老爷和定下了之后才通知梅姨娘的!如今这八爷成亲的大事,我根本连这个念头都别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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