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晖行礼:“臣谢公主成全。”
东方德今日一下朝就被韶华帝拉到御书房议事,刚被皇上放了出来,前脚刚一踏出御书房的门,就听到宁晖刚才对容嘉公主所说的一段话。
原本对宁晖还有些不放心,此时面上却是带了微笑走下了玉阶。
“晖儿。”
宁晖听到东方德的声音,转身给东方德行礼:“晖儿见过姑父。”态度恭谨。
东方德微笑:“皇上派了你明日陪着高丽国的使者参观京城的贸易,你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妥当,姑父请放心。”
“我已经和京兆尹打过招呼,若是有什么问题,他们会协助。”
宁晖早已经安排了锦衣卫的人暗中保护,又让人和各大商行的老板都打过招呼,那些商行的大老板能够把生意做的那么大,没有几个是干净的,宁晖这几年控制着锦衣卫,手里多少握着他们的一些把柄,不过是应付一下高丽使团,宁晖的人一去说,都是满口的答应。
但是这些都是宁晖自己的势力,轻易不能明说的,宁晖知道,东方德关照自己是为着东方晴的面子,哪里敢拒绝,躬身行礼:“晖儿谢过姑父照顾。”
东方德见宁晖对自己比以前更尊敬,也很是满意,笑着点点头,出宫去了。
宁晖这里刚站定,常贵出来请道:“万岁爷请宁大人进去。”
宁晖整了整衣角,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几个来议事的内阁大臣已经退了出去,韶华帝坐在中间宽大的龙椅上,正盯着一张舆图皱眉,宁晖进去行礼:“臣见过皇上。”
韶华帝抬头,摆了一下手道:“来了?免礼,走,陪朕下棋去。”说着,朝着里间走去。
宁晖不动声色的跟上,但是心里却是百转千回,皇上虽然也会和他下棋,但是大部分都是在打发时间,和东方德对弈的时候比要和他对弈的时候多,东方德刚出宫,若是皇上是真的想要找人下棋的话,自会留下东方德陪着。
里间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紫檀木雕双龙戏珠的罗汉床,中间放一张紫檀木的梅花小几,上面放着棋盘,左右各一个黑漆瓷罐,里面是玉石棋子,温润光滑。
韶华帝指了自己对面的位置对宁晖道:“坐。”
宁晖行礼,在韶华帝的对面坐下。
常贵把伺候的宫人都打发了出去,亲自端了茶盏在一边伺候着。
韶华帝望了一眼两人面前的棋子,对宁晖道:“黑子先行。”
宁晖应是,修长的手指掂起一颗墨玉的棋子,“啪嗒”一声下在了棋盘之上。
韶华帝只看了一眼,在棋盘的一角下了白玉的棋子。
常贵打发了伺候的宫人,亲自端了茶盏在一边伺候着,一时间,几人无话,只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啪嗒”声。
半个时辰之后,一局方了,宁晖望着已经成了定局的棋盘,投子认输:“皇上的棋艺精湛,臣又输了两子。”
韶华帝呵呵一笑,指着棋盘道:“刚才朕下这里的时候,你本是要下这里的,后来又变了,下在了这里,你若是不变,就形成了困龙之势,变了就输了朕两个子。你这小子,何时也学会了翰林院那帮老翰林,和朕下棋也耍心眼子?”
宁晖不好意思的一笑:“皇上圣明。”并没有否认自己故意输给韶华帝:“臣看着皇上今日似乎不太高兴,想哄皇上开心罢了。”
韶华帝却是亲自把那棋子一一的捡到瓷罐里,道:“确实是有一些事情,不过要等会儿再说,你小子莫要再藏拙,好好的和朕手谈一回。”
宁晖应是,认真的和韶华帝下起棋来,一局终了,宁晖用困龙之势赢了韶华帝半个子。
韶华帝这才笑着站起来,让常贵收拾棋盘,自己则领着宁晖去了外室。
外室里那一张舆图还放在桌案上,韶华帝示意宁晖拿起来,指了西北角的一个位置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宁晖自幼就识得大宁国大大小小的地图,此时看韶华帝所指,说道:“潼关?”
“正是潼关,潼关在咱们的大西北,往外五百里就是匈奴的地方,匈奴人凶悍莽撞,又不懂得怎样种庄稼,只知道骑马放牧,逐草而居,春夏秋三季里尚有青草可以喂养牛羊,到得冬日则是饥荒遍野。”
宁晖点头:“这些臣都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宁晖的眼神有些发光:“皇上,可是潼关那里不太平?臣愿意带兵出征,臣定叫那些匈奴人不敢再来犯我边境。”
韶华帝呵呵一笑:“今儿一早得到的消息,匈奴军队在我国边境常有抢掠,今年秋季少雨,冬季又来的早,匈奴去抢掠的次数越来越多,使我国边境人民苦不堪言,且匈奴怕是不多久就会带兵南下,朕叫了内阁大臣来商议对策。就在刚才,东方德举荐了你去平乱,可是尚有几位大人觉得你还年轻,就算是天赋异禀,想要带兵打仗也需要些时日历练。”
东方德推荐了他去平定潼关之乱?那么刚才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宁晖模了模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岳父也不如想象中的那样慈爱,至少照现在看来,他尚需要这次平定潼关的功劳来作为敲门砖。
“臣自幼苦学兵法谋略、骑射武功,正是想有一天能精忠报国,为皇上解忧,若是朝上有人对臣的能力有所怀疑,臣可以立下军令状,黄沙百战穿金甲,不杀匈奴终不还。”宁晖给韶华帝行礼道。
韶华帝本听着宁晖表忠心,很是欣慰,听到王昌龄好好的一首《从军行》,被宁晖篡改成了这样,禁不住笑了起来。
拍了宁晖的肩膀道:“好小子,最重要的就是这种必胜的心,行军打仗,实力固然重要,军心却更珍贵。哪里用管那些酸腐的文人说什么,朕说你当得起一军的主帅,你就是朕的将军,是朕手中的一把剑。”
“那臣就努力做皇上手中最锋利的那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