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镱博和楚一珞之间,游晨晨当然是选择楚一珞。于是,她边按回拔,边出了门……有种直觉楚一珞应该离她不远!更让她感觉到欣喜的是,她见楚一珞刚满一周,楚一珞就联系她了;看来楚一珞是心里看重她的。
惊喜、激动让游晨晨的心无法平静;甚至等电梯时,都怪学校总喜欢把最好的画室安排在大楼的顶层。
出了电梯,走在出校园的主干道上时,楚一珞的电话才接通:“喂,晨晨,你终于开机了?”
“是的,早上有课,上课我习惯关机。”她回话很快,问话更快:“你在哪?”
“我在高速上。”楚一珞回得简单。
“你今天就来看我?”因为惊喜、因为紧张,游晨晨的话音在打颤:惊喜的是楚一珞才这么久就想见她了;紧张是怕楚一珞说他不是在来A城的高速上.
+du.“晨晨,你听我说。我刚才是在A城,想找你一起吃午饭的;可是你的电话一直没开机,所以我就先走了。”听到楚一珞的回话,游晨晨的心“呼”的一下,摔向失望的深渊就那么往下落着。
她就那么站在路边没法往前再迈一步。
“你竟然不多等一会儿——”游晨晨后面的话梗在喉部说不出来了。
“晨晨,你别着急;我出来办点事,露过A城,三两天的事就回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听不到游晨晨的回应,楚一珞略带小心地问:“晨晨,你在听吗?”。
“在——”游晨晨竟然要很努力才能发出声来。
楚一珞的话停顿了良久,下决定似的说:“我会尽快的,我也想——见你。”
这句话游晨晨爱听!虽然从七年之前起,她就已经不太确定楚一珞会不会对现他说的话,可是她毕竟爱听,于是急忙回话:“说话算数。”
楚一珞的语气也明显地轻松了:“当然。”
反正现在彼此也找不出什么话题,就那么沉默着还浪费话费,于是,游晨晨干脆说:“那再见!”
“再见!”
讲完这个电话,游晨晨站在路边竟然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往回走吧,现在已经没有动笔的心情;往家里走吧,又不想一个人煮速食面。
这时的游晨晨,心里不得不承认父亲骂她生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这句话,是有些贴切的;只是话太难听,她不愿意承认而已。这会儿,她是承认的,比如从饮食方面,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东方女孩子吧,却没有做饭的意识,几乎从不煮个米饭、蒸个馒头、包个水饺的。最多的时候她都是吃快餐,家里设备齐全吧,也就煮个面条。面条也最多的以速食面为主,买的都是配好了料包的鲜面。酷维·汤普森和苏莲娜一说起游晨晨做饭,两个人难得的统一口径,称游晨晨为——面条君!
自我检讨之后却又不会改正的游晨晨就站在原地,隐约的一首老歌飘来:“离开真的残酷吗/或者温柔才是可耻的/或者孤独的人无所谓……前面真的危险吗/或者背叛才是体贴的/或者逃避比较容易吧……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
“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这句歌词游晨晨现在总算懂得了一些。如果曾经能退后一步,那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没有明确的答案,可至少不会这样患得患失吧!可是那时太年青,不懂得什么是“退后一步”;只知道“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游晨晨一直是个努力读书,努力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的人。
楚一珞从小就是她的目标,而且她还执着地认为楚一珞天生就是她的人!她认为楚一珞对她只所以有犹豫,那就是他们之间有九年的成长差距。楚一珞可能会嫌弃她幼稚不懂事;可能会嫌弃她知识也不够丰富。不过她相信,经过努力她一定会补上这个差距的!所以她从小学到高中有三次跳级的神奇经历。跳级不是因为她有多聪明;而是她的目标太明确,动力也就超级大。
只是她虽然努力补着差距,现实却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游晨晨是一个固执的不能再固执的人,这么多年了。她仍然在心里大言不惭地认为楚一珞是她的人!只是在楚一珞不需要她的时候,她离开了;然后在楚一珞想她时候,她再出现了。
可是现在楚一珞本可以和她在一起吃饭的,却因为她没开机,然后又越离越远了。是天意还是缘分不够深?
无所适从时,徒步在街上逛是游晨晨的本能行为。
漫无目的地走出校门时,一辆并不起眼的商务车直直的向她冲来,她一时不知如何时是好。那一刹,她只在问,这世界怎么专门和她过不去;她心跳到嗓子眼时感觉停止了。
“吱——”车停在了游晨晨面前一米远的地方。
游晨晨又恢复了心跳:谁这么嚣张,横冲直撞的?谁这么不长眼?这里是A大校门的非停车区。
惊魂末定的游晨晨没有出口教训停车人,因为她现在还说不出话来。就算她能说出话来,指责对方,不成了在校门口争吵,堵住交通要塞吗?各司其职才是A大得于长荐的基础不是吗?让安保来解决吧!
因为讨厌车主的行为,游晨晨都不愿意多瞧这车一眼,决定忍一口气,淡定离开。
这时车门开了。
从车上下来的是申镱博。他拉了拉嘴角:“我说你呀,怎么见车来了还是不知道躲?幸亏只试试你的反应有没有长进,车速慢!”
“你这还叫车速慢?有这么试反应的吗?拿人命来试?”游晨晨一看到申镱博本身就不太舒服,再加上申镱博的行为,这一下,她再怎么劝自己也淡定不了。
“回话还很快!”申镱博站在游晨晨身前,眼光暖暖地注视着她。
“你的意思是你做事可以出格,别人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话说完,游晨晨就紧闭着嘴,一脸的愤愤不平。
可在申镱博看来,游晨晨这张脸不管是笑还是气愤都对他都有十二分的诱·惑。就连这唇说话时发出的声音是他爱听的,闭上时,像点缀的小小桃花瓣,再怎么生气也藏不住那份引·诱。对,是引·诱,一种天生的、故意的针对他的引·诱。申镱博这真是流·氓逻辑,自己思想有问题不检讨,竟然怪人家长的太诱·人。
明显的感觉到申镱博眼神里的内容,本是理直气壮的游晨晨竟然被这样的眼神看底了头。
直勾勾地看一个女孩子,可申镱博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失态。真正的流·氓本性。
感觉喉头发紧,申镱博做了几个吞咽动作之后,声音里带着有些庆幸的意味,说出的是能见阳光的人话:“虽然还不知道躲车,也有长进了一些,没摔倒,看来这一周身体恢复的不错。”
竟然从申镱博的语气里听出了关切的成份,游晨晨这才反应出申镜博指的是她发烧的事,她自己早就忽略了这个事。
面对关心,想再指责也找不到话了,游晨晨只是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嘴里只发出一个字音:“哦——”
申镱博好像不在意游晨晨的反应似的,上前一步继续搭讪:“看你这小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又有几天没见太阳了?还是感冒后营养没跟上,没完全恢复?”
脸白吗?游晨晨不太相信申镱博的话;因为她虽然表面上没失态,可心着实吓了一跳的;而且她也是真生气的。她知道自己生气时,说不出话脸都会憋红的。
只是游晨晨不知道的是,她这次生的气不够大,话也说出来了,就只憋红了唇。
出于礼貌,游晨晨强迫自己又回了一句:“早就恢复了。谢谢你的秦医生上门打针。”
“上车再谢吧!我刚回来,还没吃中午饭呢。”申镱博往前又走了一步。他就是不明白了,怎么游晨晨一见他总是往后退,像是有逃跑的意向。也太自不量力了!就算是个健壮男人近在十步之类,想在他申镱博面前逃跑机率也会接近零。
“你想让我请你吃饭?”游晨晨在想,真请这个人吃饭,一定找一个地滩,让他看不上地方,早点离开。
“可不敢让你请吃饭了,你要再点一道‘断桥’之类的菜,又得让我气三天。”申镱博竟然又提木石居的丢人事。
游晨晨当然也想起申镱博掀桌子的流·氓行径,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男人?自己干了坏事不赶紧藏着掖着还主动往外得瑟!真是无语了。
见游晨晨不出声,申镱博继续说:“今天,你只要陪我吃顿饭,就算你诚心谢我了。”
“哦,这样呀!那今天就不谢了。我还有事,我刚想起来了,我竟然忘记自己是约了人的。”游晨晨边说边后退;因为申镱博每往前走一步,她就感觉无形的压力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