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心头掠过一抹尴尬,她试图从容祺的怀中挣月兑出来却不想容祺的手臂将她紧紧箍着。容祺抬眸扫了一眼对面脸色青红不定的容善,紧握着魏悦的手轻轻笑道:“这第七弦倒也很难把握,悦儿看看我这指法还对否?”
“主子手法自是对的,”魏悦没想到容祺带她来这里便是为了算计容善,她虽然对容恨之入骨可是对这个二爷却是矛盾至极,只得胡乱应付容祺的发问。
容善好半天才反应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看着亭中的两个人,看着容祺拥着魏悦的模样令他心头像是着了火一样愤懑,可是就此走掉却又不甘心的很。去年在建州诗会上便被魏悦的才华所折服,一直想要见她却没有丝毫的缘分。如今这般阴差阳错的相遇他既觉得幸运又是痛心万分。容善本来就是倜傥多情的,魏悦的才情他已经心中折服,如今恢复容貌的魏悦更是倾国倾城的风姿他看了自是万分欢喜,好不容易见一面哪里肯离开?
“大哥好兴致!”容善将胶着在魏悦脸上的视线缓缓移开,看向了容祺,一掀袍角端坐了下来。
“二弟尝尝我从西域带回的雪莲香茶,悦儿,给二爷斟茶!”
“是!”魏悦终于摆月兑了这尴尬的束缚,缓缓起身。容祺这样做的用意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几分,不过容祺的想法在她眼里却是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容祺会利用她来对付容善。呵!自己只不过与容善是萍水相逢,即便如今恢复了容貌也不会对容善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魏悦将香茶端到了容善的面前:“二爷请!”
“有劳魏悦姑娘了,听闻之前姑娘的身子不爽快,现如今可好些了吗?”。
“多谢二爷挂念,好些了,”魏悦垂首立在一侧。
容祺端起了青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鹰眸微微眯了起来,心头不禁冷笑。明明喜欢到了极致却不得不隐忍着,容善这个模样倒也是可怜的很,不过如今这试探也仅仅是个开始,人人都说美人是祸水,他便要用一用魏悦这个美人谋。
“魏悦姑娘若是呆在影山楼中憋闷的慌可以出来与君子轩的小姐妹们一块儿说说提己话儿,瑞珠最近倒是常念叨着你,”容善看着魏悦规规矩矩的立在容祺的身后,竟然说不出来的心疼,这样的人儿应该是待在闺中享受着些闲情逸致,此番却是在容祺的身边战战兢兢的受苦。
“二爷的好意奴婢心领了,还请二爷替奴婢带句话给瑞珠姑娘,我如今在影山楼需要尽心竭力服侍主子,很少的空儿去看她,还望瑞珠海涵。”
容祺几乎要笑出来了,容善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魏悦如今恨容入骨,怎么可能巴巴的赶着去君子轩寻那晦气?
魏悦话一出口,果然容善脸色暗了几分,看向了缓缓抿着茶的容祺,不知道容祺给魏悦灌了什么迷魂汤,越想心头越是不舒服得很。可是又贪恋这来之不易的相聚,刚要再同魏悦多说几句话,不想容祺站了起来道:“今儿也乏了,二弟我失陪了。”
“这便走吗?”。容善忙随着站了起来,看向了魏悦突然冲容祺道,“大哥!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哦?二弟请讲!”
“大哥,魏悦姑娘如今虽然是你的奴才,但是毕竟是魏大人的遗孤,还望大哥善待与她,莫将她总关在影山楼中。”
魏悦一愣,没曾想容善会对容祺会如此说,心头掠过一丝暖意,却又觉得无奈至极。
“二弟多虑了,”容祺冷冷一笑,“悦儿姑娘那几日呆在影山楼中是为了除掉脸上的疤痕,如今恢复了本来面目我自然会带着她多走动,这个不劳烦二弟费心了。”
当下容祺带着魏悦迈出了湖边的小亭,回来的路上两人均是无话,刚走进了影山楼,容祺猛地转身冷冷逼视着魏悦,鹰眸中的光芒令人觉得寒意袭来。
“魏悦,我二弟似乎对你余情未了啊!”
“奴婢不知晓,”魏悦只能如此回答,她也不知道容祺想将她这粒棋子怎么摆,但是她终究对容善心头存着几分愧疚,也仅仅是几分愧疚而已。她前世毁在了情这个字上,今生只愿意做一个无情之人。
容祺鹰眸中的审视化作了一丝满意:“我只是要你明白,你的主子是谁,又是谁能给你想要的东西。”
之后的几天容府分外的忙碌,祭祖,洒扫,欢度春节,紧接着便是容家人进宫拜见容贵妃,自是有很多赏赐下来。正清不喜欢这些琐碎事务,全部交给了魏悦打理宫中赏赐给容祺的东西。魏悦之前在魏家也是做惯了的,所以倒也将影山楼的账目做的井井有条,像模像样得很。
春宴紧跟着便来了,这一天容府里分外的热闹,容亲自下了帖子。秦相的家眷,靖国公府的两位一位小姐,萧子谦则是萧姨娘的娘家人自是在受邀请之列,此外还有南平郡王府的小郡主,还有其他世家大族的新贵们也都来捧场。容贵妃跟前儿的两位殿下也是常来容府的常客了,更是令那些世家小姐们不知道该如何打扮自己才能在这容府的春宴上拔得头筹引人注目。
五殿下司马炎身着一袭绣着黑色龙纹的织金天青色锦袍,头戴墨玉冠,说不出来的**俊俏。混世魔王十二殿下依然是花哨的锦袍,彩玉宝冠,此时他身边没有了那条令人胆战心惊的恶犬,却跟着一个似美玉雕琢而成的小姑娘,正是被五殿下从容祺手中要进宫中的魏雪。十二殿下司马如似乎对这丫头颇感兴趣,时不时掉头玩笑几句,惹得那丫头不停的翻白眼,强忍着同十二殿下拼命的冲动。她刚到宫中没少受十二殿下的捉弄,若不是为了见一面早已经同这个混世魔王翻脸了。可是也真是奇怪的很,十二殿下在宫中倒是对这丫头分外感兴趣的很,今儿一条毛毛虫,明儿一只死耗子,魏雪恨不得自己是个男儿身,练习一身武功将他打得满地找牙。幸亏五殿下多方约束十二殿下才没有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情来。
魏雪对于十二殿下的无理取闹实在无法只得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为净,只盼着能见到一面,实在不愿意再像上一次那样闹出什么乱子来。十二殿下看着她气红了的小脸,越发觉得有趣。只是不论他怎么逗弄魏雪只是咬着牙不搭理倒也觉得无趣得很。不得不看向了对面花厅的入口,历来官员修建府邸都是有定制的。比如只有公卿门第才能在府中引进活水来。譬如这容府内的月牙湖便是建州城中少有的,月牙湖畔的花厅就是举行春宴的所在。
十二殿下对于那些曲儿,画儿什么的深不感兴趣倒是看着花厅对面入口的廊柱,雕刻着貔貅甚是壮观,不禁想起了容祺,转过头问侧位陪坐的容善道:“二表哥,你说大表哥怎么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