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何有此一问?”王氏诧异地问,她自问对白氏并没有怠慢,并且因着她有孕在身,反而格外关照呢!
苏阳这才道:“依翠园原本是几个姨娘院子里最好的一间,里面的摆设也是最好的,为何如意一住进去,你就把东西全换了?”
王氏虽然知道苏阳不知道前因后果才有这样的想法,但仍然心中一痛,反问道:“夫君认为我是那等善妒之人?”
苏阳想了想,王氏这些年似乎对他的几个姨娘都很宽容,比起他两个的正妻,可算好了太多,他也从未在这件事上对王氏有过丝毫不满,反而有时候觉得王氏贤惠太过。
苏阳觉得大概是因为白如意是怀着身孕进府的,所以刺激到了王氏,也能理解,便宽慰道:“文娘,就算如意诞下男丁,我也会把孩子养在你名下,如意无论如何也越不过你去的!”
虽然是安慰的话,但在王氏听来却是苏阳认定了她小心眼儿,容不下一个有身孕的妾室,心下难过,说话口气也变得硬了起来:“夫君若是觉得我亏待了白姨娘,那以后白姨娘那边的事儿我便不插手了,由着夫君安排便是!”
苏阳眉头一皱,觉得王氏有些过分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去安排家的事情,觉得王氏果真是心有不甘。
“,你这话未免太小气了些。我又没说你什么,只是觉得你不该对如意特殊对待,她本就怀着身孕,若是因此生了心气,对月复中的孩儿也不好,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子嗣艰难,好容易有了一个,自然更加紧张些,难道就不能稍稍宽仁一些吗?”。苏阳的质问道,语气带了些怒意。
王氏听他口气不善,越发觉得委屈,道:“是,夫君教训的有理!”
苏阳听她的话就明白王氏根本就没有诚心认错,越发觉得王氏比小家子气了,本就不善言辞的苏阳,越发气闷,干脆就拂袖而去了。
王氏看着苏阳第一次一声招呼不打就走,心里更加委屈,身旁的青玉赶紧道:“,您怎么也不跟大爷解释清楚呢?偏憋在心里,反而生了嫌隙!”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若相信我,便不会特意质问,若是不信,就更不必解释了!”王氏倔强地道。
青玉摇摇头,她家就是吃亏在这性子上了,太过耿直不会转弯,往往被那几个狐媚子算计了去,幸而大爷一心都向着,所以才没让几个姨娘占便宜,但青玉也看出来,白如意不一样,单是她肚子里的那块肉,就足以让她成为苏阳心尖儿上的人了。
依着这性子,往后怕还有的气受,青玉又是担忧又是无奈,不知该如何劝解王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恰好此时苏惜沫给王氏请安,见王氏一脸不悦,似乎眼睛还红红的,便问:“娘,这是怎么了?”
苏氏转过身去,揉了一下眼睛,才转过身来道:“没什么的!”
苏惜沫一看就知道她是有事儿,便转而半开玩笑地问青玉:“青玉,我娘这是在跟谁怄气呢?说出来,我好帮娘出口气!”
没想到王氏似乎是打定主意不想让苏惜沫掺和,便硬是没让青玉提,青玉是满月复的话憋在喉咙里,一脸通红。
苏惜沫心下一合计,便问:“是不是爹爹和那白氏的事情?”
“沫儿,爹娘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地把身子养的健健康康便好!”王氏是真的不愿意让苏惜沫跟着操心。
苏惜沫不赞同地攒起眉头,道:“娘,你若不高兴,我怎么能安心?还不如把事情说开了,省得我瞎寻思,反而更费神!”
王氏见苏惜沫坚持,叹了一口气,道:“你爹怪我帮白氏换了屋子里的摆设,觉得我故意苛待白氏!”
“就这点儿事,也值当您在这里生闷气?为何不跟爹说清楚呢?”苏惜沫不解地问,明明是很好解决的问题嘛。
青玉终于忍不住了,插嘴道:“大小姐,就是这么倔脾气,偏生一点儿也不肯跟大爷说些好话,明明不是她的错,她还要揽在身上,奴婢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
苏惜沫叹了一口气,这大概是源于王氏出身于世家大族,从不觉得需要讨好任何人的缘由吧?太过顺遂的生活,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处,尤其是王氏嫁入了苏府这么复杂的环境。
据她观察,苏阳对王氏是有真感情的,不过是因为期盼着白如意肚子里的孩子,才会对白如意格外上心。可是王氏偏偏看不透,反而被白如意拿捏住了,这样只会把苏阳推得越来越远,到最后产生无法弥补的嫌隙。
苏惜沫并没有去责怪王氏,而是乖巧地道:“娘,我明白你的心思,换了谁被人误解,尤其是被在意的人误解,都会觉得委屈。您又不是那种喜欢故作姿态,巧言令色之人,会这样也是在所难免!”
一番话说得王氏感动不已,觉得真没有白心疼女儿,越发觉得女儿就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拉着苏惜沫的手,道:“你爹若是能这样理解我,我还和他置的什么气,偏偏他现在被白氏迷晕了头,根本就不肯相信我!”
苏惜沫微微笑了一下,才接着道:“依着我看,爹爹是很在意娘的!”
“他?才不是呢,你是没看他刚才的态度,好像我是个妒妇,一心要欺压他的妾室和孩子,还一声不吭就拂袖而去,真真让我寒心!”王氏越想反而越觉得生气委屈。
苏惜沫摇摇头,道:“娘,您是误会爹了,爹也误会你了,两个人互相误会,偏偏你们俩又都是不善言辞的,这大概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爹如果真的被白姨娘迷晕了,根本就不会私下里来问你,他不知前因后果,又怕你因为白姨娘的事儿心生芥蒂,才想宽慰你,恐怕没想到他自己说话方式不对,反而让娘误会了!”
王氏蹙眉,疑惑地道:“真是这样吗?”。
“如果我没猜错,爹来的时候一定是问过你,是不是对白氏心存不喜吧?然后娘就以为他是来为白姨娘讨公道的,一言不合,就闹僵了对不对?”苏惜沫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将刚刚王氏和苏阳的话都还原了出来。
王氏惊讶地看着苏惜沫,道:“莫非你刚刚在外面偷听不成?”
苏惜沫无奈地笑了一下,道:“娘,我不需要偷听,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爹不像是个糊涂人,不可能为了你换了白姨娘屋子里的摆设就来责难你,至多觉得你心中不痛快,来劝解一番罢了,毕竟你们夫妻多年,他不可能因为这一件事就断定你是个妒妇的!”
王氏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才破涕为笑,道:“你这丫头倒是越发聪明,被你这样一说,倒像是我不对了!”
苏惜沫笑了一下,道:“我可没说娘不对,只是娘觉得爹爹该多信任你一点儿的时候,您也该多信任他一些,我一开始就说了,爹对白姨娘如此上心,多半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娘有功夫和爹生闷气,还不如想着该怎么给我生个弟弟呢!”
青玉听了噗嗤一声笑出来,打趣道:“奴婢也觉着大小姐说的在理,那白姨娘之所以如此轻狂,还不是仗着那肚子吗?若是您再为大爷生个嫡子,奴婢看那些狐媚子,哪个还敢不安分!”
苏惜沫对青玉点点头,赞同地道:“青玉说的在理,女儿也是这么个意思呢,不瞒娘说,我自打病愈之后,就一直在琢磨医理,刚刚也帮娘把过脉,您的身子都好着呢,完全不需要担心!”
王氏一听,喜上眉梢,模了一下自己的脸,有些犹豫地问:“我……我是不是年纪有些大了,真的还可以吗?”。
“娘,您也不过才三十而已,而且看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哪里大了?青玉,你说对吗?”。苏惜沫笑着道。
青玉忙跟着点头:“对啊,看着比我还要年轻呢!”
王氏也开始在心中期盼着能再怀上孩子这么多年苏阳的妾室都没能有孕,渐渐的她也觉得大概是无缘了,可是白如意的出现给了她新的希望。
苏惜沫见王氏已经不再为苏阳的事情生气了,这才道:“娘,白姨娘入府,我还没去送份礼呢,您先忙,我这就去给她送些心意去!”
说到底王氏会伤心委屈,也是被白如意的一再挑衅给气到了,这个就拿捏住王氏没有诞下子嗣,而苏阳的其他更是连一儿半女都没有。这才给了她无限膨胀的野心,是时候去敲打敲打了!
王氏听了,还有些担忧地问:“那白氏是个不省心的,你去了怕要受她气,若是再闹出什么事儿来,怕你爹又得怪我!”
“娘且安心就是,我又不是去惹麻烦的,难不成她如今成了碰不得的瓷女圭女圭吗?”。苏惜沫笑着说,的手段她见得太多,白如意的级别还真不够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