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筠,沈幼瑷脑海里闪过他的模样,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父亲看好的亲事吗,不知同赵家商量过没有。”
甄氏笑着解释道,“自然还没有,你大哥说要让我先问过你意思,母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你又是自小由外祖母亲自带大,原该也问过她的意思,只是外祖母如今也怕是没什么好人选,现在五妹妹也该好好想想,我知道五妹妹素来不同于一般女子,所以才敢同你说这番话的。”
沈幼瑷微微沉咛一会儿,她从来没有想过赵家,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应,便道,“可否让我先想想,三日之后在来给大嫂答复。”
甄氏自然是没什么不肯的点点头,道,“这也是应该的,这么一件大事,五妹妹也要仔细考量,但凡你说个不字,我跟你大哥都不会同意把你嫁到赵家。”甄氏说的十分坚定,似乎把这件亲事交给沈幼瑷自己做主。
沈幼瑷垂着眼眸,轻轻的弯了弯嘴角,道,“那就多谢大嫂了。”
“都说长嫂如母,我替你操心是应该的。‘甄氏的笑容不变,声音亲切。
又坐了一会儿,沈幼瑷便同甄氏告辞了。
待沈幼瑷走了之后。
甄氏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觉得有些疲惫,便唤了一个小丫头进来给她垂腿。
刘嬷嬷端了一碗燕窝进来,放在桌案上道,“少女乃女乃。吃一点吧,这燕窝嬷嬷亲自熬的,还放了红枣。”
甄氏道。“先放一会儿,我等会儿再吃,先头还喝了药呢。”
刘嬷嬷也道,“那就等一会儿在吃吧,少女乃女乃刚才同五姑娘说话也费了神,休息一下也是好的,这府中的大老爷和大少爷就是都太宠着五姑娘。这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也由一个姑娘家自己做主了。大少爷还非得让你挺着个大肚子操劳这事。”
“夫君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妹,自然是要多疼些,这门亲事要是成了,府中也该为五妹妹准备嫁妆呢。这晴姑娘跟二少爷的婚礼算什么。五姑娘是沈府的嫡长女,那才是我们府中的头等大事。”甄氏懒洋洋的靠着软枕,咪着眼睛说道,“再说,这亲事就该由五妹妹亲自点头呢,我为她操心也不值什么,只盼她以后不埋怨我呢。”
刘嬷嬷点点头连连称是,想起当年谢带的十里红妆。忍不住提醒甄氏道,“少女乃女乃。我听说,前儿三房闹分家的时候,说是先头的谢带的陪嫁里面,有一个铺子是在广济街上面,还是个玉器铺子,当时四少爷说,那是给五姑娘的陪嫁的,我的少女乃女乃阿,你可得提醒着大少爷,那地段的铺子连沈府都没有,一年的收益可顶的上咱们府里那些铺子的三分之二了,可不能就这门轻易的给五姑娘啊。”
甄氏闻言,眉目间就露出烦躁来道,“嬷嬷且快些住口吧,这话可不能在说了,你这话要是今儿有一丝传到夫君的耳里,他心里还不定怎么埋怨我呢,以为是我指使嬷嬷说的,我前头只跟夫君提了提五妹妹的嫁妆,夫君竟然说把先头婆婆留下来的陪嫁全部都给五妹妹,府里在另外给五妹妹准备一些大件,和一万两银子。”
甄氏显然是不赞同沈浩然的这个做法,不过也暂时没想到主意怎么劝沈浩然。
刘嬷嬷听了立刻就气愤叫到,“哎呦,我的乖乖,怎么能全给五姑娘。”
甄氏斜了她一眼,刘嬷嬷却不管,把几个丫头使了出去,语重心长的劝道,“少女乃女乃,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这可是大事,你是绝对不能同意,那先头的嫁妆那都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你总要给未来的少爷留些。”
甄氏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当年谢府里两个女儿,一个成了娘娘,一个嫁到沈府,谢蓁蓁的嫁妆可都是孟老给预备的,能不是好东西吗,现在沈浩然张张口就想全给沈幼瑷,她是不会同意的,这要是嫁入高门,也还能给一半,可这明明是低嫁,何必全赔上先头婆婆的陪嫁。
甄氏知道沈幼瑷在沈浩然心中的地位,所以也只能悄悄的想个法子。
“嬷嬷,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着呢,不会委屈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你这话以后可不能在夫君的耳边说,现在这亲事还未定,以后咱们在细细思量。”
刘嬷嬷听了这才作罢,只以后暗暗留心那些陪嫁。
沈幼瑷回到琼芳院后,心中不禁细细思考这门亲事的可行性,赵温筠她也是见过的,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这赵家,除了赵太太还有她们府里的一位姑娘是见过的,其他都没有听说过,要是真的答应这门亲事,她也该知道,赵家还有什么人,特别是女眷的性格,也要好好打听清楚,毕竟,她以后若真的嫁,同她们每日相对的时辰是最多的。
想到这里,沈幼瑷便把紫墨叫了进来,把事情一一说给她听。
紫墨听了,也有些讶异,没想到沈齐安这么快就替沈幼瑷瞧好了赵温筠,姑娘跟全宁候府无缘,这赵看上去似乎不错,若只论才貌这赵还在陶世子之上。
其实两人风仪都不同,一个冷峻,一个温和,紫墨觉得陶世子冷了些,若姑娘同他在一起,那就是两个冰块,而赵性格温柔,也能体贴姑娘。
只除了赵温筠的家世不好,不过紫墨却是相信沈齐安的眼光,觉得赵温筠必然有一日也能像大老爷一样,给姑娘挣个浩命回来。
沈幼瑷见紫墨呆呆的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叫道,“紫墨,紫墨,你刚才可听清楚我的话了。”
紫墨回神笑道,“姑娘,你就放心吧,我把事情交给沈全,他人伶俐,嘴巴又严,必会给你打听出来的,不过我想,瞧那日赵太太就是个爽利人,想必也不难相处。”
沈幼瑷道,“还是打听了才好,赵太太也不只这一个,也不知赵排行第几。”
紫墨点头应是,答应了便出去找来了沈全把这件事情交给他办,又交代他不能说出去。
沈全点点头,心里琢磨着怎么去打听,这赵家原来可不在京城,这还是今年搬上京城的。
御花园里。
春光明媚,百花齐放,蝴蝶翩翩,正是一年中最温暖的时刻。
丽妃伴在圣上身边,轻轻的拨动手中的琴弦,粉唇里吐出吴荣软语,唱的正是那江南的小调。
圣上半咪着眼,靠在躺椅上,表情极为享受,圣上虽然是悠闲,但看他两鬓白发,面孔枯蜡,让人觉得他现在只靠一口气强撑着。
过了一会儿,一曲完毕,丽妃娇糯的的声音响起,“圣上,可觉得妾唱的怎么样,这都十多年了,妾可不比从前了。”
圣上坐起来扶掌大笑,“爱妃现在可比从前更多了一层韵味,朕是越来越喜欢了。”
丽妃扭着腰肢,翩翩然走到圣上身边,笑的又纯真又妩媚。
圣上顺势搂着丽妃,笑道,“爱妃还是这么可人。”
丽妃娇滴滴的笑道,“妾这辈子,遇上圣上可算是值了。”
圣上又哈哈大笑,笑到一半,他自己却是喘不过气来,枯蜡的面孔变的更加没有一丝血色,终于两眼一翻,晕了。
“圣上,圣上,你怎么了。”丽妃吓的是花容失色,声音尖利,“快叫太医啊,快去叫太医。”
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慌做一团,那小太监忙不迭的赶去太医院。
李暄凭着前些日子除夕宴的事情得了圣宠,圣上知道他在宫中当值,所以常招他来伴驾,今日李暄也恰巧也在,见到这一幕,心中越发的不安,圣上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差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晕倒了,看脸色竟然像是命不久矣,圣上身体出了问题,原本是大事,只是碍于朝廷,没有传出来,可是,李暄想到前世,圣上可不是这时候去世的。
要是这时候圣上没了,朝中可全是四皇子的人,以四皇子的声望一定是他登基。
李暄在心里琢磨这件事,皇上病的也未免太及时了,要说是太子李明旭去世导致的,也不会怎么快的,竟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李暄在心里想想,决定去太医院查探查探,圣上的身体不妥,太医一定会有所觉察的。
而那边圣上已经被移到御花园的花厅里,太医也已经给圣上把了脉。
宫中的几位娘娘,还有几位公主和小皇子都得到消息,都焦急等在花厅外面。
末了,终于见有太医出来,德妃问道,“怎么样,圣上的身体怎么了。”
那太医看模样比较年轻,不过三十来岁,他脚步有些慌乱,慌慌张张的行了个礼道,“院正和院判大人正在商量给圣上开药,我先出来给娘娘们报个信。”
“别啰啰嗦嗦的,快说。”德妃有些烦躁,凤眼一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