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了!”柳怀袖忽然道,她心里隐隐有些猜度,杨晟涵越是将话压到最后才说,她就越是不安。
说完话后,她起身撩开车的门帘,探头看清柳府的门楣,眼前一白,差点没昏厥。
这柳府的门面上挂着的所有素白帷布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拆下,甚至,光站在门外,便就已经嗅得到从府里头传出来的袅袅香味。
一定有谁过世了。
忆起当日出嫁时候的情形,是叔伯们抬着祖父进府的,她猜想到应该是那日祖父不经刺激便就过世了。她这才安心下来。帝都并非是柳家族人的老家,柳家人碌碌无为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到了柳怀袖父亲这一代,才有子孙来到帝都发展。她原本瞧见家中出了白事,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自己的父亲出事了,待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这才放了一颗心下来。
才儿拉着她的袖子,张大眼睛,惊惧地问:“三姐,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柳怀袖握住才儿的手,思量了一下,觉得家中竟然出了白事,本应该让才儿回避,怕小孩子受不了那样的刺激,可出事的毕竟是家中长辈,才儿身为柳七一支唯一的男丁,总该是入门去祭拜一下的。
身后传来杨晟涵柔和而无奈的声音:“这便是我想同你说的事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房里休养,我也不想你太费神,所以一直都不让下人同你说起这事来。”
柳怀袖叹了一声,低声责备道:“这事你应当早些告诉我才是,他们对我再如何的无情,可说到底都是我的家人呀!你这般做法,岂不是教我背上了不孝之名?”
“三姐?”才儿茫然地看着她。
她不满地瞪了杨晟涵一眼,这才低下头来模模才儿的脸,安抚道:“没事儿!才儿,我们回家。”
“嗯……”才儿脸上担忧不减,可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好像明白了什么,也不敢去问什么。
他们进府,到府门口的时候,被下人挡了一挡,可柳府的下人胆识终究不够,看到柳怀袖身后站着的杨晟涵,便就不敢再拦了,默默地退了开去,让他们进府。
柳怀袖瞧见他们这样安排,心里一痛,便就知道自那日后,家人再也容她不得了,否则,也就不会在她回门之日,命人在门口阻拦。
难道就连重生之后,她与家人的隔阂,也不能再消去的吗?
她心里压着事,早没了归宁前的平和与微喜。
“怀袖,你不必害怕,万事有我呢。”杨晟涵低声道。
他的声音沉稳,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
柳怀袖莫名地想起了前世,那时归宁,杨晟涵也是这般在她身后同她说着一样的话的,可那时她年少气盛,不懂委曲求全,更不懂在这个时候,应当对男人服声软——像杨晟涵这样大男人主义的男子,的温声细语更容易让他软了心肠。
这一次,她只是“嗯”了一声,接下了杨晟涵的好意。
实际上,要怎么样去对付贪得无厌的柳家人,她比杨晟涵更明白。
她不是那种需要别人细心呵护的小女子,也更不是甘心被男人护在羽翼下的小女子。
只是前世太多伤痕记忆,令她明白,有时候服软并非是跌了自尊,而是为了更好生存。
她牵着才儿的小手,由柳府下人一路引到灵堂。
“你这畜生,你还回来做什么!”她还没进门,便有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爆发了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向她面容掷来的祭品!
但,都被杨晟涵一拂袖,就全都扫了开去。
她回过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前世回门时,府里可不是在做白事,也没有祖母砸祭品,可也是被泼了满头冷水,当时被泼了个实打实,现在还好,全由杨晟涵挡了去。
柳家的人见她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来,本来就是火冒三丈,可在瞧见杨晟涵那一尊煞神拉长着脸站在柳怀袖背后时,那股火气便被压下了三分去。
民不与官斗,向来也惧怕官三分的,更何况杨晟涵还是当今圣上都要照顾几分颜面的麟王?
柳家人怨气都被震慑了下去,可李氏却是怎么都放不下这股怨愤,冲到柳怀袖的面前,扬起手来就要扇柳怀袖的耳光子:“你这贱妇!竟还有脸面回来?”
柳怀袖还是本能地抬起手去挡,但迟迟都没有见那一掌扇下来,撩起眼来一瞧,原来李氏扬在空中的手被杨晟涵给抓住了。
杨晟涵皱着眉,甩开李氏的手,不悦道:“你们这柳家怎么这么没教养?上次在本王面前便就要喊打喊杀的了,现在再见面,还是喊打喊杀!怀袖一个好好的人,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柳家的事!”
李氏红着眼道:“她怎么就没做出对不起我们柳家的事了?若不是她要嫁给你,我又怎么会气绝身亡?这柳家,出了这么一个将自己的长辈气死的不肖子孙,人人得而诛之,我打她已算是轻的了!再说,她是由我儿生出来的孽种,她的血、她的肉,就连她的性命都是我们给的,我们要收回来,天经地义!”
身体发肤授之父母——这条古训由来已久,说得也在理。
杨晟涵皱着眉,总觉得这个说法不对,可却也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蛮横地说道:“那日在你们柳府门前,我们已经同你们说得明明白白了,袖儿既然已经嫁给本王为妻,不管是人是鬼,都是我们杨家的人,与你们再无半点干系了!现在还再做这些纠缠,就是你们的不是了。”
------------
作者话:就要luo奔上架了,没有编儿推荐好可怜的说~~可不可以和亲们求一张保底粉红?第二天投给冰逸?拜托拜托了~~冰逸保证上架后双更保底,而且每5张粉红票就加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