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沫心下疑惑,这子今日怎么突然这般殷勤,完全不像是太妃的作风,莫非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苏惜沫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道:“怎么敢劳动嬷嬷,嬷嬷离开泰和苑这么久,太妃恐怕会着急的!”
“就是太妃让奴婢的,说是想要让王妃帮着劝劝王爷,您知道……太妃好面子,不好意思,奴婢只能来当这个和事老了,哪知道这府里又出了这样的事儿,奴婢是真心想为王妃主子做点儿事儿!”兰嬷嬷陪着小心,眼神诚恳。
苏惜沫的疑惑就更深了,可是她没有立刻拆穿兰嬷嬷,她需要知道这子的目的是什么,于是便笑着道:“也罢,嬷嬷若是想见识一下,便跟着来吧,只是……到了那清晖园嬷嬷可便乱说话,否则……王爷恼了,我也保不了你!”
“是,奴婢定谨言慎行!”兰嬷嬷听苏惜沫&}.{}答应了,眼里便闪过一道亮芒,显然是心中大喜的样子。
苏惜沫便由着她跟着,并且给墨香使了个眼色,要她注意着点儿这子,别让她有什么可乘之机。
墨香暗自点点头,到了清晖园,苏惜沫拎着药匣子,进去了,兰嬷嬷也要跟着却被诀拦住了,面无表情地宠她摇摇头。
兰嬷嬷诧异地看了一眼苏惜沫,苏惜沫苦笑一声,道:“嬷嬷别见怪,这非烟姑娘比别人都金贵,王爷不许人随便进去呢!”
“什么道理?这非烟姑娘莫非是个豆腐人,奴婢们看一眼也会看坏了?”兰嬷嬷满脸都是嘲弄的笑意。
苏惜沫也跟着笑,道:“谁知道呢,嬷嬷……话可别乱说,王爷待会儿来了,要是有人告你一状,您可担待不起,我就先进去了,墨香,你陪嬷嬷说会儿话,我去去就来!”
兰嬷嬷还想说什么,墨香却低声道:“嬷嬷,别说了,再说这笔债又得算到咱们王妃头上,那非烟姑娘可嚣张了,仗着王爷宠她,根本不把王妃看在眼里,只要稍不如意就在王爷面前嚼舌根,王爷就给咱们王妃脸色看,王妃……真是憋屈死了!”
兰嬷嬷眼神转了一下,将墨香拉到了一旁,小心地问道:“这非烟姑娘到底是什么样人,怎么王爷对她这么上心,我记着王爷一直很在意王妃,连那穆姑娘都入不了王爷的眼,怎么突然就?”
墨香四下看了一下,像是在确定不会隔墙有耳一般,才道:“我也看不出来她什么来路,可是任是男人只要看那一眼,就要丢了魂,长得一副狐媚样,眼神儿都带着勾儿,我看八成是狐狸精变得!”
兰嬷嬷一脸不信地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狐狸精,依我看这非烟姑娘定是个有背景的,对王爷很有用,否则咱们王爷也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不会对她这么好!”
“她能有什么背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学了一身勾引男人的本事,尖酸刻薄,狐媚魇道,看着我就来气,若不是王爷宠着她,她能那么猖狂?您是没看到,那日王妃来这里,被她如何奚落,才惹怒了王妃,打断她的腿,可是没想到王爷便从此恼了王妃,这些日子可再没去过我们高阳苑一次!”墨香越说越气愤,恨不得要吃人一样。
兰嬷嬷将信将疑,问道:“那边那个侍卫看着眼生的很,并不像咱们府里的人,长得那么高,看着像堵墙似的,是什么人?”
“不就是那非烟姑娘的人嘛,就是一条恶狗,谁的面子都不给!”墨香冲着诀的方向瞪了一眼,显然是对诀不满已久。
兰嬷嬷微微点头,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问:“王妃每日都来给她看腿?那腿伤成什么样儿了,你知道么?”
“反正是打断了,当时王妃而已是气糊涂了,命人下了死手,就是要打断她的腿,我都听到了骨头断的声音,当场就给打昏了,一动不动,怪吓人的,后来王爷来了,就让人给抬了进去,不许人跟着,王妃给她治的,这些日子断了腿,也没出来过了!”墨香如实回答。
兰嬷嬷也跟着愤愤不平地道:“我就禀报给太妃,王爷怎么如今越发没分寸了,就算王妃是冲动了些,但是也不能让她给一个贱婢低头啊,这传出去就是宠妾灭妻,王爷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哎,谁说不是呢,如今苏家没落了,老太爷和大爷都不在京里,王爷根本就不把我们王妃放在眼里,就连个青楼的女子都能踩在王妃头上,我看着都生气,您可一定要给太妃说说,让她好好地惩治一下这个坏!”墨香咬牙切齿地道。
兰嬷嬷拉了一下墨香的手,嘱咐道:“这是一定的,只是太妃那边也不知道这清晖园的情况,若是你还知道那非烟姑娘的什么事儿,可千万别瞒着我和太妃,这样太妃也好想办法帮王妃一把!”
墨香赶紧点头,道:“那就有劳嬷嬷了,您放心,我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就好,那我就先跟太妃禀报了,回头王妃出来你帮我告个罪!”兰嬷嬷道。
墨香点头,看着兰嬷嬷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子也真难应付,生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什么话,给自家王妃惹麻烦。
只是墨香也怀疑地看着清晖园里,那非烟姑娘真像兰嬷嬷说的那样,是个有背景的人?否则王爷凭什么这样宠着她呢?
苏惜沫给秦非离换完药之后,才道:“腿部的伤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恢复的很好,这几日开始按照这个方子调理,会帮助腿部的骨头恢复,接下来就是要施针来打通腿上的经脉了!”
秦非离模了模自己的腿,露出一丝魅惑的笑,眼波流转之间尽是风情,道:“多谢王妃,奴家这腿近来倒是真觉得疼得狠!”
苏惜沫明白他的意思,原本秦非离的腿已经没任何感觉了,现在感觉得到疼,说明是开始恢复了,这是好现象!
“另外,你注意些,我怀疑府里已经有人开始打探你的来历了,可别出什么差错给我和王爷惹麻烦,否则我是不介意王爷把你扔出去的!”苏惜沫道。
秦非离眼神转了转,才一脸哀怨地道:“王妃,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可真叫奴家伤心死了,奴家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还不就仰仗着王妃么!”
“你就不能正常点儿,每次来这里,都要掉一身鸡皮疙瘩,难怪王爷他都不愿意留在清晖园,每晚都偷偷地跑到高阳苑去,万一被人了,可有的你苦头吃!”苏惜沫不耐地道,对这个秦非离的恶趣味感到很头疼!
秦非离捂着嘴格格地笑,然后道:“那不是因为奴家恶心到他了,是王爷啊……贪恋王妃的芙蓉帐!”
说完还暧昧地朝苏惜沫眨了两下眼睛,苏惜沫的脸顿时就烧红了,这男人怎么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这样的话,真够不要脸的!
苏惜沫瞪了他一眼,道:“再这么失礼,我可真就不管你了,为着你这条腿,我成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被人知道你的身份,我们西楚的皇上和太后可是对你狠感兴趣!”
“呵呵……王妃放心便是,他们可没那个本事查到奴家的身份,否则你以为奴家还能安稳活下来,早被我那太子哥哥给杀了!”秦非离依旧在笑,只是眼神比之前锋利许多。
苏惜沫了然地笑了笑,道:“那您就自求多福,我先走了,这两日腿要是疼得厉害,就多吃几颗我给你的药丸!”
说着苏惜沫也没等她回答就准备收拾东西出去了,却没想到此时竟然听到外面有几分吵嚷声。
苏惜沫看了秦非离一眼,道:“我出去看看!”
秦非离点点头,他如今动弹不得,只能由着苏惜沫去了,苏惜沫走出去一看,竟然是兰嬷嬷领着隆裕太妃了。
隆裕太妃正脸露不悦,问道:“究竟是什么人,被保护的这样严实?”
诀还是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就是不放任何人进去,太妃被气得有些喘。
苏惜沫见状赶紧走出去,对太妃欠了欠身,道:“太妃,您怎么来了?也没人通传一声,倒是怠慢了!”
隆裕太妃见到苏惜沫,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却强作镇定地道:“你还在呢?哀家难不成不能看看?”
苏惜沫知道隆裕太妃见到自己就跟见到仇人差不多,也没在意,反而笑着道:“哪里的话,太妃在府里哪里都去得,只是……这清晖园妾身也做不得主,王爷吩咐过,没他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打扰非烟姑娘!”
“打扰?哀家进去是打扰谁了?”太妃满脸的恼色,苏惜沫不把她放在眼里,莫非来了个青楼楚馆的,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样的想法,让太妃心底怒意横生!
苏惜沫故意犹犹豫豫地看了里面一眼,然后微带哀怨地道:“太妃有所不知,如今王爷心尖儿上的人住在里面,又受了伤,怕吵,便不让人进去,就连妾身进去,都不准带丫头们,凡事亲历其为,都变成她的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