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不把那个老人想的纯粹一些?他是女王授予的太平绅士。”听到霍东峻的分析,海伦娜-格伦威尔反问道:“他可能想要用这块怀表换取两间技术培训中心能建造成功。
“太平绅士又点样,女王授予又如何?八五年被廉署爆出来的二十六座一九七三年建成的公共屋邨,居然全部成了危楼,那些屋邨的承包商老板身份还是英国爵士呢。”霍东峻望着坐在第一排的余啸天,嘴里对海伦娜-格伦威尔说道。
二十六座公共屋邨危楼案,八五年被廉署爆出之后轰动一时,廉署从八二年就开始调查,到八五年因为压力太大转而选择对民众曝光出来,但是之后呢?只能把几个小的分包商抓进去两三年,罚款按照法律最高数额,三十二万五千港币,再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而且营建署那边出手迅速,将二十六座屋邨全部拆除掉,用廉政公署的话讲,是毁灭了证据,再也没办法向法庭证明那些屋邨到底有多糟糕。
所以,作为穷人出身的霍东峻,对香港这班依靠公营建筑业务赚钱的商人比那些私人地产商更厌恶,私人地产商卖给民众的是他自己建造的楼,如果爆出问题,就算是李嘉诚也不可能承担住怒火,但是公营屋邨建筑业务,却完全没关系,穷人买不起私家房产,只能住公共屋邨,政府和那些建筑商的态度就是,能有块地方住,穷人就该感恩,如果楼塌掉,是你自己运气不佳。
这块余啸天的黄金怀表被拍到了一千九百万港币还再有人不住加价,不过已经只剩下三四个人再坚持,最终,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开出两千四百六十万的价格,让其他人只能无奈摇摇头。
霍东峻指着站起身朝众人微笑致意的胖子对海伦娜-格伦威尔说道:
“看到没有,这个肥佬是一家重工机械的老板,香港去年拆掉了二十六座公共屋邨,却还要计划再建七十个,这些重工机械如果被他拿到,两千四百万?乘以十都恐怕不够算他的利润。”
余啸天的怀表是拍卖会上的一个高潮,之后又是几件价格偏低的拍卖品,霍健文总算出手了,他出价的是东华三院荣誉董事,香港医学会会长,立法局议员连志鸿捐赠出来的一块重达900克的白松露,西餐中的顶级食材,来自于他去意大利交流学习时被意大利好友的馈赠,主持人介绍时曾说请了香港米其林餐厅大厨估价,价值七万港币。
连志鸿地位颇高,加上又是香港医学会会长,香港医院管理局主席,再加上一个立法议员的头衔,所以虽然很多人不知道这块东西到底是什么,却还是连连捧场,不过都没有霍健文大方,霍健文为这块松露给出了二十一万的高价,让在场嘉宾都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向霍健文,二十一万港币,不要说一块顶级松露,就是搞一顿顶级法式大餐都已经足够。
这块松露到手之后,霍健文起身致意时表示转赠给东华三院基金会,东华三院基金会可以委托拍卖掉这块松露,然后用资金维持项目。
这种在霍东峻看来都有些想捂脸的表演,惹得前排几位东华三院的大佬都回身鼓掌致谢,连志鸿更是走和霍健文拥抱了一下,霍东峻注意到,何鸿生回过头鼓掌之后,叫过了他自己的助理。
显然是没想到霍健文会出现在这种晚宴上。
霍东峻问了一边的海伦娜-格伦威尔有什么想要的拍品,可是无论珠宝还是名酒,或者一些古董银器,这位熟女都没有兴趣,看到霍健文已经刷了一下存在感,霍东峻觉得自己也有必要露一下脸,刚好下一个拍品是一个东华三院不知名董事捐献出来的67年首批发售的莱卡M4相机,算是科技古董,霍东峻无所谓,但是旁边的海伦娜-格伦威尔却已经兴奋起来:
“我要拍下这个相机。”
不过和激动的英国熟女刚好相反,其他人都对这个相机没什么兴趣,第一,这个董事没什么权势,默默无名,第二,这个相机完全没什么价值,起拍价也仅仅是一万港币,任由主持人介绍这部相机如何保存完好,镜头如何如何,大多数嘉宾都在下面用餐聊天,显然不想关注。
只有一名坐在遥远后排,看不清相貌的年轻最先报出了一个一万两千块的数目。
看到海伦娜-格伦威尔想要自己举手,霍东峻说道:“让我来,这种事让女伴来做实在很失礼。”
说完,霍东峻朝拍卖师示意了一下,拍卖师马上说道:“H4桌的那位客人,一万三千块。”
“呃~那位Q2桌的小姐再次示意,目前这部相机出价一万四千块。”
霍东峻愣了一下,他无所谓拍什么,纯粹是想告诉何鸿生,自己也坐在后面,只不过这个相机刚好入了海伦娜-格伦威尔的眼睛,加上这位熟女老师今晚帮自己撑场面,霍东峻准备把这个老式相机拍下来当礼物送给对方。
“两万。”霍东峻举了一下手,开口说道。
既然估价才一万港币,收藏价格最多两三万块。
“这位先生,哦,那位女士已经给出了两万两千块的价格。”拍卖师没等回应完霍东峻的话,就语气兴奋的叫道。
霍东峻差点没郁闷死,自己报了个两万块,居然连数字都没从拍卖师嘴里冒出来,就被后面的人给截胡了?
“三万。”霍东峻有些不爽的开口,旁边的海伦娜-格伦威尔摇摇头:“太贵了,即使是去那些古董店寻找,大概也只需要两万多港币。”
霍东峻刚想对熟女说两句,就听到拍卖师异常亢奋的声音:“三万一千块。”
“搞乜鬼?我举次手居然连个相机都拍不下?”霍东峻皱皱眉,再次举手:“五万块。”
全场的嘉宾此时终于停下闲聊,开始关注起不停出价的两人,一个每次只加价一两千块,而另一个则以五位数加价不断跳升。
“这位年轻的先生出价五万块。”拍卖师看起来比拍前面几件拍品更亢奋的叫道,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一个老式相机居然还爆了一下冷门。
前排的何鸿生扭过头望向举手示意的霍东峻方面看了一眼,然后又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