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就顺了他的意不就成了?”徐蓦立刻开口。
“顺他的意!徐蓦,难道连你也不顾咱的前程了不成?”官氏一听立刻耐不住了,声音提高了几度,“那祸蹄子是咱们家能娶进来的?”
听到官氏这样来来回回的说自己的外甥女,徐蓦也有些不乐意,“好好的是咱们自己不争气,怎么无故就怪到人家姑娘那里……”
“人家姑娘!你还真是对你外甥女亲啊,你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外人,那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咱们就把她娶回家!娶回家谁爱管这个家谁去管,我是不掺和了,我就回我娘家!”
徐蓦眉头添了几分不耐烦,“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自己就爱乱想乱猜,我的意思是,咱们先答应下来琰之,就说再推迟两年,等他参加了会试,有了功名再成亲不迟,只是要与他约法三章,不&}.{}得私自见刘姑娘,不得与人家姑娘越过了礼距之类,不就成了。”
官氏心绪慢慢平静下来,迟疑道,“老爷的意思是……”
“一是,这两年来,也许琰之的心思就淡了,那样自然皆大欢喜,二来,他入京考试,我们也能在这段日子把梦茴许配了人家,一次性嫁了,梦茴的年纪也确实不小。等他回来,梦茴早嫁做他人妇,他自然再不愿意这只能接受了,不是么?”
官氏越听眼睛越亮,越听越是开心。不由得扑进了徐蓦怀里,“还是老爷您有法子,是妾身浅薄了,方才说话您千万不要怪罪……”
徐蓦笑着拥着官氏,脑海里却依然盘旋着方才官氏撒泼发火的样子,娶妻娶贤,官氏自然贤惠有余,只是性情实在……
谁不想每日相对的是个温柔娇妻呢?
只是一想起官氏这些年对自己诚心实意的付出,主持中馈任劳任怨,还育有一双儿女。自己怎么能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连这样的想法都不该有啊,否则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人?
徐蓦想着,按捺下自己千万般心思,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的妻子。
第二日一早。官氏就来到了畅趣苑门口。脚步轻快。满面春风,遇见下人还和颜悦色的回应了,嘱咐他们都伺候好二。
事有反常必是妖。
畅趣苑众人不敢松懈。面上肌肉一刻也不敢放松,依然紧绷着送官氏去了二的房间。
官氏进了的屋子,维持着自己满脸的笑容,闭眼,复又睁开,径直去了屋里。
这番欺骗也不是无缘无故,希望日后能体谅到自己的一番苦心。
徐琰之看见官氏进去,停了手里的笔,脸上丝毫未露出吃惊之色。
“母亲。”徐琰之起身请安,话语淡淡。
官氏心里一酸,大了,再也不是曾经自己轻轻一用力,就能拢在怀里的那个小小的人了。
“琰之,昨天娘想了一夜,和你说话的确太暴躁了,是娘的不对,琰之不要怪娘好么。”
徐琰之何曾听过自己母亲这般温柔又带着歉疚的口气,心里立刻柔软了下去,“是儿的不对,给母亲说的太突然了,应该慢慢和母亲说。”
若不是看到官氏两下撕了自己一日辛苦的画作——她的那张熟悉的面容,他又怎么会那般冲动的月兑口而出。
可是官氏一下子觉得好庆幸,幸亏和自己说了,若不然自己只怕当了睁眼瞎,若和那刘梦茴真有了什么苟且,那如何都是压不下来的,徐老太太只怕明日就逼着自己认了葳蕤居的那位儿媳妇!
“不突然,不突然……”官氏有些激动的开口,转念又觉得有些不对,忙道,“你有这样的想法,该早和母亲说才是,你这样憋在心里,可是心里与母亲生分了?”
徐琰之看到母亲这样和自己示好,心里一动,涌现出喜悦又极力按捺住,还是抑制不住声音微微颤抖,“母亲的意思是,要成全儿?”
官氏哪里会看不出的激动,心里又怒又气,还有一些心疼的酸涩,若能让这般高兴,自己何尝不愿意去成全,可是绝不能是那老太婆选的人,更不能是影响前程的人。
自己是真心为了好的。
官氏这样想着,压下心中些许的愧意,轻柔道,“原本娘还是不愿的,与你父亲说了,你父亲开解我,说你大了,有自己的思维了,也是,转眼这么大的人了,我哪能事事管着操心着不是?于是娘想了一晚上,也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方法,娘先问你,你是真心想要求娶那刘姑娘的?”
徐琰之听出了转圜的可能性,心里激动不能自已,忙道,“自然是真心的。”
“是真心的就好,你父亲还担心刘姑娘会受委屈,我就说他是多虑了,我的我哪里会不知道。你再过两年就要会试了,娘答应你,只要你能考个功名回来,娘就做主把你的刘妹妹许给你,如何?”
两年后么……原本一直自认洒月兑的徐琰之,却忽然涌出了患得患失感觉,两年的变数太多,自己多么想立刻便拥有,然后将她牢牢地、永久的护在自己身后啊。
官氏看到微微迟疑,忙道,“你父亲也这样说,你妹妹逃嫁的事情在京城传的十分厉害,颜家上下都觉得落了面子十分没脸,若是你这时候娶了她,只怕过两年乡试殿试颜颂会有意给你使绊子,还是等乡试完了再说,好么?娘一定替你做主。”
“可是两年后又如何,刘姑娘这件事依然存在不是么,若是你们依然有现在的顾虑,我若真的能考取功名,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不是么?”
官氏心道亏你还知道这事,还以为你被蒙了心丝毫不顾了,不过表面却十分温柔,“傻孩子,娘还会害你不成?若你现在就娶了刘姑娘,再怎么低调也是隐瞒不了的,早晚会被有心人传到颜颂耳边。而等你考取了功名就不一样了,朝廷任命下来,你衣锦还乡,那时候将刘姑娘大大方方的迎娶了,等传到颜颂耳边,在动什么手脚也都迟了,再说,两年已过,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一件陈年旧事,颜颂也未必有这么大的兴致去为难刘姑娘什么了。”
徐琰之听了,慢慢接受了母亲的想法,这听起来的确是能让父母亲接受刘姑娘唯一的法子了,虽然自己并不俱那颜颂。
“可是,刘姑娘毕竟已经及笄了,可以许配人,万一祖母哪天找到了个合适的,就擅自将刘姑娘许了,不如先把这件事在家里定下来?只让家里人知道……”徐琰之想着有些恍惚了,不知道她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会怨自己唐突么?会不会不乐意……
“那可不行。”官氏立刻反驳,若是让老太太知道了,那老太婆两年后等琰之一回来,怕就要把她的亲外孙女往自己家里送了。
她不能让那老太婆得逞。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传了出去,不但影响你的前程,还连累了人家好端端的姑娘的名声,她也是可怜,这千里就投奔我们徐家来了,刚来就被许给了你,这被有心人传出去,还道她是不学好的专勾搭府里的哥儿呢,就算没人这么说,也会有人这样想,再者,哪有未出嫁的女儿早早奔着婆家来的?若是一个传不好,更有人说她是与你两情相悦投你而来才出逃的,众口铄金,流言如刀,好姑娘最怕名声累,你愿意看到刘姑娘受这些流言蜚语的缠绕?”
徐琰之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后果,脸色有些发白,想到自己的想法会害她陷入这般境地,不由得暗暗后悔,自己竟然不肯多为她考虑,如何能配的上她呢。
“那,那怎么办,日后娶她这是要经历这些的……”
“这个也好办,等你上京了,娘就把你外祖母给娘陪嫁的那个宅子给刘姑娘拾掇出来,让刘姑娘先搬住一段时日,等你回来再正式迎娶回来,咱们做的周周到到,自然就不怕人说。”做戏要做全,官氏也静下来踏踏实实的为刘梦茴考虑起来。
反正怎么考虑都是虚的,若真的可能,官氏巴不得立刻就把葳蕤居的那位请出去,可惜这个理由自然是不能用在老太太那里。
徐琰之听母亲考虑的周到细致,心里感动,“娘亲,多谢娘亲成全。”
“我是你娘,就你一个,哪能不为你考虑。”官氏一番情半真半假,“你以后有什么事,能多与娘多商量商量就好了,娘自然都是为你好,岂会害了你?”
“知道了,儿以后凡事定不瞒娘。”
官氏听了,欣慰的笑了笑,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开始说起自己心里真正的想说的话:“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娘和你父亲定然会为你做主,但有几句话还是不得不嘱咐你,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刘姑娘的名声,你必须要听娘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