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人——”
唰!
一记拳头再次无预警挥到宥长曦眼前,堪堪在他的鼻尖前方停住,惊得宥长曦瞬间头皮发麻,差点没心脏病发,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因为害怕再次被暴打,很没骨气地转身落荒而逃。
“哈哈哈——”左楹很不厚道地站在门口捧月复大笑,虽然小脸光荣负伤,但能看到恶人有恶报还是相当开心。
“没事吧?”宥长辉走到她身边,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审视她肿起来的左脸颊。
瞪着眼前那张突然靠近的俊脸,左楹笑声一顿,竟莫名有些脸红心跳,甚至别扭地往后退了一步。“还、还好,冰敷一下就好。”
宥长辉皴起眉头,并不苟同她的说法。“我待会儿带你去医院验伤,还有,你这个月的薪水双倍,就当作是我的赔礼。”毕竟是他这个做雇主的连累了她。
“然后刚刚……很感谢你护住了那幅绣画,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想到刚才她奋不顾身护住母亲遗物的那一幕,冷漠疏离的目光竟瞬间柔和左楹用力眨眼,接着又用力眨眼,虽然很讶异那幅绣画竟是男神母亲的遗物,却更加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薪水双倍力她应该没听错吧?
虽说她不幸“因工受伤”,但他刚刚保护她了,气也帮她出了,现在竟然还这么慷慨大方——
“噢,宥先生!您不只是男神,更是乐善好施、慷慨大方、温柔体贴、深明大义,并极具男子气概的超级好人!”她立刻惊喜地狗腿道。“我、我、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感激,但我保证,如果疯狗下次又突然上门发疯,我一定会保护好所有的东西,请您放心!”
看着左楹喜不自胜、崇拜谄媚的“表白”,不知怎地,宥长辉的嘴角竟漫上浓浓笑意,心中因为母亲遗物差点被毁的震怒也瞬间弭平,只觉得眼前见钱眼开的小女佣爱钱爱得很可爱。
不过她丝毫不遮掩她的钱鬼个性,还狗腿得很明显,她也真算是奇葩了,但也幸好她见钱眼开,一听到摆饰的价值就化身为“守财奴”,母亲的遗物才能因此顺利逃过一劫。
“你身上有带健保卡吗?我们直接去医院。”说话的同时,他也示意屋内的张恕权帮他拿车钥匙。
“不用麻烦了,只是一巴掌而已,我牙齿没掉、耳朵没聋,眼睛也没瞎,用冰块敷一敷就好了。”左楹连忙摇手,已经骤得双倍薪水了,哪敢再恃宠而骄,况且她也不想小题大作,到医院检查那得花多少挂号费啊?
“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宥长辉不放心。
“长辉,你还是听左小姐的吧。”张恕权忍不住插话。“我们昨天才刚回国,要是被记者拍到你今天突然带一名女性到医院验伤,不知道又要乱写什么了,还是低调一点好。”就算真的要去医院,他也不会让男神亲自出马。
“张先生说的对。”左楹连忙附和。“我真的没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重点是您的早餐在厨房,再不快点吃的话就要凉了。”她故意转移话题。
“你确定?”宥长辉忍不住微微蹙眉。
“确定。”左楹连忙点头,为了表示自己真的没事,立刻健步如飞地跑回屋内,推起推车就开始打扫,当然,在经过厨房时,她也没忘记挖出几颗冰块包在手帕里替自己冰敷,顺便用抹布擦干身上的水。
“‘她’的背景我查好了。”就在左楹走进屋内后,张恕权这才若无其事地来到宥长辉身边,低声说出他一早上门的目的。
“左楹的本职是间摄影工作室的助理,因为老板出国度蜜月,所以才会暂时到‘蓓蓓洁’兼差打工,而‘蓓蓓洁’的老板则是和她待过同一家孤儿院的学长,从她十六岁就录用她当工读生,彼此关系不错,昨天她就是送摄影工作室的老板出国,才会出现在机场。”
宥长辉始终垂着长睫,听着好友报告,并没有打岔。
“以调查结果来看,她的来历很正常,别墅钥匙应该可以交给她。”眼看左楹开始专心收拾屋内残局,张恕权才放心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调查报告,并继续道:“不过我建议琴房钥匙还是由你自行保管,平时工作也别让她轻易进出琴房,毕竟现在音乐市场太过竞争,有些事……还是先观察一下比较妥当。”
“我知道。”宥长辉点头,虽然直觉左楹不是那种鸡鸣狗盗的小人,但毕竟他的职业事关的不仅仅是一首歌而已,有时候更是一部电影的灵魂、两个制片间的战争,甚至是一位歌手名利双收的关键,实在不得不慎而重之。
即使对左楹印象再良好,他们俩终究是认识才不到两天的陌生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小妞还挺不错的,竟意外的忠心护主,尤其身手更是了得。”张恕权翻阅手中的调查报告,可不管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左楹曾经学过武的经历。
宥长辉嘴角微扬,隐隐猜到左楹身手了得的原因,尤其当他转头看向屋内,却正好看到左楹正一脸垂涎地捧着彩釉马,迷恋的眼睛里几乎就要迸出金钱符号时,更是忍不住以拳抵唇,低声笑了出来。
钱鬼的爱钱潜能吗?
的确挺不可思议,也挺惊人的。
“你笑什么?”张恕权一脸不解地看着好友,不禁循着他的目光跟着转头看向屋内。
“没什么,先说说宥长曦的事吧。”宥长辉立刻拉回好友的注意力,下意识地不愿让好友也发现左楹捧着彩釉马膜拜,很萌很可爱的模样。
“对了,差点都忘了这件事!”张恕权宛如醍醐灌顶,果然立刻把头转了回来。“宥长曦刚刚说的退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我父亲和继母擅自帮我安排了一个未婚妻,而那个未婚妻不巧又是宥长曦爱慕的对象。”说到父亲和继母,宥长辉原本还笑意盈盈的表情,瞬间又变为凛冽疏离。
张恕权厌恶皱眉。“他们这对‘天作之合’到底又想搞什么鬼?既然宥长曦喜欢对方,为什么不是宥长曦和对方订婚?还有,那个‘未婚妻’是什么来头?”
“听说是‘蓝氏企业’的千金。”
“蓝氏企业?”张恕权脑中迅速浮现所有关于蓝氏企业的背景资料,却怎样也猜不透个中玄机,只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宥长辉表情淡然地转着左手上的蓝玉尾戒,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在心中再次为母亲感到不值。
明知父亲是个习惯流连花丛的花心男人,却还是为了这样的男人伤心伤身,最后甚至抑郁而终,却没想到她才过世不到一年,那男人就马上把外头的小三娶进门,甚至将几乎跟他一样大的孩子带进家门,认祖归宗。
就因为看透那男人自私自利、无情无义的个性,所以他才会凭着天赋,努力在音乐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极力和那男人划清界线。而他十八岁成年后,就一直独居在这栋别墅,守着母亲的遗物,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和那个“家”楚河汉界了那么久,那对“天作之合”竟还妄想把他当作所有物,操控他的婚姻,简直可笑至极。
“不打算怎么办,我的婚姻不是他们说了算,只要我不承认那个‘未婚妻’,那她就什么也不是。”现在婚姻制度可不像古代了。
“那如果他们对媒体乱放话呢?”身为一个精明、专业的经纪人,张恕权想的总是比一般人多,一切更要以维护男神名声与权利为前提。
“那么他们就要有自食恶果的觉悟。我相信刚刚的宥长曦会是个很好的前车之监。”
“啧,那对‘天作之合’向来只会自作聪明,我倒是不觉得他们懂得适可而止。”
“那也是他们的事,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
“不可活!”张恕权立刻坏笑接道,虽然不想让事情变得麻烦,但身为多年好友,关于看家那些鸟事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也很看不起好友的渣父和小三继母,若是能看到那对“天作之合”吃瘪,他也乐见其成。
“反正敌不动我不动,就见招拆招吧。”宥长辉淡淡下结论,接着就迳自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