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儿往门口走去,正要走出去,便听他在后边道:“王家大,如果有遭一日,你无路可走,那第十房小妾的位置,本侯给你留着!”
看着她笔直地走了出去,穆倾城轻轻地笑了。
一直回到住处,王芷儿才缓缓地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却担心起来,穆倾城这个人,是象只蚂蝗一样咬住了,不吸饱血就不松口的,他既是猜中了,定会想方设法地证实,得想个办法应付才是!
以后的日子,她还想有些日子能假扮王子钦呢,起码得让王子钦把这四品的官儿坐得稳了。
她的视线转到了梳妆台上,看见放在盒子里的那个小哨子,这是顾海给她的,让她有事就吹,以召唤他前来。
她倒是从来没有用过。
想了一想,她便从盒子里拿了那哨子出来,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吹了半晌,也没听见有声音出来,这顾海捉弄人呢!
她恼火地把哨子丢进盒子里。
她把头上的发饰拆了下来,准备睡觉,却听见窗子外传来轻轻的磕击声,有人道:“王家大,有什么事?”
王芷儿听出是顾海的声音,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召唤你?”
顾海道:“大不是吹了那哨子么?属下天生耳目比人灵敏,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这哨声么,你们虽听不见,我却听得见。”
王芷儿心底一惊,想起现代关于警犬的习性描述,警犬就是这样的,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这顾海,不是象警犬一样吧?
王芷儿满头黑线。
她满脸惊讶,道:“顾首领,想不到您还有这本事?”
顾海道:“九王爷手下能人多着呢,王家大,以后您进了府,就知道了。”
他说的这话,王芷儿不爱听,什么叫她进了府?她可没想嫁给李迥!
王芷儿哼了一声,表情冷漠,“我叫你来,是有件事托你去办!”
顾海兴致勃勃,“王家大,您有什么书信,也可以让我代交给王爷的。”
顾海其实想直接请求王芷儿,给他们家王爷写封信去吧,别让王爷睡不着觉了。
李迥从王府回来,又浇了几盆冷水在身上,里面还加了冰块,冷得让人打哆嗦,现在到底快秋季了……让他们这些当属下的看着心疼啊!
柳神医不知道把什么人送进了王爷的房里,没有成功,柳神医好几日都不敢回来见王爷了。
没办法,九王爷只认定了王家大了。
看这样子,王家大以后如果成了九王爷的妃子,定是一等一的宠妃,他们可得趁早巴结了才是。
王芷儿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我没什么书信要写,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这件事,要托你去办。”
顾海听她仔细说来,点了点头,“你放心,这点小事,属下定能办得好。”
说完,鬼鬼崇崇朝她望了一眼。
王芷儿心思全在对付穆倾城上,倒没有发现顾海的异样,挥了挥手道:“你先去办吧。”
顾海再接再励,“我家主子冲了好几盆凉水,有些感冒了,只怕近几日都不能来看您。”
王芷儿奇道:“我没叫他来看我啊!”
顾海作媒的一片好心碎了一地,直替自家主子不值,“您如若写封信去,我家主子病也好得快些。”
王芷儿此时算是明白了,想起他在她面前的孟浪,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冰着脸道:“看病就请大夫,平常的大夫看不好,就去宫里请御医,我写信有什么用?”
说完,不再理他,关上了窗子。
顾海只得离开,边走边在心底骂王芷儿冷心冷肺,这女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点儿心肝都没有。
他可怜的王爷啊,想想那一盆盆浇在身上的冷水,顾海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他抬头望着月亮叹气,自家王爷啊,看来要想把王家大顺顺利利地娶回去,还有点儿艰难!
还得他们这些忠心的手下多多帮忙!
当然,女人也要替王爷多找找,说不定有一两个合了王爷的眼缘,就能放开王芷儿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了,他们也不用这么累得慌。
顾海看了看掌心里刚刚王芷儿递给他的那块玉佩,玉佩的玉制极好,上边雕了个麒麟,这个麒麟是男子身上的,她既是要他做事,定是知道他要向李迥禀报的。
她也不怕李迥火冒三丈?
她不怕,可他怕啊!
顾海缩了缩头,很是忧愁,要不要向李迥汇报呢?
哎,不管了,这么大件事儿,瞒是不可能瞒过李迥的,幸好,他们已经找到了那人的尸首了,还没想到怎么利用呢,王芷儿倒想了出来了,不过是加个物件儿的功夫,就卖王家大一个人情吧。
还别说,她这个主意,也挺毒的。
王家大精灵古怪,他已经领教过了,她想出什么样的主意,他都要习以为常。
这时侯形成了习惯,以后她进了门,成了他的主子,就不会不习惯了。
……
凤阳宫。
皇后斜躺在睡椅之上,任由那宫婢用美人锤轻轻锤打着略有些浮肿的小腿。
在旁边奉着茶水的宫婢道:“娘娘,神侯在偏殿等侯,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您看……”
皇后闭着眼,“本宫有些累,让他再等等。”
这是要晾着他的意思了?
那宫婢有些惊奇,以往神侯来见皇后,皇后手里头无论有多么紧要的事,都会放下,先见了神侯再说,今儿个,怎么了?
殿里的熏香冉冉的升起,眼看一柱香快要燃尽,皇后这才睁开眼来,道:“请神侯。”
宫婢忙屈膝应道:“是,皇后。”
帘子放了下来,皇后端坐在帘后。
穆倾城广袖轻衫,走进殿内,向皇后行礼,站直了身子,俊美的脸平静如昔,皇后对他的冷遇他全没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幅飘飘欲仙,我欲乘风归飞的模样。
“皇后娘娘,您的身子,可好些了吗?”。穆倾城声音轻柔,“臣这两日每晚替娘娘祈福,岂求上苍,保佑皇后的身体健健康康,生下能一承大统的太子,执掌朝纲。”
皇后慢慢坐直了身子,视线透过珠帘往外望,象是要望进穆倾城的心底里去,“神侯,本宫的身子并无大碍,说起来,本宫能梦熊有兆,还得多谢神侯。”
穆倾城微微弯下腰去,俊美的脸带着了些诚恳,“是皇后有福气,臣只是做了臣应当做的。”
皇后声音变得冰冷,“你知道就好,别以为替本宫做了一丁点儿事,就能要胁本宫!”
殿内站着伺侯的都是皇后的心月复,大都是皇后娘家带来的人,听了这话,眼睛都没眨上一下。
穆倾城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神色带着些惶恐,“皇后,您说哪里话,臣怎么敢要胁您?”
这个愚蠢的女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受不受要胁,还哪能由得着你来?
皇后出身于一等一的世家大族慕容世家,当初有拥立之功,才能这么多年了,在后宫屹立不倒。
近几年,皇帝冷淡世家,全力提拔后起之秀,皇后在宫中的势力大不如从前,至于恩宠,许多年前就已经被后宫美人们分得薄了。
她还真以为自己一辈子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见皇后气息不稳,她身边的嬷嬷咳了一声。
皇后便缓缓放平了语气,道:“神侯今日来,有什么要事?”
穆倾城露出些笑意来,目光透过帘子扫向了皇后的月复部,“也没有其它什么要事,最主要的,是来看看娘娘身子可有不适,其它的,娘娘既是累了,臣下次来的时侯再说。”
皇后如何听不出他话语当中的软刀子,只是她有求于他,只得道:“神侯有什么话,便说吧。”
穆倾城道:“皇后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年纪渐渐大了,照道理说,也应当娶妻生子了,可因为臣这个身份,便一直耽误了下去,臣想求娘娘一个恩典,替臣指婚。”
皇后听了这话,倒有了些兴趣,朝身边嬷嬷望了一眼,嬷嬷向她暗暗点头,她便道:“既是求本宫指婚,那么,对方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神侯看中了谁?”
嬷嬷又咳了一声。
皇后忽然间醒悟一般,“历代规矩,负有神职的人,是不能迎娶公主的,神侯可明白?”
穆倾城俊美的脸露出丝苦笑,“娘娘,臣怎么敢妄想公主?娘娘说笑了。”
皇后仔细瞧了瞧他,慢吞吞地道:“神侯,本宫虽然在凤阳宫足不出户的,但宫里边的某些风言风语,还是会传至本宫的耳内,神侯要避嫌才好,前几日,永阳还哭哭泣泣的跑来,要本宫替她作主,被本宫一顿好骂,把她骂了出去了!”
穆倾城端正了脸,向皇后再行一礼,“娘娘,无论你信与不信,本侯当真是严守清规,并未做出什么不矩之事!”
皇后摆了摆手,懒洋洋地道:“本宫才懒得理你们之间这些龌龊,如果你不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随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