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是彼此争吵不停的两个人,此番以这般怪异的姿势僵持着,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在司马如的心头萦绕。就像春天开出来的第一朵春花,悄然怒放令他慌了神措手不及。
“雪儿,你……你的唇角好像沾了蜜糖,我帮你……舌忝舌忝?”司马如实在是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借口,说罢缓缓俯去。魏雪那樱桃般娇女敕的唇瓣一定很甜,他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啪!”
“喂!你这个疯丫头干嘛打我?”司马如捂着右脸,却被魏雪一脚踹了个四脚朝天。
“死丫头!给爷站住!!”司马如一跃而起,忙追了出去却不想魏雪径直跑向了前院,自己倒也没有那个脸面追出去。毕竟今儿这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对,可是他实在是害怕魏雪恼恨他不肯再跟他玩儿在一起,那可怎么办?
钱嬷嬷此时却是找他找疯了去,看到他出了九春堂的后院忙迎了:“哎呀,小祖宗啊!吓死老奴了,贵妃娘娘正到处找您呢!快回宫去吧!”
“知道了,”司马如不耐烦的回道,眼神却是四下里搜寻魏雪的身影,可惜那丫头习武之后身法倒是灵活至极竟然不见了踪影。
他忍着心头的焦躁随着钱嬷嬷上了马车突然又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糟了,还没有同五哥告辞。”
钱嬷嬷暗道以前这个混世魔王可没这么有礼貌啊,来五殿下这里不是说来就来的吗?
司马如循着前院的廊道一溜走了果然在一处空下来的晒堂了蜷缩着身子小声哭泣的魏雪。登时心头被狠狠割了一刀,疾步追了。
“雪儿,”司马如没想到雪儿因为刚才的事情哭成这个样子。顿时慌了神,从来没有过的心疼让他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
“走开!”魏雪抱膝坐在角落里,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年纪却遇到这样尴尬的事情,对不起魏家更对不起为她操碎了心的。越想越觉得委屈,别过身子又哭了起来。
“雪儿,”司马如真慌了神,突然将腰间的佩剑拿了出来塞进了魏雪的手中。“这个给你玩儿。”
“谁要你的这个,”魏雪吸了吸红扑扑的鼻子。
“那这个好不好?”司马如心急如焚,若是能让这姑女乃女乃露个笑脸他便是死了也愿意。情急之下突然想起来一个好玩儿的东西。忙从怀里头拿出了一只半只巴掌大小的翡翠玉管。
魏雪也是小孩子心性,瞪大了眼睛看着半跪在自己身边的司马如摆弄手上的东西。竟然是一个小巧玲珑的机关,用拇指稍稍一按玉管的一段,便弹出来一截。
司马如对着窗户外面的阳光调整了距离递给了魏雪道:“你瞧瞧。今儿父皇赏赐下来的。我本来是拿着想给你看的不想你长姐来了,倒是耽搁了。”
魏雪擦了擦冰雪般的小脸,接过了司马如手中的物件儿学着司马如的样子眯起了眼睛看,不禁看得呆了。里面是变化不停的绚丽图案,随着阳光的跃动而变得明艳至极。
她狠狠吸了口气,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
“送给你了!”
魏雪却是退了:“你父皇赏赐你的东西我才不要。”
司马如哪里看不出魏雪的喜欢来,将东西塞进了她温润的手中笑道:“一件物件儿而已,也就是从大食那边进贡的小东西罢了。你若是喜欢有朝一日我将整个天下送与你又何妨?”
魏雪一愣看向了意气风发的十二殿下映照在阳光中。给他涂上了一层金色光芒,是那么的鲜明。倒是觉得此人也不是那么讨厌。抿了抿唇却是嗤的一声笑了:“谁要你的天下?我才不稀罕呢!”
司马如心头悬着担心终于放了下来,恢复以往的吊儿郎当岁咧嘴笑道:“你也送我个物件儿吧!”
“我没有送你的,”魏雪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又开始没有正形儿了。
司马如眼见着她起身要走猛地将她抱住在她的粉颊上狠狠亲了一口,却忙又抓住魏雪打的拳头笑道:“雪儿,等你及笄礼成我娶你,王妃也好,哪怕是皇后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司马如只认定了你一个。”
魏雪不禁愣住了,司马如这一番话绝不像是作假,一向绚烂多彩的眼眸却是渗出令人不可言语的深意。她像是看到一个陌生人一样呆呆看向了司马如,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混世魔王吗?
人人都知道十二殿下喜欢胡闹没有正形儿,若是太子看到了这样深沉严肃的十二弟司马如一定会将宫中头等对手指向他。原来司马如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呢!
草庐中此时魏悦却是极其认真的对付着眼前这个脾气古怪的苍炎老先生,恭敬地候在一边。
“你是老酒鬼的徒弟?”苍炎锐利的眼锋扫向了魏悦。
魏悦脸上的惊讶一晃而过,老酒鬼?不就是古庙中交给她酒卷的前辈吗?不过苍炎刚才唆使十二殿下对魏雪丝毫不留情面的挥剑劈砍,已经让她心中有些不喜。
“老先生误会了,小女子只不过是与……”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老酒鬼姓甚名谁,踯躅道:“与老酒鬼前辈一面之缘罢了。若是老先生认得此人,小女子倒是愿意将他给小女子的那本酒卷还的。”
“呵!你倒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魏悦一愣脸色有些微红也冷了语气道:“老先生这样说小女子实在是有些偏颇,当日这本酒卷也是小女子无意所得,并不是钻营谋划所得。”
“哈哈哈!老酒鬼啊老酒鬼!亏得你诚心实意选徒弟倒是被人家认为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样。”
魏悦听他如此一说倒是更加糊涂了几分,什么叫选徒弟?酒卷和选徒弟又有什么关系?她越来越,司马炎将自己弄到九春堂这件事情倒是颇有些深意了。
苍炎说罢也不再理会魏悦,倒真的是将魏悦当成了忘恩负义之人,满眼的鄙夷。他随即站了起来径直向草庐后面的藏酒之处走去,魏悦也不得不跟着,这里毕竟是自己的临时居住之所。
容府里的血腥争斗让她对每个人都提防着几分,倒厦后面的空间很大,黄杨木做得木架子上摆了大大小小的酒坛。
苍炎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随手拿起了一只坛酒,上面没有标识名字,他仰头喝了一口突然吐了出来骂道:“这帮混账玩意儿酿的还是酒吗?真是难喝死了!”
魏悦给他倒是逗乐了,接过了他手中的酒坛也不理会苍炎老先生的吹胡子瞪眼将坛子里的酒倒进了一只瓷碗中。
她凝神看去却是黄酒的一种,酒香扑鼻带着几分微微的辛辣,只是实在是浑浊的厉害。魏悦看了一眼碗中的浊酒微微一笑:“老先生先坐坐,小女子去去就来。”
她到了前院西面的晒堂那里有用来干燥粮食的石灰粉,魏悦小心翼翼用帕子包了一小撮,刚要起身却猛地晒堂侧面的僻静穿廊里,司马炎抱着自己的妹妹雪儿狠狠亲了一口。
魏悦心头大吃一惊,手中的帕子差一点儿掉到了地上。她忙躲在一边定了定心神,这丫头此番一定是羞愧至极,若是看到自己指不定要又出什么乱子。
她看到那司马如似乎对小妹急切地说着什么,接着便走出了对面的穿廊。魏悦咬了咬唇,不是她这个做的多事,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尤其是现如今德隆帝病重,皇子们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这血腥无情的夺嫡之争中,雪儿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若是给卷进去岂不是连性命也难保?
她不得不忍下了心头的慌乱,这件事情还需从长计议。感情的事情连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又何来的真知灼见告知自己的小妹。不过她一定会拼尽全力不让小妹受伤,在此之前便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行。
魏悦拿着石灰粉回到了草庐后面藏酒的倒厦,不想苍炎老先生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等着看她的好戏。
“让老先生久等了,”魏悦心头起了一丝争强好胜的心来,她不是那种没有恒心的人。若是真的要做一件事情,定会追求完美。这酿酒也是,既然与老酒鬼结了缘,也拿着人家的酒卷就不能被人小瞧了去。
容府中的事务虽然多但是魏悦一直都在努力着,从来不敢在酿酒这方面懈怠过,私下里她可是琢磨了不少的法子。
魏悦解开帕子将石灰粉捏了起来洒进了盛酒的瓷碗中,苍炎登时一愣随即却是一股子怒意升起。自己这么多年来来没人胆敢在他的酒里面洒这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丫头是在找死吗?
“老先生莫生气,且看下去再说!”魏悦抿着唇温婉一笑,苍炎倒是不好意思发作了。
瓷碗中的浊酒此时慢慢的沉淀了一些东西不仅仅是石灰,魏悦又找来新的丝绢罩在瓷碗的边缘,将碗中的沉淀之物滤了下来。
她换了一只白瓷碗,这一次倒出来的酒却是清澈异常。魏悦小心翼翼捧了起来。
“老先生请品尝!”
苍炎狐疑的接过了瓷碗缓缓抿了一口,却顿时呆住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魏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