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忽地,她又感觉到了两道视线从席上直刷刷地射了下来,让她打了个哆嗦。
不用看,她就知道是那冰块脸李迥。
她忙收了笑意,垂下头,尽量低调。
李迥皱了皱眉,视线不停地扫在了王芷儿身上。
怎么这王子钦刚刚笑的模样,这么象他那妹妹?
太子觉察到了李迥对这王子钦的不同寻常,以为他还记着宫门口的事,便劝道:“九弟,王家之前得罪了九弟,但他已受到处罚,九弟何必记在心上?”
说实在的,这位九弟,他始终看不清楚,弄不清他是个什么脾气。李迥还是那幅泰山崩于前而不动于色的模样,淡淡地道:“皇兄,您多虑了。”
四皇子替太子打包不平,指着李迥道:“九弟,皇兄到底是太子,你就这么跟他说话?”
五皇=.==子拉了拉四皇子的衣襟,低声道:“四哥,你都知道的,九弟就是这么个性子。”
四皇子哼了一声,还想再说,太子笑道:“行了行了,九弟在父皇面前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四皇子眼底恨意一闪而逝,没错,他们百般讨好父皇,却见不到什么效果,相反的,只要这老九略略对父皇态度好一点,父皇就会乐上一整天。
如果太子不是皇后所出,母族势大,位居世家之首,想必父皇早就把这太子之位给李迥了。
李迥可以在朝堂上嚣张跋扈,拔刀杀人,如果换成其它几位皇子试试看?
可能刀还没有拔出来,就被皇帝贬为庶民了。
只因为他是那贱人所生的种!
太子笑看几位皇弟眼眸当中的暗潮汹涌,也不说破,笑道:“四弟五弟,九弟,本宫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一会儿,这里便交给你们主持了,记住,和诸位多亲近亲近,也要替父皇挑选几个有能力的。”
三人齐声应了。
太子便离了席,往偏殿而去。
冠花会也讲求个张驰有道,射箭比赛继续往下进行,也有人射中花心的,却没有王芷儿那般吸引人了,不咸不淡地进行完了。
四皇子便作主,传了歌舞上来。
丝竹声起,李迥便离了席了。
也有些相好的世家子弟聚在一处,三三两两,开始斗诗作文。
这自然是没有王芷儿的份的,尽管她这箭射得不错,替王子钦挣回些脸面。
可惜的是,王子钦以往做十件事,有九件都很脓包,所以,要改变他的形象,一时半会儿哪能成。
她正觉无聊,却有一个小宫娥来到她身边,低声道:“王,八公主有事相求,请您去假山边。”
王芷儿脸上露了些喜色,象是很意外的样子,“八公主……请我?”
那宫娥象是怕人看见,连连点头,“是啊,王。”
眼底却有鄙夷一闪而逝,八公主也是这庶家长子所能肖想的?
既使八公主腿有缺陷,那也是公主之贵。
果然,给他一点儿诱饵,他便上了当了。
小宫娥领着王芷儿往假山处走了去,没有人注意到这边。
皇宫里的花园很大,王芷儿跟着小宫娥左转右拐,转了几个弯之后,便有些分不清楚方向了,问小宫娥,“宫娥,八公主到底在哪儿?”
小宫娥眨着眼笑道:“一会儿就到了,王别着急……这样罢,王先在这儿看看花儿,奴婢去禀报。”
王芷儿似是没看见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嘲弄,道:“便去吧。”
小宫娥向王芷儿行了一礼,便退去了。
等了半晌,王芷儿再也没见那小宫娥来到,便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刚走到一处浓荫遮挡之处,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细细的申吟。
那声音那般的隐晦暖味,带着些说不清的欢愉。
而那处浓荫也与别处不同,象是东西震动了那里,枝叶也摇动了起来。
只是这枝叶在假山后边,如果不是她这个角度,是绝对看不到的。
她慢慢向前走去,为了早些弄明白那些人用什么办法对付她,明知道有古怪,也跟着来了。
她自然知道这丛浓荫花树之处正在发生什么?
只是好奇,对方要让她看到什么,能使她万劫不复。
她承认,有的时候,她的确有些恶趣味的,明知道前面布满陷阱,但为了弄清楚那陷阱里铺的是毒药还是尖刀,依旧豪不犹豫地踩了进去。
她拔开了那树叶,嘤咛声是从人的唇齿间细细发出的,有些痛苦,有些欢愉。
晓是她前世见多识广,也曾经为了捉拿罪犯,一脚踢开房开,见到许多不堪入目的情形。
但在这金碧辉煌之间,清静幽雅之处,那声音传进她耳内,还是使她耳朵有些发烫。
树叶被拨开,她看清了那男人的脸。
他双目紧闭,原是苍白的脸色变得潮红,身子不停地动着,下面的却是抱住了他的身子,大大地张着腿,紧紧地攀附。
男人都是美丽动人之极的人物,加上正值情动之时,两人脸上布满了艳丽的情色。
两人半luo的身子在一堆的锦衣华服遮挡之下,贵气却****。
男人,她见过一面。
,她却不认识。
但王芷儿的视力极好,观察人身份的本领又强。
她一眼望去,便看清那身上的衣饰华纹,她吃了一惊,心也狂跳起来。
这是一个阴谋,还是一个让她不得不死的阴谋。
她头一次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人举着把铡刀,只等着一刀便把她的脖子砍了下来。
她一步步往后退,尽量放轻了脚步,想要离开这里。
可一声轻呼,却从她近旁传了出来。
只这一声而呼,那在女子身上不停动作着的男子便一下子睁开了眼,往这边望了来。
眼神阴冷得如碎冰一般。
下边那女子见他停了,娇哼一声,“快点儿动啊,冤家,奴身子痒得很。”
那娇柔而熟悉的声音传进王芷儿的耳里,更让她心凉了几分。
王芷儿拔腿就往小径深处跑,跑过了一丛月月红,就有一个人从旁边闪了出来,刚好挡住了她,冷冷地道:“王,我家主子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