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也道:“是啊,郡主,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手法,明明不是受撞击而死的,却死得象是受到撞击。”
王芷儿前世却是知道这种杀人方法的,是叙利亚叛军从一种碧油虫毒蛇牙齿中提炼的一种毒素,是一种极烈性却挥发极快的液体,毒发之时,使人肝脏破碎,象被人重击而死,那毒素,却在人死亡之后的几小时之类,便消失无踪了,除了一个地方,还残余有毒之外……
王芷儿想了一想,“趁这几日牢里边修屋顶,我要去刑部衙门一趟,只怕又只能用哥哥的名义了。”
王子钦吓了一跳,直摇头,“妹妹,这可是宗人府大牢,人来人往的,你别是要我扮成你的样子坐牢吧?”
王芷儿笑道:“现在有了花子虚的面具,倒是不用了,红红来便成,你么,只要明日别出现便成了。”
王子钦松了一口气,又反复叮嘱王芷儿,一定得小心,躲着李迥走,躲着刑部衙门的某些熟人走。
直唠叨完了,王芷儿便让红红给她换装,还好这宗人府里边正乱着呢,牢头儿一心想巴结李迥,也没派人来查看,花子虚每到一个地方,总是制作几张那里边的人的人皮面具,其中就有牢头儿的,前两日红红让穆倾城上当,便用了那张脸了,王芷儿便先换成牢头儿的那张脸,让红红偷了套衣服来换上,再让红红换成她的脸,大摇大摆的,就走了出去了。
到了外边,她才装扮成了王子钦,往刑部衙门而去。
……
来到刑部衙门,王芷儿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验尸房,一进验尸,便见林幸和几位仵作在里边忙碌着,因王如芸到底是官宦女子,照道理来说,理应在里面的小房间里。
王芷儿已问清楚王子钦那尸首放置的地方了,于是熟门熟路的往小房间而去。
才走了离那小房间不远,从里面走出来王秦月,一见到她,便上前来道:“王兄,您今日又来了,为了您那妹妹,您可真够拼的!”
王芷儿见他眼底全没了以往的畏惧,知道王子钦这些日子没给他教训,他又故态复萌了。
王芷儿道:“好说,好说,王兄,您不也早就来了吗?”。
在王子钦一进刑部大门,王秦月便得了消息,来验尸房堵着王子钦了,上一次,他被王子钦关在了验尸房里,和那腐尸过了一夜,事后连做了好几日的恶梦,从此之后看见王子钦腿便有点儿发软。
他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在哪儿栽倒了便在哪儿爬了起来,这些日子便一直在找王子钦的麻烦,王子钦倒是能避则避,不和他计较,这便使他胆子越来越大了。
那一日受的委屈,一定得讨了回来。
不是想帮他妹妹洗月兑嫌疑么,他要让他们兄妹俩罪上加罪。
他向走的林幸使了一个眼色。
林幸便上前道:“王大人,昨儿个听了您的吩咐,我再将王氏的尸身仔细检查了一遍,倒真让我了些不同寻常之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王芷儿往验尸房里让。
王芷儿便沉着脸跟着他进了小房间,案台之上,便摆着王如芸的尸身,因怕她腐坏,四周围还放了几桶冰。
王秦月也进了门,对林幸道:“你且仔细跟王兄说说,你的。”
林幸把王芷儿往尸身边上让,道:“仵作初步验证,说王氏在推攘之中撞到了桌边硬角而导至肝脾破裂而死,经过我的反复求证,倒了她不同寻常之处……”
他把王如芸的颈部侧转,示意王芷儿看她的脖子。
王芷儿便走了,倾子,凑近了去看那尸身的脖子。
王秦月见王芷儿正巧走到了那木桶旁边,便悄悄地拾起地上放着的一根绳子。
那绳子的一端系在木桶把手之上,木桶里上面一层是冰块,下面装了火油。
他已经计算好了,等林幸把火把递到了王芷儿的手里,便把火油倾倒。
为救他那亲妹妹,将另外一位死于亲妹之手的庶妹毁尸灭迹,他们兄妹俩,如此一来,不但他那妹妹他救不了,他自己也要搭了进去。
他一连几日都来查验王氏的尸首,刑部衙门的人人人都见到了的,趁人不备,私带了火油进来,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此时,因屋子里光线昏暗,林幸体贴地从案台上取了火把来,递到王芷儿的手上,道:“王大人,您再看清楚一些,这王氏的脖子此处有极为细小的伤口,象是被人用针管所刺……”
王秦月见王芷儿接过火把,大喜,将那绳子一拉……
那桶冰却没有如愿地倒了下来,他急了,忙仔细查看,却见那绳子经过之处,有一截被王芷儿踩着。
她却全无所知,踩着那绳子俯来,仔细看着王如芸脖子上的伤。
王秦月只盼着她走开几步,将那绳子松开,可等了半晌,她依旧踩着,踩得死死的。
林幸一边向王芷儿介绍着王氏脖子上的伤,一边向王秦月打眼色,让他快点儿把那桶火油拉得倾倒。
他将火油倾倒,这一边,林幸便借故推王子钦一把,让王子钦亲手把火把跌落于王氏的尸身之上。
验尸房里这么多人看着,王子钦失心疯之下,亲手毁尸灭迹,以期能帮他那妹妹洗月兑杀人嫌疑的罪名便落实了。
林幸身子悄悄往后退,退到了王子钦的身后,只等着推他一把了……再者,等会儿烧了起来,可别殃及池鱼,烧到他的身上。
王秦月也急啊,他使劲拉那绳子,却怎么也拉不动,王子钦踩得太死了!
他怎么就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王秦月又有些恨了,透明的绳子连着那桶的把手,这机关简单之极,可就是考虑不周,怎么考虑,都没想到王子钦好踩不踩的,会踩着那绳子不松脚啊!
见王子钦依旧一无所觉,举着手把查看那王如芸的脖子,而林幸站在他身后,只微微一推,事情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