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信她吗?”。于韶华的脸上露出很明显的怀疑。她如何能够相信一个意图不轨的冷血杀手会突然倒戈来帮他们做事,原因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这个伊美不是半道成为杀手的,而是从小经过精心培养的人,她的心该比冰块还冷,哪里懂得人间的情爱?
莫逐风轻叹一声,“眼下,我愿意相信她。她的眼神很真诚,我不认为她有欺骗我的必要。”
“怎么没有?说不定这是她们设计的一出计中计,伊美知道我们识破了她的阴谋诡计,所以干脆敞开了做事,顺便以倒戈之姿赢得我们的信任。在让我们放松警惕的同时,深入我们的内部,最后再击溃我们。”尽管这期间莫逐风有要辩驳的时候,可于韶华就是没给他这个机会。“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了伊美,而失去正确的判断力了吧。”
这话引起莫逐风的不满,他立刻绷着一张脸,正颜厉色的说,“韶华,是你的精神过于紧张了吧。我已经试探过了她,她借助我的力量一探青黛的忠心,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偏离我们预先设定的范围,只是我们都低估了黑夜的残忍,为此,青黛现在都躺在病床上,又不能去医院,这让伊美很内疚,而我,除了对青黛同情不已,我也能够理解伊美主仆决定倒戈的主要原因,就是黑夜的残忍,夜莺那个杀手组织的残忍,她们知道,无论成败,她们都会死。可很显然,这次黑夜用错了人,她高估了伊美对她的忠心。事实上,伊美,哦不,风信子。她最真实的身份我们还并不知道。”
“最真实的身份?”于韶华有些困惑。
“是的。”莫逐风点点头,“通过这段日子和她的相处,以及我对她的调查,她一直在暗中查访自己的身世。据我所知,夜莺中还有一个杀手,与风信子私交甚好,他一直在偷偷的帮助风信子。那个人你也知道,就是大世界里的侍应生阿滨,真名是木藤。”
“这么说,每次做事,都不是风信子一个人在做。难怪她总能逃月兑我们的眼线,很多事情明明我们知道是她做了却就是想不到是怎么做的,仿佛是天神相助一般,如今想来,一切倒都顺了。”
“我知道让你一下子接受风信子的转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你们从没有接触过。但就眼下而言,你必须要摒弃对她的成见,相信她。因为相信她,就是相信我。”
于韶华苦笑两声,“如今你和她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关系?”
莫逐风想了想,眉头微微颤动一下,“朋友吧。”
“朋友?”于韶华反问,“这么快就转变立场是不是过于草率了?”她很不乐意的说,“即便她的投诚是真的,可依旧不能相信她对我们的诚意,哪怕是对你的。她一定还有别的阴谋。”
莫逐风很无奈,嘴角朝一边上弯,“我相信你会慢慢对她改变主意的。”接着,莫逐风点燃了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缭绕的烟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潜藏在秦思翰身边的卧底,我故意放出消息,现在不只是我们在找这个人,夜莺那边在找那个人,我相信,秦思翰那边也在找这个人。接下来,我们要利用好夜莺这个棋子,在找出卧底的同时,消灭他们。”
“这样做实在太险,万一卧底被,一定会被灭口,秦思翰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对待内奸的做法一向残忍至极,丝毫不输给黑夜。传闻秦思翰曾让一个东陵国的内奸吃了一只蝎子和一只蜈蚣,那人痛苦难耐,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惨死。死前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不连贯的字和词,还竟然都让秦思翰猜出个中秘密来,听了着实让人觉的惊悚。”
“但这是最快的办法,在这个关头,对卧底的心理素质是个严厉的考查,既然他能在秦思翰身边潜藏那么久,我相信这个人一定不简单。我相信他。”
“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静观其变。”
“什么意思?”
“黑夜要比我们着急,虽然我们不清楚夜莺的靠山是谁,但冲他们派人接近我这点来看,应该是倾向于秦思翰那头的。所以,黑夜眼下做的一方面要通知秦思翰乃至徐正中,另一方面,他们会更着急找出这个人邀功赚钱。而我们就跟着他们,伺机而动。同时,在暗中保护卧底。”
于韶华哪里相信莫逐风的话,她对伊美的不放心似乎已经超出的该有的界限,她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找伊美一谈。于韶华有想过这会不会是病急乱投医,可她一抬头,伊美的房子竟然已经浑然不觉的走进了自己的视线。
于韶华躲在一个花坛旁边,看见伊美出了门,叫了一个黄包车。她没想太多,当下决定跟踪伊美。
伊美显然有人在跟踪她,故意叫车夫又绕了两条街。于韶华见状不妙,决定提前下车,等待机会。
于韶华记住了伊美那辆黄包车车夫的牌号,最后在玉湖公园附近的茶摊上找到这个人。那人一看就是累坏了,面前摆着近十个碗。他告诉于韶华,伊美就是在玉湖公园下去的。
于韶华找到伊美的时候,还看到了另一个人,白嫂。
她们在一处较为偏僻的角落,此时是正午,公园的人本身就少,这个地方更是没人经过。于韶华起初离的远,只能看到两人在交谈,却听不清在说什么。她观察了下四周,看到一个老槐树。
“小姐,你现在是当真信了我吗?”。白嫂像是在苦苦哀求。
“是,我信了你,但你要知道,我的身份是假的,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我不能跟你承认。事实上,一开始,我对你的话也不是完全相信,直到我看到你颈后的胎记,这个记忆一直藏在我的脑海里,无论我受了什么样的罪,都不会忘。”
白嫂的眼泪哗哗直流,她的双手揽住伊美的肩,上前一步,又让她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些。
“可怜的孩子,这十多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又是如何成了伊家的小姐?难道真是他们收养了你,让代替了真正的伊美小姐?”
此刻,于韶华屏息凝神,细细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