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以前是外祖母身边最得力的丫鬟,梦茴自然清楚。
知道徐琰之是关心自己才这样说,只是她倒并未在意,因为知道水云是真性情的人,倒和欢之有几分像,有什么心思并不瞒人。
待自己也够诚心。因此梦茴并不疑有他。
又因为行事坦荡,更不惧他人乱说道,但徐琰之是好心,梦茴还是点头,“哥哥说的是,今日水云不想去,日后总有的是机会带她去玩。”
徐琰之也点头,搁下此事不说了。
一路去了门房,兄弟们都到了,徐盈芳似笑非笑的迎着梦茴和徐琰之上去,“方才特地去哥哥的畅趣苑,却听说哥哥已经先走了,我又连忙赶来却见不到哥哥的人,原来哥哥竟是去接刘去了。”
“你刘病了,我怕她犯懒,这不亲自接来了,多一个人也热闹些。”徐琰之没听出亲语气里的酸意一般,笑着解释了一句。
“也是,刘还病着,今日可要仔细些,别又添了什么别的毛病。”徐盈芳一面说着,一面隔开了自己哥哥与刘梦茴,亲热的挽住了刘梦茴的胳膊,“外面好多人都点着灯笼呢,我们倒是不用点了,现成的美人灯呢。”
这便是在笑自己身子弱禁不得风,梦茴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越过徐盈芳慢慢上前走了,一面道:“哪来的美人灯,我竟是没看到。看来伤了风寒还没好全,这眼力神倒是没恢复。”语气淡淡,听不出怒,但绝对没有喜意。
徐琰之有些无奈的笑笑,自己总爱这样开玩笑,但刘姑娘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开玩笑的……
“好了好了,咱们这不要出去买灯么,哪来的什么美人灯。”徐盈钰出来打圆场,也挽了刘梦茴,带了几分关切道:“这些日子没去看你。实在事情有些多。你的身子好全了?”
“好了,今日出来走走,明日就无事了。”梦茴带了几分笑意。
徐盈芳落在后面,冷笑在眼里一闪而过。却带着几分惶恐和慌意拉住自己哥哥的袖子。“哥哥。我是不是又开错玩笑了,刘好像生气了。”
“傻子,你刘怎么会跟你生气。别多想了。”徐琰之笑着拉过自己的手,“快走吧,难得出趟府,一会先去花满楼吃饭,你想好要点什么吃了么?”
一行人这才终于结伴走出了徐府。
天尚未完全黑下,主要的几条街上已经点了一排排的花灯,街上人头攒动,处处都是笑闹的声音。
梦茴再次走到初来扬州那日最先找到的花满楼门口,依然是灯火辉煌,只是与上次不同,门口有个殷勤热切的店小二招呼着。
“徐您可来了,您要的位置给您一直留着呢,留的好不容易,方才张老爷还有西街的邱大爷都要那个位置,让掌柜的亲自上去赔了笑脸这才作罢。”
徐琰之笑了笑,看了寄言一眼,寄言忙会意熟练的解下自己的香囊,从里面掏出几个碎银锭,带着几分笑却又有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气塞在店小二手里,“我们知道你们花满楼最讲信用,这才放心带咱徐府的哥儿姐儿们过来……”
那店小二看了一眼手里的银子,一把握住,满满的满足感。脸上笑容顿时真切了不少,都快从眼里溢出来了,“哎呦我的爷,还这么客气,快里面请。”
梦茴这才真正踏入花满楼的大门。
里面修的也并非如何精致,比起京城梦茴才去过的两家,一个清逸茶楼,一个在水一方,都要比这个花满楼大气豪奢一些,那是吸引京城大户的地方。
跟着徐琰之他们一起上了楼,和在水一方一样,都是小小的包房。
店小二因着徐琰之进了其中的一间。
寄言又道了谢,店小二才诚惶诚恐的退下了。
一行人这才少了许多拘束,皆将外面的披风或者大氅月兑下,徐琰之等众人坐定才起身,给徐恪之说了一声,“哥哥在这里先与弟弟们好生,我约了瑾瑜他们在隔壁,想来应该也到了,我先去招呼一声,一会儿一块去看花灯,一是多一分热闹,二来也安全些。”
“你去吧,菜不用我们吩咐着点吧?”
“不用,我提前与掌柜的说好了。”徐琰之笑一笑,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一旁安静坐着喝茶的刘梦茴。
“嗯,我早听祖父说这陈瑾瑜不下懋公之才,祖父这么多年来看过多少人,都没有这样高的评价,你与他多多交流也是好的。”徐恪之便让徐琰之去了。
徐琰之笑笑,心想自己这个瑾瑜兄最厌别人说他有懋公之才,每每一听到,当下翻脸走人,一点面子都不留的,更曾说,“懋公之才,天下人仅能望其项背,何人能与之比肩?”。
不过这话却不能与哥哥多说,不然怕是人以为陈熙轻狂。
不了解他的人,的确会有这样的看法。
一旁的徐盈钰听到忽然提起陈熙,更知道那陈熙一会儿要与大家一起去看灯,心里莫名的竟然有些慌。
一时又紧张怕自己发髻乱了,又害怕才擦的头油还未完全被吸收,会油亮亮的反光,那多难看。
最后看了一眼自己这身淡粉的衣裳,太过素淡了,一点也不鲜妍。
想着不由得看了一眼一身玫红色的徐盈芳,看她嘴唇的口脂都是薄薄的玫红色,当真娇艳的像是一朵花儿一般。
纵然徐盈岚和徐盈瑛,一个鹅黄幼女敕可人,一个淡青清雅疏朗,都比自己这一身要好看的多。
徐盈芳听到了陈熙的名字。却是眼前一亮!不枉费自己早早午寝起来就开始的打扮。
与陈熙的事情,至少要推到两年之后,这两年内就是自己的机会,若是陈熙当真属意自己,当真祖父的面说求娶自己,祖父又岂会不答应?
她徐盈钰是徐府的女儿,难道她徐盈芳就不是正经儿的嫡女?
实在不行,还有一个有了污名的母亲,这件事虽然被人压着按着不能提,但关键时候。倒也不能怪她这个不留情下狠手了。
等大伯和大哥回了京城。徐盈钰还能有什么?
她会怕了那徐盈钰?
她会输给那空壳子什么都没有可以去倚仗的徐盈钰?
笑话!
这么多年,自己不争,是不屑于去争,凡事由着这个长姐出头。恶名自然也是让长姐担了。但是自己看中的人。却是任何人都万万不能动的!
一会儿功夫,琳琅满目精致菜肴便一道道的端上桌了,燕窝红白鸭子南鲜热锅一品。珐琅碗里盛的炖肉豆腐,清蒸鸭子糊猪肉鹿尾全拼攒盘……甚至还有雪花酪,驴打滚这样的小食。
梦茴看到,不由得食指一动,就想拿起筷子。
这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菜啊。
一窝蜂的上完菜,掌柜的亲自过来,找不见徐琰之,便向上首的徐恪之做了个揖,“这些菜都上齐了,一早儿准备好的,新请的地道京城来的厨子,全部都是按照徐二的吩咐,您们吃着瞧一瞧。”
徐恪之也看着这些地道的京菜愣了愣神,随即微微涌出些许感动,以为自己弟弟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这一桌宴,忙道,“辛苦掌柜的了。”说着手伸进袖子里就要拿赏钱。
那掌柜的看见连忙摆手,“那您们就先用着,我就出去不打扰了,赏钱是不敢收了,徐二可是没少给,您放心,我开酒楼做买卖,绝对是亏不了。”说着,笑着带上了门出去了。
徐盈芳却一眼就看出了这桌宴是给谁准备的,不由得瞥了一眼一旁的刘梦茴,心中气的苦,自己哥哥当真是没少费苦心!
哥哥日后自然是要娶亲的,若是刘梦茴这般品貌家世也自然没什么,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徐盈芳冲着哥哥这些心思,也会好言好语的好生相处,可这是差点就被颜家纳进门的刘梦茴啊,哥哥怎么就这么糊涂。
若是颜家记不起来也就罢了,若是想起来这桩事,稍微发难几句,底下人还不变本加厉的折腾咱们。
到时候祖父是靠不住,大伯也奈何不了颜家,自己父亲一个小小的知州,还不是俎上鱼肉?
越是想,心里越是气愤,这个刘梦茴,可千万别祸害死自己一家才好。
这样想着,哪还有心情去品尝这一桌的美味珍馐,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徐琰之这时候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首先问向徐恪之,“菜上的倒是快,哥哥可还满意?”
徐恪之连连点头,有些动容,“一家人出来随意吃些就是了,你费这么多周折,我是哪里都吃得惯的。”
徐琰之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自己哥哥的意思,忙笑道,“难得过节,自然都要体贴全面才是。”
徐盈芳心里冷笑,要不是为了给自己哥哥面子,她几乎就要喊出来了,这明明都是给那刘姑娘一人准备的饭菜!(未完待续……)
PS:面对惨淡的订阅时候,最初确是不忿,慢慢也就在心上放淡了,订阅毕竟真的拿不到多少钱,只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支持,而支持的人少了,便是我的不对,是我写的不好。
我只需要安静的写下去就好,继续写,慢慢写,累积经验,未入社会的我也许有些浅薄,这样的浅薄也体现在我的文字故事中,粗糙,不够精细,或者不够深入,这些都是你们不喜欢这个文的原因。
纵如此,已经开始了的故事,便不该匆匆中止,书里的人物嬉笑怒骂,在我眼里也都是无比真实的。
写作如此寂寞。但我始终,慢慢写,总会写得好。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今晚零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