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宁伯府果然依言向杨家下聘,杨茹梅这一闹,成了阳宁伯府的媳妇,众人有感叹的也有羡慕的。两家的差距现在看着十分大,再仔细一想,纪英杰如今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他也不是嫡长子,以后也没有爵位,只能分一份小家产,除了配一个小官之女,还会找到好的大家闺秀吗。现下都把沈幼瑷抛在了脑后。再有人想到杨茹梅留下的那几句浮想联翩的话,都把焦点对准了纪家四少爷纪英杰。
琼芳院里,绿萼正喜滋滋的跟沈幼瑷说着这件事,沈幼瑷一听就过了,心里也感激大哥为她奔波,见绿萼笑的合不拢嘴便道,“好了,瞧你笑的,快替我换一身衣裳。”
绿萼道,“姑娘要出门吗,老太太不用请安,太太也不在府里,也不用去请安,姑娘这时候去哪里。”
紫墨睨了绿萼一眼,“瞧你说的傻话,姑娘莫不是不出门了。”
沈幼瑷道,“听说这两天大嫂吐的厉害,我去看看大嫂,陪她说说话。”
绿萼拍拍自己的额头,笑道,“我都笑糊涂了,姑娘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几人替沈幼瑷打扮好了,沈幼瑷让红筏把自己做的点心带上两盘正准备出门,就见汪嬷嬷急急忙忙的跑。这大冷的天,汪嬷嬷却涨红了脸,直喘粗气,神色有些慌张一看就知道有什么急事。
汪嬷嬷在院门口瞧见沈幼瑷正要出门,便几步拉着沈幼瑷的手道,“五姑娘出来的正好,快走,快走。”
林嬷嬷拉住汪嬷嬷道,“汪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好歹跟我们姑娘说说,也让我们姑娘准备准备。”
汪嬷嬷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磕磕巴巴的道,“是好事姑娘去了就知道。”
林嬷嬷让菊生给汪嬷嬷端了一盏茶,道,“汪,你好歹歇口气再说,把事情说明白了,哎呀,别慌啊。”
汪嬷嬷接喝了一口茶觉得好些了便道,“这是喜事啊,那宫中的贵人来了,正在喝茶呢,大老爷和大都上朝去了,老太太正和三老爷和三太太陪着呢。”
绿萼迷糊了,“那叫我们姑娘去做什么。”
汪嬷嬷把手一拍,眼神里迸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光彩,她看着沈幼瑷道,“五姑娘可是主角啊,不去怎么能行,那是德妃娘娘身边伺候的贵人,奉了德妃娘娘的吩咐,可是专程来请五姑娘进宫的啊。”
沈幼瑷微微一笑道,“汪嬷嬷,别急,我现在就跟你。”又吩咐红筏道,“把我给娘娘画的那副墨梅图拿出来,拿一个金丝楠木盒子装上。”
汪嬷嬷听见了,连连奉承,“怪不得德妃娘娘时常惦记姑娘呢,姑娘这样的的相貌品格谁能不喜欢呢,还有这样的为人处事,可不得让人疼到心坎里去了。”
绿萼掩嘴一笑,打趣道,“汪嬷嬷今儿说话嘴里可不是抹了蜜,莫非今日才觉得我们姑娘好。”
汪嬷嬷也笑道,“你这丫头伶牙俐齿,我说姑娘好你也挑刺,寻常我只当姑娘是仙子一样,哪里有半点怠慢,怎么到你嘴里成了我的不是。”
待红筏把画拿出来了,沈幼瑷便道,“好了,汪嬷嬷,咱们走了。”
汪嬷嬷连声“哎。”她圆圆的身躯这么一扭就把一旁的绿萼挤了出来,自己抢先上前扶着沈幼瑷的胳膊往前面走。
紫墨红筏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
沈幼瑷也勾勾唇角,汪嬷嬷不算坏人,她处事圆滑,虽喜欢贪点小财,喜欢见风使舵,但是识时务,是个聪明人。
来到正厅,沈幼瑷便见老太太坐在上首,她傍边坐着一位穿绣鹭鸶骐袍补子,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沈幼瑷认得他是德妃娘娘身边有品级的公公。下首是三老爷沈齐周和三太太钱氏在作陪,沈幼婉站在钱氏身后,瞧见沈幼瑷进来了,眼里流出艳羡的神情。沈幼瑷进来之后,先跟老太太请了安,那中年太监见到沈幼瑷,也起来,笑容可亲给沈幼瑷问了好。
老太太难得和善的跟沈幼瑷笑道,“瑷姐儿来了啊,跟祖母这么多礼做什么,这是德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你快见过。”
沈幼瑷也微微侧了侧身子,道,“全公公好。”
全公公赶忙让道,“不敢当,怎么能受五姑娘的礼。”
沈幼瑷在魏国公府时,德妃娘娘便常让她进宫,陪她说话,有时候还会小住几天,全公公常年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自然是不敢受沈幼瑷的礼。
沈幼瑷来了,全公公自然不肯在上首坐着,道,“今日奴才,是来接五姑娘进宫,德妃娘娘这些时候时常念叨姑娘呢。”
那边的三太太瞧着那公公对沈幼瑷恭敬无比全然不似刚才摆着架子,问三句答一句的模样,不免从新在心里又把沈幼瑷高看了一回。
沈幼婉扁扁嘴,在心里冒出一股酸气出来,可也知道自己没有沈幼瑷有那么一门好亲戚,也只是在心里羡慕羡慕罢了。
“我也常想着娘娘呢,只是也不能常进宫去看她。”沈幼瑷道。
全公公笑道,“有五姑娘在身边陪着,娘娘的心情也比寻常好,就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时常盼着五姑娘进宫,这不,娘娘让奴才来请五姑娘进宫,外面已经备好了车子,五姑娘要不准备准备。”
沈幼瑷来时就有了准备,此刻便说不用了,又转身对老太太行了一个礼。
老太太笑容满面的让她起来,嘴里叮嘱道,“到了宫里可要听德妃娘娘的话,不要惹麻烦了,德妃娘娘让你住多久,你就住多久,我子身边有人伺候,也不用你请安。”
一边的全公公听了这番不伦不类的话,微微敛下眉。
钱氏是个灵活人,暗怪老太太连句好话都不会说,便笑着上前打断,“老太太你再舍不得五姑娘,也别人让宫里的娘娘等急了,再说五姑娘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太太这才罢了,沈幼瑷这回身边只带着一个紫墨进宫。
到了沈家大门口,便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那马车从外边看丝毫不起眼,上面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有那拉车的马比平常的马更加高大,毛发更加光亮。
紫墨扶着沈幼瑷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进去之后,才里面布置的雅致无比,木板上垫着一张白色的羊毛毯,车上还嵌着几颗夜明珠,坐塌上放着一个黑木小几,上面摆着一套雨过天青色的茶盏。
沈幼瑷对这辆马车还是极为熟悉,一上去便从后面的一个小抽屉里拿出一本搜神记出来。
紫墨笑道,“娘娘知道姑娘的习惯,这车子也是姑娘一个人用,这里可没让别人随意乱动呢。”
沈幼瑷道,“那是娘娘细心,你瞧,这书签还是我那时候在魏国公府做的。”
紫墨道,“看着还是和那时候一样。”
沈幼瑷拿着那本搜神记看了起来,紫墨拿着一个靠枕给沈幼瑷靠着。
马车走的很平缓,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停了下来。
全公公先下车来,走到沈幼瑷的车前说道,“五姑娘到了。”
紫墨扶着沈幼瑷下了车,替她披好一件大氅。
沈幼瑷下车后便见到一堵威严壮阔城墙,上边写着太和门三个字,下面是一扇两丈高的大门,两旁守着七八个高大的侍卫,这是皇宫的南门,她寻常进宫便走的是这道门。
只见全公公从怀里模出一块刻有景怡宫的金牌,领头的那两个侍卫有认识全公公的,便对全公公拱手。
全公公道,“各位辛苦了,娘娘还在景怡宫等着我去回话呢,改日在一起吃酒。”
那些侍卫便让全公公一行人进去了。
入了宫门,沈幼瑷便问,“宫里也换了一批人吗,我瞧着生的很。”
全公公笑道,“还是五姑娘眼睛厉害,一眼就瞧了出来,可不是吗,裁减了一批又换了一匹,如今能留下的,功夫上不好说,后面都有些背景。”
沈幼瑷一听,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无非就是那些勋贵人家的子弟把家中的不会读书的幼子送,弄个侍卫当当,说出去名声也好听,混了几年也能谋个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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