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持许久之后,梁川握住了林语伸到面前的手说:“是的,只要是你的给我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每一件都将是属于我无可替代的珍宝”
语气平平地说完后,将银链接了过来,顺手取下了林语戴在手上的素戒。林语内心一阵酸楚,但是没有质疑梁川。
她想可能梁川已经猜到了这个小礼物意味着什么,所以取走戒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梁川拿过素戒和银链之后,当着林语的面将银链穿过戒指,然后略微俯将它戴在林语的脖子上。
林语有些惊异地问道:“梁川?这条链子是给你的哦。”
梁川又恢复成平时那种笑眯眯地模样说:“嗯,我知道。对不起,我之前都没有意识到,你应该不会喜欢这么高调的把戒指戴在手上。抱歉。”
林语愣愣地说:“呃……没关系……`.``”
梁川拍拍她的头顶说:“乖,这样也很好看,跟你很配。其实我更喜欢在你的身上有属于我的东西,你就收下这条链子如何?”
林语一阵恍惚后红着脸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了声谢,也就没有再提送东西的事情。
梁川拉着她的手将她送到寝室楼下说:“好了,快点回去休息吧。回去就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洗个澡,剩下的事情明天再做吧。”
林语点点头就回去了。
后来不管林语想送梁川什么东西,都会被对方不露痕迹地拒绝或者回赠。
林语非常不理解地趴在床上咬着枕头泄愤:“真是的!明明说过不管我送他什么都会收下的!梁川这个骗子!大骗子!”
一旁的谢嘉妤听了一脸紧张地问:“诶?!你们又吵架了?”
林语茫然地眨眨眼:“啊?没有啊,为什么要这么问?”
谢嘉妤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说:“还不是你那奇怪的毛病!送个礼物搞得像是特地送给死囚的临死前最后一餐一样,谁还敢收你的东西啊!你难道就不觉得虽然每次你想送东西出去都没送成,但是梁川都会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对你非常好么!”
林语听了默默地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小插曲们一个接一个,不过都是些日常罢了。生活就应该是这样的,平凡而又平淡,处处都波澜无惊。
既没有突然冲出来的不良坏蛋上演英雄救美,也没有意外从高空坠落续写生死别离。
十一月的B省一天天的变冷,每天的天空都阴沉的令人心情压抑。难得出现一次的太阳,不过几分钟便会被乌云层层遮挡住。
林语也依旧带着她那二十四孝的男友在教室楼、寝室楼、图书馆以及行政楼这四个地方来回奔波。
每次林语有事需要去行政楼的时候,梁川都会乖乖地站在楼下的大门前等着,如同忠诚的家犬在等着主人归来一般。
不过这倒不是两人约定好的,这种情况更加接近于下意识的举动吧。
这天也是一个阴风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明明才两三点钟,天空已经阴沉的仿佛早已日落。
林语跟梁川之间的气压也跟这天气一样,低沉得让人有些窒息。
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大概只是因为林语同学已经从之前的那短暂的暧|昧关系里恢复理智的缘故吧。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的呼吸声以及熟悉的脚步声,林语内心又开始烦躁烦躁烦躁到非常想冲到体育馆去按着沙袋狂扁。
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之前自己明明还觉得有个男友挺不错的,但是最近却又变得异常的烦躁。
仔细想想梁川还是跟以前一样,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合她心意的事情。
那么果然就是她“又犯病了”。
在察觉到林语心情又开始跌入低谷的时候,谢嘉妤就这么警告过:“你最近又怎么了?”当然没有听到林语的回复。
于是她又说道:“我说啊,任何人都是会有烦恼的,就连上帝都不可能永远风平浪静的过日子。所以你最好还是管管你那莫名其妙的心情,别到最后又给我弄个高烧什么的啊!很难看啊~而且有火气憋着多伤身啊,谁找惹了你,你就冲谁发去!还有啊,最近天气变化很大的,外面很冷诶,出门记得多穿几件衣服!”
在谢嘉妤絮絮叨叨的叮嘱声中,林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特真诚地拉着对方的双手,盯着对方的双眼道谢,然后每次出门都会将自己裹成一个球。
今天当她这颗“球”正打算登上行政楼前的台阶的时候,梁川站在她身后喊住了她:“林语。”
林语转过身来不解地看着他。
梁川推了推眼镜说道:“林语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林语惊讶了下反驳道:“我没有心事啊。”
梁川看着她无比肯定地说:“你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感觉到很烦恼?”林语沉默了。
她不懂为什么梁川会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事实上她并不希望是由梁川说这件事。
很多时候并不是事实存在就一定会造成什么后果,如果两人都不提这个话题,也许可以一直保持跟从前差不多的关系吧。
逃避事实总是要比接受来的容易,如果不想改变就只能逃离。
梁川没有等林语回答,或者他早就知道林语不会回答:“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我,也觉得我很碍事,也许还觉得我不仅粘人还很麻烦。”
林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梁川自嘲似的笑了几声:“可是你知道么?连我自己都不敢,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喜欢你,一点儿也不想离开你。”
林语内心吐槽:你果然是个抖M。
但是她依旧没有,只是默默地听着梁川说:“你若是要问我为什么这么缠着你不放,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喜欢你,我绝对有自信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你的人,比你自己还要喜欢你。能让我变成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个人。就是你,林语。”
“我不是能甜言蜜语的情圣,也不是博学多才的文人。我不想说很多大道理,我也没有那么多唯美的理由去打动你。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不是你就不行。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你我就不能活下去,我想你也是明白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没有谁而停止运转,所以这个世界上的人也不会因为失去了谁而无法生存。我不想用沉重的精神枷锁来束缚你。”
“我这么说不是想误导你我有很多的选择,而是想告诉你,如果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会选择终身将喜欢你的这个念头深藏内心。当然我也许会经常想起曾经的美好,配着苦涩的孤寂,细尝内心的刺痛。但是我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会对你越来越喜欢。毕竟一直以来都是我带给你不好的回忆,而我的回忆里满满都是你。”
“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喜欢别人,也许我将来身边也会有别人。应该说我将来会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几率非常小,因为我是胆小鬼,没有办法完全忍受孤立的状态。只是我不知道要经过多久,才能对那个不是你的人不再强颜欢笑。其实我很害怕一个人,我很害怕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但我更害怕的是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都好嫉妒,好嫉妒。嫉妒得好想将那个不知道的在哪里的人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非人道毁灭。让你只能选择我,只能被我拥有。其实我有想过将你束缚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你,只有我一个人能接近你,只有我一个人在你的世界里。”
“我想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我一直害怕如果你知道了,恐怕会不顾形象地从我身边逃走吧。不过你现在也想从我身边逃走不是么?在很多时候,尤其是你因为一个人而感到寂寞的时候,你因为跟别人合不来而感到忧愁的时候,我都会感到由衷的开心。”
“我非常感谢你是这样的性格,你的性格真的是非常的完美。因为这样我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更多的借口去独占你。也好,恋人也好,家人也好,如果这些身份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那该有多好。根本就不需要多余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根本就不希望有多余的人来分享你的注意力。我每天都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来看待你的,我希望你的眼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你说过你有很多让人觉得恶心的缺点,但是那并不会让人觉得恐怖不是么。就像你所听到的,我的嫉妒心让我萌生了不少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当我看到唐霆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甚至好几次想要让他彻底的消失。当然这只是妄想罢了,我的理性与冷静还健在。我不会让你流一滴泪,也不会让你感到一丝痛苦。即使这泪水或者痛苦是你自己带来的。”
“其实你明明也不想一个人生活下去的不是吗?如果你真的打从心底里希望是永远都是一个人,那么你怎么可能会同意唐霆那么荒谬的要求?你在试探的同时也在渴望,只是在渴望的同时也在害怕。没有选择就不会后悔,没有信任就不会被背叛。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可是如果你一直都选择拒绝,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这样一来人生也就全部都结束了不是吗?你真的愿意继续过这种在你看来十分惨淡的人生吗?你真的认为你那颗脆弱的心脏可以一直坚持走到这条道路的尽头吗?我知道我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但是我还是想请你选择我。我绝对不会是最先放手的人,不如说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手。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绝对不会让你走。”
林语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听着梁川说。
等他说完后,默默地转过身背对着梁川。刚抬起一只脚踏在行政大楼前的小阶梯上,就看到眼前的玻璃门上,模糊的印出了梁川略显低落的身影。
林语忽然觉得内心一阵抽痛,她不想让梁川觉得难过。
但是很显然的,梁川会这么失态,都是因为她,是她给对方带来了这么多的痛苦。
两人默默地站在门口谁也不,彼此都在默默地不知道在等待什么。若是平时肯定早就招来一圈无聊的围观人士。
但是以梁川大人的个性,又怎么可能让旁人免费观看他主演的戏呢?
天时:狂风呼啸,乌云遮天,一般人都不会想要在这种天气时外出。
地利:周三的行政楼基本没有人会来,一是周三是老师们的例行会议,全校老师以及各级领导都必须参加,也不知道是谁规定的;二是因为老师开会,所以周三是校定假期,没有人会跑来行政楼找人,就连林语都只是单纯去趟导师的办公室,拿上次走的时候忘记拿走的东西。
人和:对于林语,梁川大人还有哪里不了解的吗?她的一举一动,皆在掌握之中。
林语内心混乱,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些很容易令人遐想的字眼。她在内心纠结着,权衡着,究竟该不该一狠心再一次。
其实以前的事情明明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而且大家都还是小孩子又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
明明就是年幼无知,明明就是童言无忌,明明就不是什么好在意的事情不是么?
童年阴影什么的,完全就是借口吧?只是胆小怕麻烦,所以才拼命树立起来的充满荆棘的保护屏障而已不是么?
因为什么都不懂才受到的伤害,能怪罪给谁?
如果说当年的自己说出命运不公平,说上天不爱自己,质疑人生,甚至质疑世界的这种话是天真无邪的可爱,那么现在继续拿这种话当盾牌,岂不是完全不知所谓到犯罪的地步了?
她看着玻璃门上自己身后的梁川那模糊的身影,想着: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抗打击能力也应该增强了。
虽然无论是让她放弃梁川还是接纳梁川都会让她内心纠结到难受,但是如果放弃好像会更难受,还带有一丝疼痛。
也许还是可以他的,毕竟自己还没有过他。一回,就一回……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即使再次失败了,早已做好最坏打算的自己根本不会再次品尝到当年的心痛……不,应该是早已麻木的内心,也很难有波澜起伏吧。
当人在思考的时候,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许过了几十分钟,也许只过了几分钟。漫长的等待,漫长的思索。
林语伸出去的踏在台阶上的脚又抬起来离开台阶踩在地上。
她咬着牙,明明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怎么也不能顺利地开口,最后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三秒。”
梁川在第一秒的时间内接收到信息并送交给大脑进行分析,在第二秒的时候身体比大脑做出了更快的反应笑容明显浮现在脸上,在第三秒的时候他已经一个箭步走上前拉住了林语的手。
林语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不过露在外面的红通通的小耳朵,让梁川大人看了十分满意。
梁川这才开始觉得自己真正开始走进了林语的世界,之前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
努力之后获得的回报是这样的真实感,这让人的嘴角忍不住地不断上扬。
虽然这只是一个开头,后面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插曲存在,也有一个个非常严峻的事实存在。
不过以梁川大人的本事来说,这一切最多也只能是锦上添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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