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柚谷镇的双车道,现在改成了四车道。
这一行,一共三辆车,中间那辆车是元晓枫开的。游晨晨和申镱博就坐在车后。
假装看着车外的风景,游晨晨心情极其复杂。
时不时地看着游晨晨一眼的申镱博除了手紧紧地握住游晨晨的手之外,就一直在打电话、接电话。
由于路修好了,柚谷镇很快就到了。
上午十点钟,游晨晨和申镱博就站在了楚家大院里。
楚柏已经赋闲在家,他因为早就接到电话,从早上就一直把院门打开了等着申镱博一行。
见到楚柏,游晨晨不知怎么的,双腿一软就给楚柏跪下了。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到是楚柏在游晨晨没跪着实地时,就出手把她强托了起来,嘴里说:“晨晨,你这是干什么。要这样我就不欢迎你回来了。”
并没有帮楚柏扶游晨晨,申镱博嘴里说:“楚叔叔,我们夫妻对不起楚家。”
“说得哪里话!有些是看表面,好像和你们有关系,其实真正的原因不在你们。”楚柏见游晨晨站好了才放手。他虽然老了,可是手还是很有力,游晨晨那一跪是被楚柏生生提起来的。
站定之后,游晨晨到处看,就是不见孙珍。
楚柏说孙珍有事上山去了。
游晨晨才收回眼光,停止了到处搜寻。
“进屋吧,茶水都准备好了。”楚柏自己先抬步往屋里走。
牵住游晨晨的手,申镱博也跟着往里走。
这时,元晓枫和曲氏兄弟才走进楚家院门,把几个箱子放进楚家的门厅。放完之后,他们仨就出了楚家的院门。
楚柏这时走出来,大声叫:“小元,你们也进屋喝茶吧。”
元晓枫回身站在院门口回道:“我们车上备着水,不多打搅了,你怕吧楚伯。”
元晓枫和曲氏兄弟快走出小巷时,曲英问:“你来过,对这好像很熟。”
“我不熟,只是这个楚柏,虽然人老了,记性却好。”元晓枫回道。他记得自己来的趟数并不多,也极少和楚柏说话,这几年,申镱博没有来,他也没有来。没想到楚柏竟然还记得他。
走出小巷,守在车边的其它四个人,也都随便曲氏兄弟坐回了车里。
元晓枫倒是向附近的小餐馆走去。他来之前,申桥特意交待的,到了柚谷镇,楚家完全可以放心,不用跟申镱博太紧,但是外围一定要注意。而且不要去多打扰楚家,最好是元晓枫带着其它人在外面的餐馆订餐,以确保外围的情况没有异样。
刚才进镇时,元晓枫也把这些对申镱博说了个大概。申镱博当然同意,因为申镱博并不想多麻烦楚家。这么多年来,申镱博过年过节还是让人来送了节礼的,只是多半时候都被退回了博缘城。不过就算楚家年年退,申镱博还是吩咐年年送。
楚一珞今天中午是赶不回来的,因为自从出了楚一桐的事之后,楚一珞就调离了红柚市。去别的市做同级的任职,就算接到申镱博的电话就往回赶也需要六个小时。
楚柏自己动手准备午饭。
申镱博打下手。
游晨晨一直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不时看着院门口。
孙珍一直没有回来。
听申镱博说元晓枫他们在外面吃饭,不进来了。楚柏没多客气,说:“今天中午饭,就是我们仨了。简单做几个菜就行了。”
“嗯,越简单越好。”申镱博也不想多给楚柏添麻烦。
其实说简单,上到餐桌上时,也是六菜一汤,都是当地的特色菜。
由于孙珍一直没回来,游晨晨坐在饭桌上也精力不集中,可是怎么也问不出口。
倒是楚柏像是看出游晨晨有心思似的,说:“晨晨,安心吃饭吧,你珞妈妈今天是不会回来的,她说等你们走了才会回来。她也不是怪你,就是怕一看到你就想起一桐。她现在眼睛不好了,不能激动。我也就随她了,她在这大半辈子了,朋友也多,不一定现在和谁聊得正热络呢。”
游晨晨只底头连连点头。
“镱博,今天咱们放开喝一喝。”楚柏打开的酒也是茅台。
“好。”看着那酒,申镱博笑了。他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他春节时让人送来的。这么多年,也就是送给楚柏的礼物没被退回过。送给孙珍、楚一珞的,都被退回了。也就是说,这个家里,一直对申镱博没有怨气的就是楚柏了。
酒过三杯后,楚柏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缓缓说道:“知道晨晨这么多年,一直背着一桐的事,心一直不安。今天吧,我就把一桐留给我的信内容给你们说一说。你们呢,听完就当没听过,全部都别记住才好;然后安心过以后的日子。”
“楚叔,如果不方便说的,还是不说吧。”隐约中,申镜博感觉楚柏要说的应该是不能外露的事。
楚柏举了一下手,示意申镜博别再阻止,听他说。
于是,申镱博便不再出声。
一直没什么胃口,就听凭两个人喝酒的游晨晨这时也专注地看着楚柏。
只见楚柏,自己又喝了一杯酒,然后出声:“一桐自小要强,长大后就更是想以她自己的能力改变楚家的经济状况。她也做到了。后来,一珞长大了。一桐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解决经济上的所有问题,不让走仕途的一珞因为经济原因有任何拖累。她认识了陆乾生。陆乾生给了她所要的。她也对陆乾生由感激慢慢地发展成了爱情。只是她明白的太晚,陆乾生要通过她认识我时。她有些犹豫,毕竟她是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于是,她就没有让陆乾生来楚家登门。后来她跟陆乾生,一跟就是十多年。她得到了物质上的满足,也以为得到了陆乾生的感情,却发现陆乾生总是想接触楚家。至到有一天,陆乾生说出我不是一般人,是一个秘密安全组织的退休人。希望一桐从中努力帮他搭这个桥。一桐那时已经离不开陆乾生,她开始怀疑陆乾生对她的目的。可是怀疑也是没有用的,一桐没有任何办法。有一次一桐回来时,问过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没说具体的,一桐说陆乾生一直想认识我,想到楚家登门。我当时才知道了一桐的具体的生活状态。原来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她的一切物质都是来自陆乾生。我希望她离开陆乾生,她当时也答应了。只是没过半年,一桐有一次晚上给我打电话,说可能要出事了,而且是她无法控制的。我对一桐说,可以放弃一切回柚谷柚谷镇。一桐说,可能太晚了,回不去了。没几天我就收到了一桐的信,说陆乾生骗了她,她无法对自己交待。还说陆乾生亲口说的,接触她的目的就是想从我这里找到我这个系统里的结构,然后想与我所在的组织做生意。而且是相关的军火生意,因为陆乾生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说我以前所在的系统常年需要大量的军火。陆乾生的胃口太大了,一桐不想再被陆乾生利用。对陆乾生的失望,也是对她自己人生的失望。那封写尽她与陆乾生交往十七年的前因后果的特快专递到我手里时,我看了,再联系一桐,已经联系不上了。我电话联系晨晨的爸爸帮我找一桐。也让一珞去找。结果都没有找到。最后还是陆乾生电话找到了一桐,只是那时一桐并不想见陆乾生。然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联系到她。再后来,她选择和陆乾生同归于尽。”
楚柏到这时,又在倒酒。
申镱博本来应该阻止的,却是抢先拿过酒杯给楚柏倒上,然后给他自己也倒上,默默地把酒对楚柏举起。
两人一饮而尽。
游晨晨用手捂着眼睛,手肘支撑着身子;眼泪就从指缝这淌了下来。她心目中的楚一桐是那么坚强完美,却竟然毁在一个拿感情当武器的男人手里。
“为了让一桐在孙珍和一珞心目中有一个好的形象,也为了让我自己的过往不要被人知道,那封长信,我没有公开。后来在一桐的坟前烧掉了。今天,只所以再提及,就是想让晨晨心里明白一件事,一个人的人生是自己掌握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后果都只能是自己承担,别人都帮不了。”看着游晨晨,楚柏叹了口气,又说:“你爸爸对你的事情管的不多。其实我对一桐的事,管得更少。因为她从小太优秀了!开始工作那几年,也是凭她自己的能力挣工资给我买酒,给她妈妈买礼物。后面她突然说公司外派出国,然后几年没回来,钱却一直往家寄。是我关心她太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说的话。如果要怪,只能怪我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晨晨,虽然我不知道当年你去了哪里,可是我知道和一桐有关,是丽云告诉我的。丽云还说陆乾生出事和你有直接关系。我半信半疑,可是今天见我,你那一跪,我就知道,你背负的愧疚不比我少。”(未完待续。)