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悦想要的就是这个独处的机会,她翻身凑到了枕边,将那只被容祺放在枕边的香囊咬了出来。
香囊的口子有些松了开来,魏悦将滚出来的一只百毒丸珠子含进嘴巴里吞咽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浑身发热,又好像有一丝凉气沿着经脉各处缓缓游走,忽冷混热难受得很。
魏悦做完这些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躺在一侧等着百毒丸药效发作。果不其然容祺给她服了什么东西,被百毒丸清除后整个人顿时觉得松快了许多。
她缓缓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整个人躺的时间太久了,勉强扶着一边的小几坐了起来。
此时外面的车队再一次开始行走,魏悦凑到了车帘边极的拉开一条口子向外一看不禁大吃了一惊。
马车四周到处是巡逻的容祺从南苑带来的影卫,几乎将她所在的马车完全包~裹在里面。环儿和玉儿却是坐在了外面的车辕上,一副严正以待的神情。
容祺这样防备自己逃月兑倒是真的下了不少功夫了,魏悦缓缓放下了车帘不禁苦笑。
“姑娘醒了吗?”。
魏悦忙躺回到了马车里的白色毡毯上,随手将香囊用迎枕盖住。
环儿捧着一卷书册走了进来福了福道:“魏姑娘醒了?这是少主给姑娘送来的诗词卷册,姑娘若是闷得慌,婢子读给姑娘听。”
魏悦蹙了蹙眉头:“不必了!”
“是!”环儿将书册放了下来,示意玉儿捧着手里的托盘递了过来。
“魏姑娘这是主子吩咐送过来的时令瓜果。姑娘要不要吃一些?”
魏悦扫了一眼在中原很是罕见的甜瓜还有胡桃摇了摇头,神情带着几分空寂。
环儿和玉儿吓了一跳,这丫头莫不是病了?此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们两个在少主面前死一万次也不够的。
“姑娘身子不舒服吗?”。环儿抬手便要抚上魏悦的额头。
“住手!出去!”魏悦冷下了脸,实在不想让这两个丫头靠近难免会发现什么。
这两个丫头看到魏悦脸色难看得很倒也是吓了一跳,忙退了出去。
魏悦迅速将枕头下面散开了的香囊系好,按照容祺早上放着的那个位置放妥当了。刚躺了下来,车帘便打开了,容祺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身子不舒服吗?”。他神色凝重,将魏悦一把捞起抱进怀中查看。果然看到魏悦脸色差得很。
“病了不成?”他抚上魏悦的额头,神情稍稍放缓了几许,再看向她别扭的俏脸顿时了然。
“闷了是吗?没关系的。再有半日我们就到了关西庄子上。”
“容祺,”魏悦转过头看着他,身子却是不敢动丝毫,害怕他发现了什么。“我有些闷得慌。想透透风。”
容祺一愣,随即脸上带着些愧疚。也是这丫头醒来后一直呆在车上,倒也真的是闷得慌。
“好!不过你穿厚一点儿,这里风沙太大着凉,”容祺说罢将一件披风紧紧裹在她的身上。
随即容祺抱着魏悦钻出了马车,冲不远处的颜瑜喊了一声:“备马!”
颜瑜冲魏悦尴尬的笑了笑忙牵着少主平日里经常骑着的栗色宝马过来,容祺将魏悦打横放在了马背上,箍着抱在自己的怀前。
魏悦紧张的定睛看去。入眼一片黄沙漫漫,只有零星的绿洲点缀期间。而容祺的马队恰好行走在了这片绿洲中。
四周都是沙棘林。金红色的果实缀满了枝头,甚是好看。容祺和魏悦都没有,一个很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另一个却是心里头急速的想着对策。这样的沙漠地带即便是自己有机会能逃出容祺的掌控也绝对不可能逃出这片沙漠,也不知道司马炎究竟能不能找到自己?
大约行了两柱香的时间,前面不远处居然显露出一座城池的影子。
“海市蜃楼?”魏悦以前也曾经听过这种现象,凭空在沙漠中出现。
“不是,关西到了,前面是我替你准备的城,”容祺唇角微翘,带着些许的得意,只有在魏悦面前才会表现出来的得意。
魏雪心头暗了下来,城池?呵!不过是替她准备的囚笼罢了!
早有容祺的人骑着马通风报信,容祺将她重新抱进了马车里。他不想魏悦被关西的百姓看到,虽然这座城是他的势力范围,可是保不准也夹杂着其他地方的人。
魏悦重新回到了马车里,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只听得马车外面不停传来冲着容祺欢呼问好的声音,不多时四周的嘈杂声渐渐淡了下来。
大约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架步撵抬了过来,魏悦被环儿和玉儿扶上了步撵。
魏悦这才看到自己居然置身于一处极其雄伟的建筑之中,亭台楼阁仿照中原样式修建而成。她一直被带到了庄园最高处的大殿里,十二扇雪白的玉雕屏风将诺大的空间隔开,四周的雕花窗棂外面种满了边关难得的桃林。
屏风后面分成了两间暖阁,东暖阁里一应锦被床等用度应有尽有,西暖阁则是放着笔墨纸砚,诗书卷册还有女儿家绣花用的绣架等。
魏悦被送到了东暖阁后面的净房里,洗过澡后又被放在了东暖阁的软榻上。不多时处理了前院事务的容祺走了进来。
环儿同玉儿识时务的躲了出去,将厚重的门紧紧合上。看着容祺鹰眸中的专注和痴情,魏悦真想就此逃离,可是自己偏偏还得装下去。
“不高兴?”容祺掀起袍角坐在了她身边,轻轻嗅了一蟣uo逶」?蠖朗粲谖涸玫姆曳肌L?直憬??奈氯笮∈纸艚粑赵诖植诘氖终浦校?傲档哪﹃?拧Ⅻbr />
“说说想吃点儿什么?喝点儿什么?”
“容祺你是在喂猪吗?”。
容祺一愣嗤的笑了出来,一向冷硬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大笑道:“悦儿倒是越来越可爱了些。”
魏悦无奈的别过头,相比现在有些不大正常的容祺,她还是更加欣赏那个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容祺,最起码不会这般无聊透顶关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不放手。
容祺抬手挑着她的下巴微微一笑:“三天后我们就在这里成亲,你且准备一下。”
“容祺我这样被你用药物控制着怎么准备?”
容祺也不恼呵呵笑着,倒是挺喜欢魏悦这使小性子的模样。略一思索,已经到了关西倒也不怕这个丫头逃了。
随即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绿色药丸凑到魏悦的唇边。
“吃下去,明天便能行动自如了。”
魏悦大喜却也不敢太多显露,乖乖将药丸吞了下去。
“悦儿,不要恨我,”容祺叹了口气将她拥进了怀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吻,“成亲后你且在关西住着,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魏悦浑身一震这人不知道又要做什么惊天动地事情,一个已经娶了靖国公府明兰郡主的人对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叫假以时日?什么叫再多给些时间,容祺究竟想干什么?
可是她实在没有时间再考虑别人,三天之后依着容祺的性子自己一定会被吃干抹净的。到那时该如何面对司马炎,那将是自己一生的梦魇。
“容祺我想出去走走可以吗?”。魏悦翼翼提着要求。
“好!”只要不逃离他的身边,容祺对魏悦还是很宽容的,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缓缓走出了庭院,诺大的庭院除了来往巡逻的护卫,还有专门调拨过来伺候魏悦的几个丫鬟婆子之外再没有他人。
容祺抱着魏悦上了庄子里最高处的瞭望塔,坐在了高处的大理石台阶上。魏悦远远眺望了,才发现自己所在院子是整个关西城池的最中心,四周还密布着类似于兵营的地方。密密麻麻远远排开了去,让魏悦心头一震。
容祺果然藏了好多兵,这几年在边关的经营已经让他的羽翼丰满了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土皇帝了。
“咦?”魏悦看向了院子外面那些飞奔的小孩子,手里头拽着风筝跑的不亦乐乎。
“怎么?悦儿看到了什么?”容祺顺着她的视线扫了,“在放风筝呢!悦儿若是想放的话明天我带你去!”
一道光瞬间刺穿了魏悦暗沉沉的心底,但愿还来得及。
“容祺,我不想放风筝,放风筝太累了,我想放咱们建州城过年的时候放的那种祈福的飞灯。”
容祺呵呵笑了起来,这丫头以后要是每天磨人倒也有趣得很,自然是准了的。
“好!今晚就放!”
“我想自己做灯可以吗?”。
容祺眉头缓缓蹙了起来,一抹狐疑飞上眉头。
魏悦垂首道:“以前曾经同雪儿一起做灯放着玩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还记不记得。”
容祺见不得她脸上露出任何的愁绪,暗自责怪自己是不是待她太严苛了些。
“好,这一次我同你一起做,”容祺到底还是当心着怀里的这个小东西想着法儿逃了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