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嬷嬷惊道,“太太,老爷怎么会。”
“怎么不会,嫌我脏了沈府的名声,可不要把我赶出去吗。”徐氏眼眸里全是哀戚之色,那泪珠儿滚湿了衣裳。
华嬷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道,“怎么能这么对太太呢,太太为了这个沈府可受了多少气,忍了多少委屈都不吭声,这老爷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太太的一片真心都捂不热。”
徐氏痴笑道道,“人的心半点都不在我身上,他要是有半点真心都不会这么对我,把我打发出去给他的前头的太太抄佛经,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这世上的人都不是瞎的,我去了庵堂,这还没知道怎么回事,后头的那些狐媚子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笑我呢,最可怜的是我的莹姐儿,我不在了,她在府里头还不被人欺负死,这府里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她说的凄凄楚楚。
华嬷嬷也被她带出来了眼泪,那出帕儿抹眼睛,道,“太太,我们去求求老太太去,她必然不会让你离开府的,再让莹姐儿求求情,老爷就会回心转意了。”
说着华嬷嬷就要扶着徐氏出去,徐氏推开道,“没用的,你可曾见过老爷打定注意的事情被老太太反驳过,让莹姐儿,是看她娘被她爹羞辱么。”
“太太,你不试试怎么就知道老太太说话没用。”华嬷嬷不甘心。
“算了,华嬷嬷,我的出头之日不在老太太身上,你告诉莹姐儿只要有一天她挣气了,她的娘亲就会风风光光的回到沈府,再无人敢小瞧。”徐氏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一阵希冀。
只有莹姐儿才是她的希望,她忍受着就是为了莹姐儿有一天能风风光光的登上高位,给那些人瞧瞧,把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
华嬷嬷迟钝了一下,坚定的点点头,还想再劝一下徐氏。
徐氏有些决然的道,“华嬷嬷,一定要把这话原原本本的告诉莹姐儿,告诉她,这件事情的始末,还有她娘去了哪里。”
翌日一早,这日并不是给老太太请安,可老太太使了人来传几位姑娘和几位太太去她院子里陪她说话。
沈幼瑷昨儿晚上睡得有些晚,早上起来的一直昏昏沉沉,眼底也有些青色,绿萼心疼道,“姑娘要不给老太太告个假,说你生病了。”
沈幼瑷对着铜镜看了看眼底的青色,道,“病了,老太太又会折腾着,前儿九妹妹那一天也说病了没去给她请安,她不知从哪里折腾了好几个半调子大夫进府,硬是把九妹妹折腾起身了,还说九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偷懒,把四太太臊的,九妹妹是染了风寒只这一回没去,她就大张旗鼓,我可不愿受这个罪,我就去那里当个摆件,坐着,也使的。”
紫墨见沈幼瑷还极有心情开玩笑,便知她把昨儿的事情放下了几分,笑道,“姑娘今儿穿这一身,若是摆件,便是那晶莹如玉的梅子青釉花瓶,素丽雅致。”
说着众人都笑了起来。
红筏道,“我来府里这些日子也了,这老太太总是要人顺着她捧着她,她才高兴。”
沈幼瑷道,“其实这样也好,老太太的胡搅蛮缠不喜欢都是在明面上。”
正说着,沈幼瑷让人取了一盒粉脂,用小指挑了一个指甲盖,细细的把眼底的青色掩住。
见眼底的肤色跟面上的一样,看不出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荣喜堂,沈幼瑷才众人都到了,沈幼婉和沈幼莹姐妹两做在老太太的两侧,下面右边坐着是三太太赵氏和四太太赵氏还有四房的九姑娘沈幼茹。左面坐着的是沈幼画和祝楚楚,老太太正搂着三房的南哥儿不撒手,嘴里心肝啊,肉啊的唤他。
沈幼瑷左右探寻了一圈都没见着徐氏,不免有些奇怪,便朝老太太行了礼,坐到左上首。
沈幼莹见沈幼瑷来了,目光透着一股子寒意。
她站起身来,娇笑道,“五,昨日去万松寺里,给阳宁伯请完安之后,怎么一直都没瞧见你,你去哪里了,我听说寺里有男客你莫冲撞了外人。”
沈幼瑷注视着她那阴恻恻的眼神,眸中一闪,道,“我去万松寺里逛了一逛,见了什么人,不在七妹妹的关心范围之内吧,”
“当然不在,我只怕五见了什么人,会情不自禁,我们沈府也是有名头的,我总不能看五一时坠了沈府的名声,那就不好了,五,我是一片真心,你怎么能如此责怪我呢。”
她说着就委委屈屈的望了沈幼瑷一眼,又把眼神转向老太太。
老太太见沈幼莹委屈可怜便呵斥沈幼瑷道,“莹姐儿是为了沈府好,瑷姐儿把你昨儿做过的事好好说说。”
沈幼瑷一早就明白老太太不便是非,而且也容易被人挑唆,便道,“老太太,我这也是为了沈府的名声考虑,七妹妹今儿一开口就说万松寺有外男,可老太太你想,她若不是亲眼见过如何知道呢,七妹妹不把府里的名声放在心上,开口就说我冲撞了人,这是何道理。”
老太太迟疑了一会,又把眼神转向沈幼莹。
沈幼莹道,“我一直都是和祝家在一起的,哪里见过什么人,不信你们问祝。”说着她给了祝楚楚一个眼神。
祝楚楚连连点头道,“我是跟七妹妹在一起的。”
沈幼莹又露出委屈可怜的神色,“五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是一片真心为你考虑。”
说话间似被沈幼瑷的无情打击到了又压低了声音,娇吟婉转,那尾音轻轻颤动。
听她话里的未尽之意,倒是无比笃地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沈幼瑷似笑非笑道,“七妹妹果然是真心一片啊,我倒是有些不识抬举,不管我做了什么都要向七妹妹交代,就连别人府上宴请我的帖子,七妹妹都可以自作主张的代替我去,七妹妹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