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胡、戎退兵,戎商们又想来做生意了。有些是资产在战时被没收的,又来吵吵想把资产拿回去。吵吵会被抓。他们就改为哀求。这么求来求去的,不知不觉就有一定数目的戎商聚集在这里,还有一些百无聊赖的伙计们看戏……
忽然一下子开战了,这些商人啊伙计啊什么的,不知哪里操起了铠甲、拿起了武器,立刻就变身为军队,当中不带打格愣的。当地的官员都要哭了:别这样啊兄弟们!这让人怎么适应得过来啊!
闪电的打下来了锦城,戎人立刻就开始抢了。南宫大爷手下的混混们也抢。抢得倍儿开心。
以前吧,戎人还要经商,用东西来换中原的钱、用钱来换中原的好东西,从中辛苦的计算和赚取差价。而混混们呢,收保护费啊、讹人啊什么的……总之都要付出体力和绞脑汁的。现在他们看到的直接抢就行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开心的事情?
只苦了当地的那些百姓,还有官儿们。那些官儿完全没料到战火会烧到中原月复地,而且这么快,叫人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他们就要跟笑话里那个“唐风”似的了,躲都没地儿躲,恨不能躲到茅坑里。
余秋山正好回老家了,在南边,跟南边其他一些将领一起,都来不及等朝廷调动了,只好旁边能打什么戎人就先打上再说。这时候又没有电报什么的通讯工具,大家乱哄哄打成了一锅粥。都不知目前算是什么状况。还有谣言说,京城沦陷了。
西戎这帮淘气包,确实在京城闹事了。他们炸了一段城墙,还有不知什么人在京城的某些地方放了几把火。京城军队也不是吃素的,抓了西戎们好几个人。能让他们爆炸放火得逞就已经很丢了,再不抓到人还了得?抓到人之后,再不好好惩治就更不行了!栋勋将军才不会像心软的女人一样,把孩子抓到打一番**就完了。这可是真的战争啊!
栋勋将军把这些人关进大狱里。狱卒们有的是办法怎么伺候他们!他们再说某几把火不是他们放的,那都没用!大刑伺候完了之后,再叫他们上路。菜市口。给大家看着。既狠狠羞辱了敌人、更振奋了民心!
战事情报也传到了东海岸。
英姑听到之后,就带着儿子去见林代。
林代看他们浩浩荡荡过来,道:“干什么?这个阵势?逼宫不成你们?”
英姑一声令下,儿子都跪地。英姑也跪地。这群人大礼拜谢林代。
林代只好拉他们起来:“干什么这是?”
英姑带着儿子向林代道谢:要不是林代把他们带出来。他们还留在锦城。被战火一波及。还不知怎么样呢!
锦城那边是肯定死了不少了,就不知到底都死的谁。这死伤名单还有待寄过来确认。
英姑等人,既忧心还留在那边的亲友。又必须的感谢林代。林代再拉他们、也难免受了他们磕一顿头。
那几天,林代受了不少头。有时候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有人“咕咚”一声。
林代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妈祖”之类的女神级存在,甚至有人会抱着小孩过来请林代模一模,说有福气。
林代自己知道自己在等蝶笑花。
等他在中原西戎都无立足之地,仓皇逃窜,能逃到这边来,她就可以收留他。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自己都说不清。
要说蝶笑花这个人,怎么都不算好人啊!还发动了战争,是对中原、对汉人的战争哎!还牵涉锦城。锦城某种意义上来说好歹也算是林代的故乡,死伤了不少人,也是林代认识的,说不定是林代有好感的。这种角度来说,蝶笑花简直是林代的仇人才对——
“本来就是仇人。”林毓笙在心海里对林代抗议。
“你还在啊。”林代无奈。
“对我厌烦了?”林毓笙道。
“喂喂,这话很像吃醋哦。”林代道。
“别打马虎眼,”林毓笙真的生气,“他是敌军!你有没有一点立场、一点血气、一点……”都骂不出来了。她骂人的词汇是真的不多。
“你慢慢想哈。”林代把她打发回心海里头。然后继续想自己的——
我喜欢他?
林代自己反驳自己:不可能啊!他没给她多少好处、倒是给她添了很多麻烦!哪,就像最近的一次,他把她从皇宫弄出来了,那也是顺便的。何况没有他的话,她从最开始就不会被抓进去好不好!什么盐商匪帮案……还不都是他的错。
还有那次他在京南道劫了她,说是阻止她进京去被献给皇上,似乎是为了她好,实际上也是牵制了官方注意力,她把盐卖给西戎。西戎不靠海,也就有那么点儿岩盐,出产量很少,天气又热,需要补充的盐份多,非要进盐不可。蝶笑花把这盐脉给他们一送通,就像打通了生命线。西戎这次能壮着胆给中原找不痛快,很可以说跟蝶笑花的举动大有关系。
所以林代才更不放心了!总觉得蝶笑花没有理由这样帮西戎的。就算说什么他可能是西戎的侯爷……不就是不。
她总觉得他是被逼无奈。这整件事儿并且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很快。某一天。她就会看到他走投无路的逃过来了。
她希望他至少有本事逃到她这里来。
因为她可没本事去乱局中找到他、救他。
她能救出邱慧天等人就不错了——
“能把双双他们都救回来吗?”。洛月激动的问林代。
“尽人事听天命啊。”林代道,“我也没有多大把握。”
说起来也就是林代预计到要大乱,就派了些人在京城,叫他们发现有乱子发生的话,就赶紧放火,放完了赶紧跑。其实就是捣乱。把乱子捣得越大,牢里救人越有希望。至于救不救得出来,那林代也没把握了。她毕竟不是神仙。
那个真的带着一个“神仙”的将军,谢云剑,则被崔珩紧急叫回来保卫京城了。这种危急时刻,什么边疆都先不要管啦!保住皇帝才最重要。
张神仙则在紧急帮云剑搞定一个地盘。草原上的。
如前文所述,草原上部落太多了,乱七八糟的,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受所谓的大可汗管辖,还有的部落名义上受大可汗管辖,但实际上不是那么忠顺,至少不像中原的官员对皇帝那样忠顺。
张神仙就去这些部落里转了转,以巫医的名义。
这些部落都很尊重医生,就像尊重神一样。他们医生跟巫师是一样的,都代替神来照料人的身心健康。
张神仙还真会一点卜算啊、拿药粉和药水给人灌下去的门道,所以很受这些部落欢迎。
其中有那么一个部落,族长真是病得不行了,常用的那个医师又到其他地方旅游去了,一时没回来。张神仙在草原上名声已经很响,他又刻意找人帮自己在族长面前吹捧了一番。族长就让人请张神仙。
张神仙算完了卦、卜完了命、把完了脉,就写了药方和巫案。药文不过是那些草啊虫儿搁一起熬,巫案说的却是:放心,你的病会好……
还没等其他人庆贺呢,后头一句又来了:……但是你会死。
看的人都傻眼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呢?啥叫病会好但是你会死?
有个狗腿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恭喜族长,贺喜族长!人都会死的。你这场病会好,然后再也不得其他病,百年之后再安然死去。”
寿终正寝,唔确实是好命,值得庆贺。
于是熬药的熬药、张灯的张灯,大家伙儿都喜气洋洋。族长心里也美滋滋的。喝完张神仙开的药,他宣布自己感觉是好多了,就去睡了。他已经有阵子没能好好睡觉了,这次睡得非常香。
张神仙在他们给宾客特别准备的帐篷里,就听得有人鬼鬼崇崇的叫门。张神仙道:“进来。”那狗腿子就闪进来了。
张神仙捧着一卷书,和蔼可亲的问:“有什么事吗?”。
那狗腿子紧张道:“活神仙今儿给我们族长的占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张神仙“咦”了一声:“你不是解出来了吗?是人都要死的。”
那狗腿子道:“不不!”他其实是乱拍马屁的。对于张神仙的占卜,他还有另一个想法。但他抓耳挠腮的说不出口来。
张神仙微笑着凝视他、鼓励他。
“我我……”他舌头要别住筋了,就是说不出来。
但听外头一声凄厉的啸声。还有人声跑动。那狗腿子紧张的看看外面、再看看张神仙、再看看外面,还是告了个罪,出去了。
族长也已经被惊动,非常愤怒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很久以来他都没能好好睡觉了啊!这次好不容易能睡下去了,居然又被惊醒!
下人回说:不好意思。是金雕惊了。
说起这金雕,整个草原、西戎也没几只。大雕就已经很厉害了。金雕则是雕中的王。它那一双爪子,可以抓碎岩石。它被称为空中霸主,在悬崖上筑巢孵化自己的卵,抓取羚羊等动物为食。它们主要住在西戎以北的枯摩山脉上,也会来草原上觅食。草原上的人能射到一只金雕的话,简直是可以称王称霸的节奏。根本没人能梦想活捉一只金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