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暗道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原本以为这个传说中的小徒有一张绝美的好皮囊,没想到毒如蛇蝎这样的话儿形容他一个男人倒也不为过。
“魏悦不知罪!”魏悦冷冷道。
周玉眼角猛地一凛,呵斥道:“魏悦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民女无罪,何跪之有?”魏悦冷冷看着面前大晋朝第一美男子,从跟随太子殿下进了鸿福楼开始,他便一步步算计着这样的局面,环环相扣,几乎将十二殿下一党一网打尽。
她猛地想起了那天在崔家的归云阁里,秦雅珺挑明了司马炎与自己的关系,没想到却被此人记在心上也一并算计了进去。只是有一点儿魏悦没想到,司马炎竟然真的肯为她挡箭。那电光火石之间,周玉赢了一个彻底。
魏悦恨不得将座上的周玉咬死了去,喝其血啖其肉不足以解恨,让她跪他实在是难以办到。
“呵!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魏悦你可清楚?这刑部大牢里素来不喜欢逞英雄的人,何况你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他眉眼间的笑顿时化作了冷酷无情,“来人!……”
“咳咳……”尚明额头出了一层汗,之前已经收下了容祺的东西,哪儿想到这丫头竟然这般硬气,这不是要惹得周玉用刑吗?
“魏悦,”尚明缓缓抬起眸子看着魏悦道,“刑部有刑部的规矩,你无功名在身。又与这桩公案月兑不了干系,过堂就得跪下,懂了吗?”。
魏悦心头一顿。她那么聪明的人,哪里听不出尚明竟然是在维护她。不禁心思一转,缓缓冲尚明的方向跪了下来道:“民女晓得,多谢大人提醒。”
尚明点了点头,一边的周玉猛地抿了唇,眼眸中的光芒锐利了起来。十二殿下的势力倒是不容小视,什么时候将尚明这个油盐不进的老东西收买了去?
王嵩林一直微闭着眸子。心头却是翻江倒海,周玉是太子党的人,尚明很明显这是十二殿下的人了。自己该怎么办呢?他没想就在自己被皇上下令彻查此事的时候。自己的宝贝女儿随同妻子上香的时候居然被人半道劫走了。
他本是宁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谁能想得到那个容祺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着实可恨的很。
魏悦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尚明若是帮着自己那么容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用不了多久便能放自己出去。她心头猛然间想到了容祺那双慑人心魄的冷峻鹰眸。顿时五味杂陈起来。原本以为容祺再也不会理会自己。
“来人!杀威棒伺候!”周玉冷冷一笑,今儿若是不将魏悦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根本不可能让这个屈服。
“慢着,”尚明也豁出去了,既然如今已经得罪了太子党那么就得罪到底吧!他缓缓冲周玉笑道,“周大人,虽然这杀威棒也是每个犯人该挨的,只是这丫头若是打下去送了命传出去便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了。”
“王大人觉得如何?”周玉却不看尚明一眼。而是转过头看着王嵩林。
王嵩林一头一头的出汗,这叫什么事儿啊!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魏悦。眼前的女子的脸与自己现如今生死不明的女儿此番看着居然合在一处。
“周大人,尚大人说的也是,当务之急还是……还是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的好。”
周玉猛地一怔,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别的人不知道,可是这个王嵩林他是清楚的,当年可是自己的父亲亲手将他提拔了起来。如今怎么反咬一口?他锐利的眼神恰似刀锋一样看向了王嵩林。
尚明也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哪里想得到容祺做事从来不允许有丝毫的差池出现。若是将保护魏悦的任务单独交给他尚明一个人,容祺还真的不放心。银子和血是容祺一贯喜欢的两种手段,今儿这件事情也不例外。
周玉忍下了心头的恶气,饶是他再怎么谋划算计却也没想到容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任凭他捏来捏去。他还是低估了十二殿边这个容祺的角色,转眸看向了魏悦。
“魏悦!你伙同容永设下鸿福楼的斗酒大会居心何在?你故意在鸿福楼四周设下了圈套谋害皇子你可知罪?!!”
魏悦抬眸逼视了,这样滔天大罪周玉居然信口胡言,自己还真的明白了什么叫颠倒黑白。
“回三位大人的话,容永在鸿福楼设斗酒大会仅仅是因为民女的七日香名动天下,心中不服气想要与民女一较高下而已。这斗酒大会开始之前容三爷派人送了帖子给民女,民女实在不知道更多的详细事务。”
“呵!送帖子还需要容三爷亲自登你魏家的门?”周玉冷冷一笑。
魏悦缓缓道:“容三爷登门是想讨教民女酿酒之术,民女还在之前赴过崔桐崔的约。若是仅仅凭借与此,便能惹上嫌疑。如果民女身上有嫌疑,那民女去过崔家,也见过周大人您,岂不是周大人也有嫌疑?”
“放肆?”周玉怒斥,心头却是惊诧,这丫头倒是挺会扣屎盆子的,转而却是一副要将崔家也牵扯进来的架势。
“端王怎么会在你的面前中箭?”周玉转移了话题,开始套魏悦的话。
魏悦脸上掠过一抹真实的痛楚,收在了周玉的眼眸中。
“怎么不说了?端王素来与你毫无瓜葛,怎会替你挡箭?定是你用什么妖法害人?”
魏悦唇角哆嗦了一下,她与司马炎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荒庙初见是为了一本不能对外人说的《酒卷》,容府再会却是自己背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好不容易冲出容府,他在天上,自己在尘埃。明明以为只要安安静静做他掌心中的一枚棋子,却不想他为了自己差点儿丢了性命。
“不说是吗?”。周玉唇角倾泻出了邪肆的笑容,“来人,给我狠狠打!”
魏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唯独面对司马炎的事情,她乱了分寸。两个凶神恶煞的狱卒将她粗暴的推在了地上。
“周大人!”尚明真急了,忙站了起来,却又因为魏悦的沉默而没法子开口相护。
“圣旨到!”司马炎身边的清风突然带着一大群人冲进了刑堂,连周玉也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怎么说的?
清风眉眼间尽显疲惫和焦灼,袍角上的泥点子看出来他这一路上的疲于奔命。他身边的李公公手中捧着一只盒子缓缓恭敬的站前一步。
周玉等人忙跪了下来,魏悦也缓缓爬了起来跪下,眼眸中满是惊诧还带着一点点的惊喜。既然在这里看到了清风,难道是司马炎醒了吗?有没有事?伤的重不重?她一时间只觉的喉咙哽咽的厉害,带着丝丝的疼痛。
“传皇上口谕!”李公公看了一眼魏悦,神色整肃,没有正式诏书只有德隆帝的口谕传了下来,“魏悦在鸿福楼斗酒赢了柔然国的国师莫弗,柔然国黑旗军已经开始后撤十里之地。魏悦此举大壮我大晋声势,特赐玉珏一枚以示嘉奖!钦此!”
“魏悦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魏悦拜了三拜,接过了李公公手中的盒子。
“魏姑娘,”李公公微微一笑道,“王爷让奴才带给姑娘一句话。”
魏悦猛地抬眸看向了李公公,李公公压低了声音只有魏悦一人能听得分明:“王爷已经醒来,并无大碍,这几天请姑娘将皇上赏赐的玉珏戴在身上,如此任何人都不敢动姑娘半分。三天之后,王爷亲自接姑娘出来。”
“多谢李公公,”魏悦眼眶猛地红了,强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苍天有眼,射中司马炎的那一箭没有伤了他的性命。
李公公退开一步躬身走到周玉面前陪着笑道:“国舅爷接着审,老奴这便告退了。”
周玉眼眸中的凌厉缓缓消散了开去,官袍的袖间手掌早已经握成了拳,冷冷笑道:“呵!李公公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呵呵!打扰国舅爷了,只是皇上交代下来的,老奴也不敢违抗命令不是,老奴告退了,”李公公带着清风等人缓缓退了出去。
魏悦将盒子打开,是一枚上好的羊脂玉玉珏,上面雕刻着云龙花纹一看便是天家之物,她忙小心翼翼系在了自己的腰间,与司马炎送给她的香囊挂在了一处。她显得万分小心翼翼,这可是如今她保命的最后一件武器。
一边站着的尚明此时心头的惊涛骇浪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容府的世子爷容祺花银子替她买命,现如今端王爷居然将宫里头的皇恩也搬庇护她。五皇子素来不参与朝政,这一次倒是想了什么法子居然能说动德隆帝?
周玉此时脸色灰白,暗道莫非太子党操之过急了吗?德隆帝虽然病重在身,但是威严尚在,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值得德隆帝这般器重。德隆帝器重的应该是那位深藏不漏的端王吧?
他不禁额头间的汗珠落了下来,端王这一次看来是要从幕后走到前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