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瑜没想到一向高傲的容祺会选择逃离,而且还是从自己的根据地里逃出去这倒是令他大感意外。
“关西城里出现了血影门的人,这件事情我要彻查到底,”容祺不多解释颜瑜已经明白容祺想干什么,不禁打了个哆嗦。
少主这是要对关西城来一次大清洗,若是如此的话少不得要死很多人,也可能引起动荡。加上关西的地界儿实在是太敏感了些,万一关西震动的话,乌孙和大晋也会有所察觉,倒真的是给少主带来了不少的麻烦。
“少主,关西城将领们的资料要不要现在就一一排查?“
“不!“容祺鹰眸中闪烁着明暗不定的光芒,“我先将魏悦送回到建州城去。”
颜瑜真的不懂了,这个少主到底是怎么想的。
“建州城里若是我护不住她,自然还有很多能护得住她的人,但是这里太危险了,我不想让她涉身险境。“
颜瑜心头变得酸楚了起来,少主对魏悦真的是至情至性,只是方式稍稍差了一点点,机缘差了那么一点点,只是这么一点点便会改变很多的事情。
入夜时分,容祺带着魏悦同几十个身手高强的随从离开了关西城池。他们打扮成了商旅的模样,沿途却也派了最厉害的影卫防护倒也万无一失。
也许血影门的门主容善打死也不会,这样危机时分,容祺会冒险带着魏悦离开。这便是金蝉月兑壳的精妙之处。容祺出牌向来不按常规来。
果然他们混在其他商队里刚一出了关西城便听到城里传来了贱民暴动的消息,紧跟着容大将军震怒下令清剿城内匪患的命令。
骚乱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传来,容将军杀伐果断的命令也是一道接着一道。谁能想得到真正的容将军已经行走在了沙漠中的绿洲里。
魏悦此番从三虫蛊的折磨中完全摆月兑了出来,她被容祺点了穴道默默坐在了马车的窗户边看着外面渗透进来的星光。
容祺知道这一次非同小可亲自在前面护着车队,一路上的盗匪屑小实在不足挂齿,只是血影门的人,还有乌孙国找他算账的人倒是要提防着。
所幸他的金蝉月兑壳之计似乎成功了,一路上随着其他商贾白天里行进夜晚便停在营地里休整,过了雁鸣关便到了大晋朝的中心地带。眼见就能回家了。
呯!一阵巨大的爆裂声传来,魏悦狠狠吓了一跳,从车帘的缝隙里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一道火龙从天而降。
先是一支箭头。紧接着成千上万支箭头裹着燃烧的火油瞬间袭击了容祺的营地。
啊!一声声惨叫传来!容祺的营地居然被围的严严实实,不远处两支人马瞬间杀了过来。
“快跑!中埋伏了!!”
“快跑啊!营帐着火了!!”
魏悦浑身不能动弹却是越看越心惊胆战,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车帘猛地被掀了起来,容祺冲了进来将魏悦拦腰打横抱起放在了马背上。魏悦天旋地转之间才发现。容祺的兵大部分被围在火海中。根本无法逃出来。
“容祺!”
“悦儿,不要怕,跟我走!”容祺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镇定和冷酷,看着自己的精锐部队死伤无数,鹰眸也赤红了。谁这么精明,居然猜中了他金蝉月兑壳的计谋,只等着在容祺最松懈的时候痛下杀手。
魏悦只觉的扑鼻的血腥袭来,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大阵仗的残忍。她闭上了眸子耳边是真正地狱般的惨呼声。
容祺身上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虽然陷入重围却依然能冲破包围向着那处较高的山坡打马冲了上去。
“少主!血影门的人!!”颜瑜的声音嘶哑着。护着容祺拼杀在左右。
魏悦一听是血影门的人猛地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土坡上那个身着纯白色锦袍的容善,这样地狱般的残酷战场中居然还能保持那份独特的优雅从容。
魏悦不敢自己所看到的容善,当初心软放他一马不想他竟然会彻底演化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容祺没有心思在这样危险的场景中与容善对峙,刚要打马离去却不想容善清俊的声音传来:“容祺将魏悦和《酒卷》留下来,我给你一个全尸怎样?”
容祺唇角抽了抽,鹰眸中沉静下来的光芒却是更深了几分。
魏悦知道容善恨自己,可是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自己就做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身上的那只玉葫芦,还有那个惊天的秘密。她不禁苦笑,师傅到底是爱自己还是恨自己?怎么会给了她这么一个惹是生非的《酒卷》?
容祺紧抿着薄唇打马猛地往回撤,决不能将魏悦留给容善,决不能。他说过,只要自己活着魏悦决不能死,若是自己死了便会带着她一起离开残酷的人世间。
“啊!!”容祺的神勇前所未有的表现出来,冲着那些围捕他的人冲了,饮血剑今夜杀的人太多竟然带着嗡嗡作响的申吟。
容善借着火光看着魏悦,怎么每一次见这丫头都是脸色如此苍白,清俊的眉头不禁缓缓蹙了起来。
容祺身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容善倒真的害怕将魏悦也一并连累了,他还没有玩儿够。若是让这个女人死了,该如何度过剩下的漫漫空寂时光?
“抓活的!”容善唇角冷冷翘了起来,容祺身上每一滴飞溅的血都让他兴奋不已。
“少主!”颜瑜用重剑挡开了袭击容祺的血影门的人,刚要转身护卫却不想斜刺里又窜出一队人马。
一个个黑衣蒙面。鼓荡着的玄色披风让魏悦眼眸一亮,这批人她似乎曾经见过一次。容善也没想到半道会杀出这么一批莫名其妙的实力,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几乎很快将血影门的人冲开了一条口子。
容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借此机会冲了出去。刚带着十几个死里逃生的属下上了山坡,却不想密林中缓缓走出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头戴玉冠,身着银色锦袍,晕染着富贵之气的司马炎。
容祺猛地勒住了缰绳,将怀中的魏悦紧紧的抱住,像极了一个护着心爱玩具的孩子。此番他已经筋疲力尽。而且司马炎明显居于优势。
“魏悦,还好吗?”。司马炎星眸中的焦灼倒也不加掩饰,这十几天的长途奔救。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运筹帷幄布下这一出针对容祺的死局,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幸好还来得及,但是看到魏悦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模样司马炎还是脸色剧变不禁月兑口问候。
魏悦实在没了力气冲他笑了笑。容祺看着心如刀绞。猛地抬手却是扣住了魏悦纤弱的颈项:“司马炎让我带着悦儿!”
司马炎冷笑道:“容祺你还看不开吗?何必如此穷凶极恶的徒劳挣扎?”
“挣扎?”容祺冷冷一笑,事到如今反而镇定了下来,“你背着皇上谋害朝廷大将,扰乱边关是何居心,当然还有你身边的这些武装力量若是给皇上知道了……”
“呵!容祺你知道我为什么久久没有动你吗?”。司马炎冷冷道,“那是因为我看你是个将才,与我大晋朝有功没想到你私自修筑城堡,拥兵自重。你又安得什么心思?”
“半斤八两而已!”容祺扣着魏悦的颈项紧了紧,心头却是万分悲凉。
“关西是不是已经是你的了?”容祺也没想到司马炎居然可以借此机会将他的关西重镇一举搅乱。
“应该是大晋朝的了。而不是你容祺的私有财产。”
“血影门的人也是被你利用的吧?”
“利用不敢说,血影门愿意为大晋效劳而已。”
“好计策,容某甘拜下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在乎的女人泄愤?”容祺盯视着司马炎的眼眸。
“你不会,”司马炎看了一眼魏悦脸上的紧张之色一晃而过,“你已经将她身上的蛊毒彻底清除了,倒也省却了我的麻烦。”
容祺浑身一震看向了怀中的魏悦,只觉得心头气血上涌,猛地喷出一口血。原来风灯是假的,幻术也是假的。聪慧的魏悦用这个报信,狡诈的司马炎却用胡人的幻术逼着魏悦毒发。
这两人都赌上了自己对魏悦的爱,他不禁苦笑。确实他爱她爱得发了疯,爱到他断然不会真的伤了魏悦的性命。
“悦儿,你听到了吗?他居然用你的命做赌注?呵呵呵……我和他果真是在比赛,比谁更伤你狠一点儿。”
“容祺,我不在乎,”魏悦喉头痛得要命,声音嘶哑。
司马炎凝神远远看着她,当她的那句“我不在乎”刚一出口,自己就觉得肝胆俱裂,痛得要命。是的,这是一个赌局,他下的最大的赌注便是自己心爱的人的性命。他赌容祺不会眼睁睁看着魏悦死于三虫蛊,他会救她,这样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他赌容祺会带着她离开,所以在江湖上发了一道命令,南山前辈的《酒卷》在关西城引来了血影门的人。借这个机会他才能争取最大的机会救她,他其实真的挺害怕魏悦知道这一切后会恨他。
可是她不在乎,她居然不在乎他用她的性命做赌,这是需要多大的信任才会这样全心全意将命交给他!
“悦儿!”司马炎骑着马抢上一步。
容祺万念俱灰苦笑:“魏悦你说什么?”
魏悦缓缓挣扎道:“我说不管端王做了什么我都不在乎,我认定了他,我信他!”
“好!好!”容祺鹰眸中晕染出了浓浓的水雾渐渐化作了绝望的恨意,突然挥起了饮血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