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儿……”
他颇为无奈的扶额,眼睛闪过几分无奈之色,“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可以找到他,去问他索要执颜的忆魄吧。就算是我们两个联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你也应该明白,执颜的记忆,对他这个颛顼的老部下意味着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在哪儿,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去管。”
夜渊偏头望着他,轻轻一笑,“他应该在人界与魔界和妖界,三界的交接的地方。”
“西雷野泽?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躲藏在那里。”泽然冷声说道,眸子中尽是冷冽之色。
“只是应该,我也只是听我的部下说他在那里而已,而且那也是一千年前的事情,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多谢。”泽然淡淡的说道,化作一道微光消失在天边。
夜渊保持着一个慵懒的姿势依靠在大殿外朱色的圆柱上,嘴角保持着一个高深的笑意。关心则乱,泽然,祝你好运吧……
宁城。
执颜一个人无聊的趴在窗户上,看着乐儿和细辛在园子里开心的跑来跑去。虽然所有人都告诉她,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姓方,这座宅子的主人方氏夫妇是她的父母,可她总觉得很奇怪,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方雨良夫妇对她很好,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态度隐隐约约有着客气和疏离。对自己不像的态度不像邻家的张嫂对小虎子一般的疼爱,更像是对待一个客人。而自己,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和他们亲昵起来,而乐儿见到他们也总是热情的迎上去,却也总是没有小虎子看到张嫂那样亲昵的样子。
从府里丫鬟们隐隐约约的谈话里,她也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对自己的议论和怀疑。她只是笑笑,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从那些侍女身边走过。
“碧梧姐,这里真的是我的家吗?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觉得乐儿怪怪的,爹……和娘怪怪的,所有人看我的眼光也怪怪的。”执颜拉着柳碧梧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坐下,午后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有着说不出的温暖和惬意。
“这个……”柳碧梧有些忐忑,她早就料到执颜会怀疑大家为她精心编织的这一切,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到这里不过五天的光景而已。“颜儿是不相信我们?”
“一个孩子就算与父母再没怎么见过面,也不会有抵触,厌恶甚至……是想把他们杀死的情绪吧……”她低下头,双眼中包含着烦扰和落寞之色。!!!
听到她的话,柳碧梧心里很是吃惊,或者说是一种惊恐。执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和想法?沈玉卿说她的忆魄明明已经没有了。即使是她之前自己的父母对自己不好,应该也不会影响到现在。难道说,这样的感情已经成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习惯了么?
“碧梧姐……碧梧姐……你怎么了?”执颜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柳碧梧猛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着。“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颜儿,你刚才对我说的想法,还对其他人说过吗?”。
“昨天玉卿哥哥来的时候,我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我不敢告诉乐儿,我怕乐儿会替我担心。”
“我看你就是每天闲着没事做,胡思乱想,想的太多了。你从小不在姨妈和姨丈的身边,不亲近也是难免的。”
柳碧梧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借着这个沈玉卿早已编好的理由作为借口搪塞着,她知道她不信,却只能借此来掩盖,掩盖两个人此时的尴尬。
身后传来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执颜和柳碧梧站起身来,回头看到泽然和沈玉卿并肩走来,两个人的目光都放在执颜身上,眼睛里闪烁着比夜空中的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
柳碧梧突然觉得自己站在那里有些多余,甚至有些可笑。
“玉卿哥哥,哥哥!”执颜看到两个人脸上立马绽放出开心的笑颜,她兴奋地扑到沈玉卿怀里,望着他的眼睛,笑颜如花。
一旁的泽然看着执颜的举动,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失落,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他注视着她的笑容,还有何沈玉卿亲昵的样子,心里嫉妒的有些发狂,但他还是努力的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的样子,但声音还是多多少少的有些不自然。“颜儿,你方才叫他玉卿哥哥,为什么叫我哥哥?”
执颜眨着大眼睛,注视着泽然,甜甜的笑着,“因为乐儿叫你哥哥啊,我是乐儿的,你又比我年长,自然也是我的哥哥。虽然不清楚你到底是姑姑,阿姨,还是哪个叔伯家的哥哥,但叫哥哥应该总是没错。”
哥哥……他在心里苦笑着。他曾经想着,不求失去记忆后还能爱着自己,为了护她,就是让她误会自己,恨自己也是好的。可在经历了这么久,这么多,自己在他眼里竟然变成了哥哥。一个在她眼里甚至还不如乐儿,不如天默重要的哥哥。
“哥哥,颜儿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你终于来看颜儿了。”
“嗯……我今天来是来道别的。”
“什么?!哥哥,你又要走!”乐儿和天默走,正巧听到了泽然的话,让乐儿心中又怒又惊。在这个正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居然又要离开,再这样下去,就要拱手白送给沈玉卿那个可恶的家伙了。
泽然笑着解释着,“我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你每次都这么说。”乐儿不满的撇了撇嘴,他已经习惯了泽然的这一套说辞。
“乐儿,我们借一步说话。”
“哥哥……”
“我这次是要寻回颜儿的忆魄。”
乐儿有些惊讶,不是之前就已经去过了吗,难道是没找到还是出了别的岔子。
泽然顿了顿,接着说道,“我这次可能要去很久,甚至可能会回不来了。临走前,我有些话要嘱咐你。”
“你想说,我不愿听。有什么话,回来再说。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回来再完成。我不会帮你做什么,也不会帮你向任何人转达些什么。”乐儿转过身去,气呼呼的拽着树上的白梅,不多时,一根树杈上的花儿就被他生生拽了下来。等他回过神来,心里有些心疼,自己竟然残害了这么多同类。他挥了挥手,那些落在地上的残花又重新飞回到树上原来的位置,恢复了之前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