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心慈说赵温筠是个书呆子,绿萼扑哧一笑道,“县主,这赵长的极好看,温文而雅,说话斯斯文文的,而且我们老爷说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不是一般的书呆子。”
陶心慈饶有兴致的问绿萼,“你快好好跟我说说,改天指给我看,我替你们姑娘参详参详,看赵温筠到底有多好,配不配的上你们家的姑娘。”
“好了,不就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的,有什么好说的。”沈幼瑷把陶心慈的手拉,撇了绿萼一眼。
绿萼识趣的闭了嘴。
陶心慈却更有兴趣了,追着沈幼瑷问赵温筠的事,末了,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道,“这赵温筠听说是解元,前头跟我家成亲的那个也是云阳的解元,不知道这次科举他们谁是状元。”
绿萼嘴快,立刻就说道,“我们家大老爷都说了赵文采出众,跟他当年一样,比那位云阳出来的解元好多了。”
陶心慈抬眸打量沈幼瑷的神色,揶揄道,“那也是探花啊,和状元还隔着呢。”
绿萼脸上明显就不服气道,“反正以后赵会和我们家大老爷一样出息的。”
“瞧瞧,你家姑娘还没成亲,你就帮着未来的姑爷了,难怪阿瑷这么宠你。”陶心慈对着她挤挤眉毛。
绿萼偷眼看了一眼姑娘的脸色,道,“总归是跟我们姑娘定了亲的,我当然要帮着说话。”
“哎呦。这丫头可笑死我了。”陶心慈按着肚子大笑起来。
紫墨偷偷拧了绿萼一把,暗怪她这个大嘴巴胡说八道,好在是心慈县主不打紧。这要是别人还不嘲笑死姑娘。
“阿瑷,你真的有个好丫头。”陶心慈笑的十分开怀,又给绿萼使了个眼色,眼含戏谑。
绿萼心里也直打突突,一双眼睛直往沈幼瑷那里打量。
沈幼瑷面容倒是如平常一样,也不见生气,端端正正的坐着。只轻轻淡淡的说了句,“赵相貌我且不论,不过我相信父亲的眼光。”
“好了。”陶心慈听到这话有忍不住想笑,哪有姑娘不注意未来夫君的外貌的,也只有沈幼瑷会说这么有趣的话,不过陶心慈只要注意沈幼瑷的神色就知道。她们主仆说的大抵是真的。只怕这个赵温筠是真有本事,沈尚书二十多年就做到这个位置,像他自然是极出色的,因此便正了正神色说道,“你们主仆倒是相信这个赵温筠,我到时候就要看看,这个赵倒是能不能考中状元。”
几个人说着话,一个时辰很快就了。马车停在了白云寺脚下。
紫墨首先下车扶着陶心慈和沈幼瑷从马车上下来。
下来之后,就见云霞郡主在那里等着呢。云霞郡主年纪不过三十上下,穿的十分素净,一双眼睛冷冷的,只有在看到陶心慈的时候才闪过一丝温柔,陶心慈早就冲到云霞郡主怀里,沈幼瑷福了福身子。
云霞郡主微微点头,领着她们两个上了台阶,云霞郡主跟沈幼瑷不是话多的人,一路上只有陶心慈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像一只刚被放出笼子的小麻雀。
白云寺在半山上,大约走了一里多的路,陶心慈便有些气喘吁吁的,脸色也变的苍白起来,云霞郡主朝后面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抬着一个小竹轿子。
陶心慈朝沈幼瑷抱歉的笑笑,就被云霞郡主按上了轿子。
沈幼瑷朝云霞郡主不苟言笑的那张脸上一望,也感觉到了她的慈母心肠,关于云霞郡主的事情沈幼瑷也听说过不少,约模是一个喜新厌旧的故事,沈幼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约模又走了一里路,一行人便到了白云寺,因早得知云霞郡主要来,寺庙里早就屏蔽了一干闲杂人等。
上了台阶之后,就见有一个老和尚领着几个弟子在那里迎接。
陶心慈下来挽着沈幼瑷的手,两人一齐走到寺院。
不知那老和尚说了什么,云霞郡主皱着眉头对陶心慈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又回头瞥了那些奴仆们一眼。
一个穿着体面的嬷嬷笑道,“郡主就放心吧,奴婢们必会好好照顾县主的。”
云霞郡主又把目光落在陶心慈身上,陶心慈连忙保证道,“娘就放心吧,我跟阿瑷在寺里走走不会闯祸的。”
云霞郡主这才微微点头,然后让那个老和尚领路去了另一边的厢房。
离了云霞郡主,陶心慈的动作也活泼几分,拉着沈幼瑷的手就要往白云寺的后院走去。
后院的环境十分清幽,种着一片青翠的竹子,那竹子高大挺直,走过小径,便见到了一个清潭,潭水清澈见底,可以清晰的瞧见里面五颜六色的鹅卵石,里面还养着几条活泼灵动的小金鱼。
陶心慈指挥着丫头们采了一些野花,让她们串成花环,一个给了沈幼瑷,一个自己戴在头上,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粉粉女敕女敕的野花称着像一个小精灵似的,沈幼瑷心里嫌弃幼稚不肯带,却被陶心慈一阵好磨,这才不情愿的带上了。
带路的是一个小和尚,眉清目秀的,又会说话,一路上给她们介绍白云寺的景色。
“县主跟沈姑娘这时候来的正好呢,白云寺后山的那一片桃花林这时候全开了,红艳艳的一片,一阵风吹过就像是下了一阵花瓣雨一样,真是好看。”
“哦,真的吗,”陶心慈明显来了兴致,“那你快带我们看看去。”
“县主,那后山上,可不安全,蛇虫鼠蚁也多,县主还是小心吧。”先头答话的那个嬷嬷,立刻来劝陶心慈。
陶心慈撅着嘴,明显就不痛快,道,“就嬷嬷想的多,这里蛇虫鼠蚂蚁也多,我还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再说了,后山离白云寺这么近,有什么不安全,就是我娘在这里也定会同意我去的,整天都闷在屋子里我都快闷出病来了,所以我娘才让我回来开心开心。”
那嬷嬷听了最后一句,严肃的面孔也有些松动了只对那个小和尚说道,“那桃花林离这里有多远。”
“不远,县主从这条门出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到了。”
陶心慈朝沈幼瑷眨眨眼睛,牵着她的手,就往小和尚指的木门走去。
后头的下人们急忙跟上。
陶心慈却拉着沈幼瑷走的飞快,沈幼瑷怕她吃不消,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慢些走,陶心慈指了指后面,比了个嘘的手势。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片桃花林就出现在她们面前,壮阔华美的就像一段妍丽锦绣,又似一片飘在天空的彩霞一样,绚烂夺目。
陶心慈调皮的笑笑就把沈幼瑷拉进了桃花林中……两人像踩着一匹上好的丝绸在在桃花林中跑了一会儿,露水沾湿了罗袜,不时又花瓣落在她们的头上,衣上,竟引的那些蝴蝶也跟着她们飘舞起来。
“好了。”沈幼瑷停了下来,此刻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玉雕的五官一时也生动起来,“慈儿,我累了,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陶心慈望着沈幼瑷展颜一笑,清秀的笑脸明媚如春日的暖阳,“好了,可把她们甩掉了,要不然咱们玩也玩不痛快。”
“她们可都是郡主派的,一时找不到你该着急了。”
“正是因为这样才讨厌呢,每天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这样不许做,那样不许做,我都快烦死了,今日要不容易出来一回,有她们在身边也不能尽兴的玩一回,真是讨厌极了。”陶心慈嘟起嘴说道,“再说我娘也不像她们管的这样宽呢,不过她现在去了藏经阁,所以才让她们盯着我。”
沈幼瑷依稀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唤县主,想想这里隔了不远,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依了陶心慈。
“这片桃林真大,我外祖母家也有这样的桃林,可惜小了许多。”沈幼瑷见到这样的美景,一时回想起魏国公府有些感慨。
“我也记得,我大概很小的时候去你们府上,那时候魏国公府一年四季都要办宴会呢。”陶心慈笑道。
沈幼瑷嘴角翘了翘,也想起了小时候她不爱说话,舅母是担心府里没有跟她年岁相仿的小姑娘一起玩,所以年年都已各种各样的名义举办宴会就是为了让她多交几个手帕交,想起那时候,沈幼瑷的眉眼彻底柔和下来,嘴角荡漾着一抹温柔的笑容。
陶心慈看的不由一呆,嘴里喃喃道,“你可不能笑了,我都快晕了。”说着便作势像沈幼瑷倒去。
沈幼瑷一怔,扶着陶心慈的手臂示意她站好,笑道,“你可不能晕,晕了也要给我站直。”
两人正玩笑着,冷不丁的,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她们身后冒来,“心慈县主,沈五姑娘。”
这个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她们耳里。
陶心慈吓了一跳,身子踉跄了下,沈幼瑷感觉扶住她,两个人对望一眼,一起回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